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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善解人意

    秦玄凌的动作很快。

    这边才安排阿沉去挑选适合刺杀的暗卫,那边就开始推波助澜的要将魏家的事情快些收尾。

    中书令魏康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夜,天亮时终于体力不支地晕倒了,被抬回了自己府上。

    而以裴御史为首的那群谏臣,已经准备好了第二波对魏家的弹劾,文官骂人言辞之犀利,让秦玄凌听了都颇为震惊。

    “魏家眼高于顶,目无王法,欺辱郡主,藐视皇权,罪无可恕!”

    “皇上!魏家敢有如此作为,皆因皇嗣中唯有二皇子一位成年皇子,才叫如此魏家狼子野心,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也有那一向唯魏家马首是瞻的朝臣,弱弱开口,“那魏老夫人也是为了去寻自己的孙女......”

    可旋即被人反驳道,

    “找人便是将郡主羞辱至吐血晕厥吗?她自己的孙女在席面上喝醉了酒,家人不好好看着,落到那烟花柳巷,也是郡主的不是了?你说这话,究竟是在怪郡主不该办这场宴席?还是怪西凉不该来结盟大顺?王大人,你其心可诛啊,真怀疑你是不是大周的奸细?”

    那人被骂得瞠目结舌,其余心思各异的,也真是不敢再替魏家开口。

    这偌大的金銮殿上,众位朝臣言辞如刀一般,喷洒这唾沫星子,就将魏家从上到下骂个遍!

    而秦苍昨夜服侍了拓跋奎献上的金丹,大展雄风,凤鸾春恩车一夜接了两三位妃子,芙蓉帐暖,纵情声色,一夜未眠,这会儿倒是有些疲累了。

    “行了!”

    帝王开口,让众位朝臣瞬间安静了下来。

    “此事确是魏家的不是!”秦苍看了眼一旁饶有兴致看热闹的秦玄凌,“老七,朕今日身子不爽,就交给你来处置吧!”

    朝堂中众人也没有什么异议,秦玄凌现下已经是摄政王了,许多政事,也都是他批了红,拿去给皇上过目的。

    秦玄凌迎着众人的目光施施然拱手,应了声,“是。既然如此,就照大顺律法来处置吧。”

    他转眼就瞧着刑部尚书,“刘尚书,依大顺律法,该当如何呢?”

    被点名的那位刘尚书,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秦玄凌手上解下这种案子了,对秦玄凌的为人最是清楚不过,当即上前一步,大义凛然道,“依大顺律法,郡主乃是朝廷命妇,魏家老夫人,倚老卖老,欺辱朝廷命妇,藐视皇权,该收回诰命,贬为庶人。”

    “中书令魏大人治家不严,管束不力,该打五十大板,罚俸三年。”

    也有人状似好意地开口劝道,“魏大人上了年纪,哪还经得起五十大板啊......”

    “是啊,上了年纪。”

    秦玄凌重复了一遍那话,淡声道,“确实上了年纪,连一点家事都处理不好,又何以担得起中书令的职务?家宅不宁,如何处理好朝堂政事?”

    那刘尚书随之叹了口气,“可魏大人乃是三朝元老......”

    秦玄凌恍然大悟,一副善解人意的语气,

    “刘尚书不说这话,本王倒是差点忘了。魏大人为大顺朝堂操劳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如此,那便法外开恩,免其责罚......皇兄,便恩准魏大人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吧!”

    “唔......”秦苍的眉心蹙了蹙,只觉得眼皮颇重,瞧着满朝文武似乎都没什么意见的样子,便抬了抬手,“既如此,便依老七所言吧。众爱卿,当以此为戒,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好生约束家眷,身后无忧,才能安心报效朝堂。”

    朝臣当即异口同声道,“谨遵皇上教诲。”

    秦苍顿了顿,似是又想起什么,“老七,朕记得,你的别院挨着羲和的郡主府。这几日,你便替朕,好生去安抚照看郡主。她为朕办宴席有功,待她好起来,朕重重有赏!”

    “是,臣弟领命。”

    秦苍坐在冰冷无靠的龙椅上,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众爱卿,可还有事要奏啊?若无事,便退朝吧。”

    众朝臣颇有眼色地互相瞧了一眼,皇上都累到这个份上了,哪还有精力处理朝政啊,忙行礼道,

    “是!臣恭送皇上!”

    ——

    秦玄凌出了金銮殿,并未向往常那般,立刻出宫或是去处理政务,而是步伐轻快地去了慈宁宫。

    “母后,儿臣来瞧您了。近来身子可好?”

    这段时日他忙着替皇上准备那迎接使团的事,整日里来去匆匆的,也没顾得上多往慈宁宫跑几趟。果不其然,姜太后一听到他的声音,先是脸上一喜,继而又做出一副佯装生气的神情来,

    “哟,您还知道这慈宁宫的门朝哪边开呢?哀家身子好不好的,哪能劳得动咱们摄政王关心哟?”

    可到底是自己儿子,又能有多气呢?阴阳怪气了两句之后,便忍不住给桂嬷嬷使了个眼色。

    桂嬷嬷当即笑盈盈地吩咐小丫鬟去备下了秦玄凌一贯爱喝的茶水,又端上来一盘浸着冰的葡萄,还端来了一碗那消暑解热的冰酥酪。

    秦玄凌伸手拧了个葡萄扔进口中,一边夸道,“还得是母后宫里的东西,吃起来就是美味,旁的地方哪有这般享受?儿子今日才算有福气。”

    姜太后哼了一声,看起来心情也是好了许多。

    她这破儿子虽然平时冷得像是一块大冰山,可到底还是会对亲娘撒娇说软话的。

    等姜太后脸上的神色又好了一些后,秦玄凌才又拐弯抹角地说道,“母后,您也别忙着骂儿子了。儿子这不是一忙完就来瞧您了嘛!再者说了,儿臣不来,不还有惜儿常常陪着您嘛!”

    可他分明最是清楚不过了,秦惜这些时日忙着偷偷跟裴遇卿卿我我呢,又哪里会像从前那样频繁地进宫来?

    秦玄凌不说这话倒还好,一说姜太后忍不住又气恼起来,寻常这一双儿女,总有一个时不时地进宫来,这段时日倒好,两人统统都没了踪影!

    姜太后轻哼了一声,“惜儿?怕是又想着办什么宴席呢吧?跟你一样没个踪影......都是让你这个做兄长的给带坏了!”

    秦玄凌眨了眨眼,十分无辜地故意说漏了嘴,“跟儿臣有什么关系,她分明是跟裴祭酒......呀......”

    姜太后敏锐地听到了他话里的重点,追问道,“裴祭酒?惜儿与裴祭酒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