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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玄王爷,您别杀我呀

    小桃赶忙扑过来想救,被他反手用剑鞘打晕。

    云羲和努力仰头,看到那张俊美冷厉的脸,瞬间瞪大眼睛,竟然是他!

    大顺的七王爷,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她未婚夫的亲叔叔,玄王,秦玄凌!

    她当然认得他!

    听父亲云烈提起过,秦玄凌六岁习武,在战场上极为勇猛,一度被敌军封为战神。他本是先皇最喜欢的儿子,后来却因为身染怪病病弱不堪,失去了登上皇位的机会。

    云羲和记得,前世楚晟带兵打进大顺都城时,大顺皇帝弃城而逃,但玄王秦玄凌却死守城门,最终被万箭穿心,站着死去!

    而现在玄王爷,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杀人如麻,她心里也是好一阵唏嘘。

    鼻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秦玄凌似乎已经有些恍惚,但掐着她的那只手,力道在渐渐加重,灭顶的窒息感,让她一只脚再次踏入鬼门关。

    云羲和顾不得再思考,用力地扯着他的手腕,艰难开口道:“我......我父亲是云烈!”

    她记得,父亲曾在战场上替秦玄凌挡过一箭。

    果然,她一说出这个名字,秦玄凌那周身暴躁肆虐的杀意弱了些。

    他直直地看着那双没有恶意的清冷凤眸,感受到她没有还手的能力,手上的力道才迟疑着松开了。

    “咳咳咳!”

    云羲和赶忙后退半步,手捂着胸口,新鲜的空气重新入肺,她大口大口地呼吸。

    “你是云家的小姐?”秦玄凌拄着手中的剑鞘,问道:“荒山野岭的,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云家羲和,见过玄王殿下。”云羲和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慌乱福了一礼,“今日天气好,和妹妹去度空寺上香。”

    秦玄凌闻言,十分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愚蠢,求神拜佛有何用?”

    他毕竟是征战沙场的战神王爷,命都是从刀尖上一点一点下挣回来的,向来觉得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

    云羲和着急赶路,无心跟他分辨:“是是是,王爷说得对,臣女赶路要紧,就不打扰王爷了。”

    说着,就拉起小桃继续往前跑。

    秦玄凌不置可否,瞧着她跑远的背影,有些站不住,手中的剑鞘一滑,整个人顺着树干缓缓滑坐在地上,他从怀中摸出一瓶金创药,动作艰难的开始扯开自己的衣衫。

    没一会儿,云羲和脸色发白的又原路返回:“玄王爷,您,您怎么不告诉我,前面是悬崖啊......”

    话音还未落,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秦玄凌伤得不轻,腰间是一处几乎贯穿的剑伤,流出的血将他的浅色锦袍,自腰间往下,染成了红色,尽管如此,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矜贵冷傲的绝代风华。

    他头也不抬地甩出一句,“你又没问过本王。”

    云羲和登时噎住了,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就冷静下来。

    她脑袋转得飞快,秦玄凌这个人,虽然冷傲了些,但有勇有谋,有气节有血性,前世,他是唯一可以与楚晟抗衡到最后的人,若是能和他合作,自己不仅能在复仇路上如虎添翼,也能阻挡大顺灭国的悲剧再次发生。

    她顿时觉得,自己在此时此刻遇到他,定然是老天爷给她的胜算!

    她四下一看,连忙拔了几棵止血的草药,上前就要帮他,却被他径直挡住了手。

    秦玄凌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男女授受不亲。”

    云羲和挣开他,咬牙道:“......光天化日的,王爷您命都快没了!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也不知您在假正经些什么?”说着便将手中的草药揉出汁液来,涂在他的伤口。”

    虽说,她存了讨好的心思,但她到底是个大夫,眼里可没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

    秦玄凌的脸上,终于有一丝疑惑的波动,“你会医术?”

    云羲和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未停,前世,她为了救自己染病的养子,跪行千里向江湖神医拜师,膝盖溃烂,习得一手活死人医白骨的医术。如今,包扎一处外伤算什么?

    但这些无法解释,于是她只是随意说道:“跟府上的医女学的。”

    他伤在了腰上,她只得跪坐在他的腿上包扎,她的指尖凉凉的,碰到他的皮肤有些痒痒的感觉,二人一呼一吸间,气息渐渐缠绕在一起。

    云羲和动作轻柔而又利落的包扎,离得近了,她越发觉得,秦玄凌实在是长得好看啊。

    他肌肤冷白,五官昳丽,剑眉轻扬,好看的桃花眼挡不住眼底清冷凌厉的光,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抿起,似笑非笑,让人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云羲和努力稳住心神,“王爷的伤都是皮外伤,上了药包扎好就没事了。等您回府后,让大夫替您缝合一下,这样也好得快些。”

    还有......”她斟酌着说道,“王爷,寒冰虽然能暂时缓解您体内的病症,但治标不治本,您还是要多保重身体。”

    她方才想着他身上的“怪病”传闻,趁着包扎,摸过了他的手腕。

    他的脉象看似与常人无异,却又隐隐透着紊乱无力,躁动虚浮,分明是中毒已深的征兆,但另一方面,体内寒气却又太重,分明是强行压制,造成的沉积。

    长久下去,他的身体就会慢慢被拖垮。

    一听这话,秦玄凌眯了眯眼睛,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危险和审视。

    她话虽然说得含蓄,但他听懂了,她已经知道了,他中毒的事情,“你诊得出来?”

    他明明是平静的询问,空气中却陡然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他确实中了西凉的牵机蛊,已经很多年了。

    常年胸闷呼吸不畅,毒发时浑身疼痛不止,性情癫狂不受控制,过后又昏睡不醒,这几年,渐渐觉得连走路都有些不利索。他一直在努力医治,但此毒非常蹊跷,寻常大夫也根本从脉象上摸不出来。

    前几年,好不容易遇到个懂的大夫,也只说定期在冰桶中浸泡,能暂时抑制毒性,终究还是解不了。

    可云羲和一个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千金贵女,如何会懂这样的罕见的蛊毒?

    “玄王爷,您别杀我呀!”

    云羲和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变化,眼疾手快,抬脚将他扔在地上的佩剑踢得远远的。

    她想活,就得让他也活着,更不能死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