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我要去,回家。
“家?哪个家?”
江澜再次愣住,他的话提醒了她,她没有家。
陆家,不是她的家。
但是,只要有陆竟池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江澜眼神坚定起来,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
走了没两步,手腕被人拽住,她惊愕地回头,眼前忽然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男人的怀里了。
她挣扎了几下,但无济于事。
她就这么被男人强硬地抱着下楼,塞到了车里,甩上车门。
江澜头晕的厉害,她连解开全带的力气都没有。
陆竟池上了车,开着车带她去了医院。
江澜被迫接受了一些列检查,这次给她做检查的人,是陆竟池找人从家里逮出来的老教授,而且已经退休了。
但他的医术毋庸置疑,手里的几个学生现在都是较为知名的教授或医生。
老教授带着老花镜,还得眯缝着眼看ct片子。
江澜手足无措地坐在旁边,眼睛时不时地往外瞟,她在想怎么跑出去。
趁着教授看片子的时候,她拉了拉陆竟池的袖子,等他看过来,她比划道:我要上厕所。
“忍着。”他无情的拒绝了她。
江澜抿了抿唇,她垂下头,心里更加坚信,这个人不是陆竟池。
她的竟池,不会这么凶。
教授放下片子和化验单,摸了摸下巴的一戳白色胡须,陆竟池问道:“怎么样?”
教授看了眼江澜,分析道:“以片子来看,这姑娘的病,应该是血管性认知障碍。”
“什么意思?”
“这说起来可就复杂了哦,原因很多,简单来说,就是脑组织受损引起的病变。”
“可能是外力,也有可能是长时间受到刺激,激发了潜在的病隐匿。”
陆竟池看了眼江澜,沉默了会儿,又问道:“她最近忘得很快。”
老教撸着胡须,分析道:“如果是些伤心事,忘得快也正常,记忆力本来就下降得厉害,还受到一些刺激,这些事她自己不想记住,便就记不住了。”
“伤心事吗?”陆竟池盯着江澜,看到她还一副想要跑出去的模样,冷笑一声。
和他结婚这三年,都是伤心事吗?
在刚才,陆竟池几乎已经确定,她现在的记忆,已经回到了和他结婚之前了。
陆竟池又问:“那现在,她还会不会忘得像之前那样快?”
老教授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这病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确切的专业结论,只有等过几天再看看。”
说着,他又拿出纸笔来,写了一大张药方子。
陆竟池接过药方,起身拉着江澜便往外走。
江澜挣扎着,不肯和他走。
陆竟池转头警告她一眼,江澜蹙着眉——她讨厌这个男人,长了和陆竟池一样的脸。
她眼底的厌恶太过明显,身边的男人瞬间炸了。
他一把将江澜拽进怀里,掐着她的下巴,低声喝道:“不许这样看我!”
江澜挣扎着,她想比划,可男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她气恼之下,扭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下去。
只可惜,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咬得男人不痛不痒。
他大步流星地把江澜放进车里,刚给她系上安全带,她又执着地去解安全带。
陆竟池摁住她的手,眯了眯眼,眼神夹杂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你想干什么?”
江澜挣脱他,抬手比划:我要去找陆竟池。
一阵风吹来,陆竟池就那么怔在原地,他双手撑在江澜两侧。
两人离得很近,又那么远。
这世上最悲哀的,莫过于29岁的他就站在她面前,她要去找20岁的他。
20岁的陆竟池,她还找得到吗?
连陆竟池自己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