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看行车记录仪,起初看不出什么,但是后半部分的路线,我就越来越熟悉了。
最后,果然一直开到了我租住的那个破旧小区,在楼门口停下了车。
虽然行车记录仪上并没拍摄到老陈的任何画面,但这也能证实,车子肯定是离开过洗浴城。
后面的视频我们也简单看了一遍,跟我见面之后,也就是短暂聊天之后,车子又原路开回了洗浴城。
也就是说,昨天夜里老陈的确是去了洗浴城洗澡,但是在他开了包间躺在床上睡着之后,就如同梦游一般,他又开着车子离开洗浴城,跟我见了一面,然后又开车回到洗浴城里继续睡觉……
很遗憾的是,老陈没有打开行车记录仪的录音功能。
所以,当时我和老陈坐在车里的对话并没有录下来。
这也不能怪老陈,行车记录仪都是为了拍前方的路况,一般人都会把录音功能关闭了,毕竟车内是隐私空间。
“这……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说着,老陈低头看了一眼方向盘。
方向盘对于他来说应该是非常熟悉的,可是,我观察到,老陈的手指刚刚接触到方向盘的那一瞬间,突然就把自己的手指弹开了,好像方向盘上面有刺一样!
看到证据之后,老陈完全不能淡定了,他一边推开车门往下走,一边在嘴里说:“我得去洗车,里里外外的都要洗一遍……”
我跟着老陈下了那辆白色的suv,老陈似乎不想让我离开,拉着我胳膊非要让我跟他回办公室。
这一次,老陈在关门的时候,居然还反锁上了房门。
“陈店长,你……”
“你坐下,跟我仔细说说昨天夜里的情况吧!”
“我不是都说了么?”
“小马,你再仔细想想,”老陈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昨天夜里的那个我……我的意思是……那个我与现在的我……有……有什么不同?!”
被老陈这么一提醒,我闭上眼睛,一幕幕的细节出现在了眼前……
突然,我猛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因为还真想到了一个细节!
我想到,昨晚的那个老陈对我说过一句话,之前听了没什么感觉,但是仔细一回味,就值得深思了?
那是一句什么话呢?
那个老陈说那套房子里不是死了一个人,而是三个,当时我听了很不以为然,反正都被认定为凶宅,里面死几个人也没太大意义了。
所以,我就不屑地反驳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结果那个老陈就说:“你不是发微信问我是不是在阳台出的事么?”
这是当时的原话,我记得很清楚。
当时没听出什么问题,但现在仔细一想,就细思极恐了。
因为,当时在凶宅里直播的时候,我并没有发微信问老陈,而是发微信给了茉莉……
难道说……
当时的老陈不是老陈,而是茉莉?!
老陈被茉莉的鬼魂上身了?!
见我瞪着眼睛不说话,老陈敲了敲桌面催促我说:“哎哎,你想啥呢?!”
“那个老陈跟现在的你……说句实话……我……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好吧,那我问你,昨天那个我,他……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老陈似乎挺感兴趣,也别说他好奇心重,如果你要是被什么人借用了自己的身体,应该也会对自己做了什么说过什么比较好奇吧?
“他……他没说别的,只是说了那套房子的一些事情……”
“那套房子怎么了?!”
我盯着老陈问:“陈店长,难道你不知道那房子出过什么事么?”
“我……我知道啊,但是也不是特别清楚,房主告诉我,里面死了一个年轻女人,那地方是一片刚建成的小区,那女人死的时候,楼上楼下还没有人住,所以,并没传出多少流言蜚语……”
“你就只知道这些?”我又问。
“还有,那房子的确是有点儿邪乎,”老陈继续说,“我接手房子的时候,带着家政服务员去打扫房间,打开门一看,就看到那房子很凌乱,墙壁和家具都被泼了很多暗红色的颜料,还有,地上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反正把整个屋子搞得一团糟,家具床铺都很脏,我就让人把这些东西都搬走了,清空了房间之后,做了大清理,搞了三天的卫生,之后还找人重新刷了墙壁……”
老陈说到这里,我回想当初进入房间的时候,里面几乎是空的,连床都没有。
原来那房子里面的家具都脏了,被老陈给扔掉了,还做了大扫除。
“还有别的么?”
“嗯,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怎么,这些还不够,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既然老陈问了,没必要隐瞒,我就把昨天那个老陈对我说的事情告诉了对面的老陈,也就是怀孕的女人把自己吊死在阳台上,死的还不只一条命,加在一起是三条命,更加悲催的是,女人怀的双胞胎还不是男人的孩子……
老陈听了也倒吸一口凉气,很显然,这些细节老陈是不知道的。
按照正常的逻辑,房主想尽快出手这套凶宅,他应该不能跟老陈说太多细节。
死过人,死几个,怎么死的,不会说那么清楚,也没必要,老陈不知道这些也合乎情理。
狭小的办公室内,我和老陈都低着头,沉默了片刻。
老陈的眼睛看向桌上堆着的那些冥币,他叹口气对我说:“这些钱,都是房主给我的定金,之前我给你的那一千多块钱也是从这里面拿的,现在都变成了冥币,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上吊死的女人在搞鬼?!”
“不知道啊!”我连忙摇头道。
“如果,你说上我身的人是茉莉,”老陈抬起头,翻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问,“可是,茉莉的死,跟那个上吊的女人能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被老陈盯得有些发毛,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陈店长,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没啥事,我就走了……”
“不行,你不能走!”老陈站起来,用身体挡住了办公室的门,“这些事情还没搞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店长,我是被你雇来的,你是我老板,你问我怎么办?”
“我刚才想到一个主意,”说着,老陈指了指桌面上的冥币,“这些钱既然都变成了冥币,要不然这样,今天晚上,我们去那个小区把这些钱都烧了,烧给那个女人,她在下面有了钱花,会不会就能不继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