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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遇上疯狗,逮谁咬谁

    惠济法师忽然“呀!”了一声。

    原来他打开了食盒的最后一层,里头是一只白玉盘,盘中摆着一朵刚采的莲花。

    莲花含苞待放,粉白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水。

    惠济轻轻一碰,“啪”地一声,莲花怦然开放!

    绽开的莲花散发出清幽的香气,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她竟折寺里的莲花!”道信脸上愤怒。

    惠济却笑了起来,“她?谁?”

    “……”道信暗道,坏了,失言了!

    却见师父竟然夹起一片“花瓣”吃了起来。

    “师父?”道信瞪大眼睛,只见那“花瓣”在师父唇齿之间,酥香松脆。

    哪里是刚采摘的花瓣?分明是炸酥了的面点!

    她的手艺也太巧了吧?竟然能做的如此栩栩如生?而且还能做出瞬间绽开的效果!

    难怪她叮嘱要师父亲自打开最后一层!

    道信虽然视美色如“洪水猛兽”,但心下也有些佩服了。

    “师父,是一位扮男装的女施主,她想求见师父。我说师父在静修,她便做了这顿素斋。”

    “她说,倘若师父愿意见她,便是她的佛缘。倘若师父不见,也是她的佛缘。”

    ……

    温锦显然是有这佛缘。

    她原本还在遗憾,自己当年怎么没背上几本佛经,见到惠济法师的时候,也好张口就来,论佛经套套近乎。

    可没想到,惠济法师慈眉善目,说话更是和蔼可亲。

    惠济法师听闻温锦是想通过他,认识祁修祁老先生。

    “这事儿好说,他每次回京,都要来找老衲下棋。老衲遣人送信给他,约他明日就来。”

    惠济法师答应得太爽快了,“你明日早些来寺里,待下棋之时,老衲为你们兄妹引荐。”

    温锦喜出望外,“多谢您……”

    “客气,”惠济法师笑得如同一尊弥勒佛,“那明日的斋饭?”

    “包在我身上!”温锦一口答应。

    温锦办成了这事儿,马不停蹄回到新宅,把这好消息告诉温盛钧。

    温盛钧原本疲惫,听闻这信儿,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又精神抖擞起来。

    “真的?明日就能见到?惠济法师引荐?”

    他一遍一遍的追问,还偷偷掐自己,以便确定不是白日梦。

    “真的真的。惠济法师德高望重,不至于骗我这小女子。”温锦笑说。

    “大哥也别看书看得太晚,免得明日见到祁先生没精神,让人误以为我们不敬。”

    温盛钧连连点头,“不会不会,我已经看完了。”

    温锦吃了一惊,那么多书……大哥一目十行的本事,果真不是吹的。

    她前头叮嘱温盛钧别睡得太晚。

    结果第二日,她却是睡过头了!

    等她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你们怎么不叫醒我?”温锦问半夏,“大哥呢?他起了吗?”

    “温大少早走了,这会儿说不定都见上祁先生了。”半夏道。

    温锦松了口气,“那还好……”

    待她收拾好,带着半夏也往法源寺赶去。

    温锦打听着来到祁先生所在的院子里。

    只见禅房关着门,里头很安静。

    外头葡萄架下面,坐着道信小和尚和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起身道,“你就是温锦,以‘拜师’打赌那女子?”

    “你是?”温锦道。

    “呵,”年轻人轻笑,“不必认识了。先生不会收你哥哥这样的人为徒。”

    他语气傲慢且不屑至极。

    “你是祁先生的门生?”温锦问。

    她本是平平常常地一问。

    哪知书生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羞恼地瞪她一眼,“我虽现在不是,但迟早都是。你与你哥哥还是别做痴心妄想了!”

    温锦不知他是谁,更不知他哪儿来这么大怒气。

    她没理会这书生,往正房走去。

    书生一个箭步挡在她前头,“你干什么?先生和惠济法师在里头下棋,休要打扰!”

    “我哥不在里头?”温锦问道信小和尚。

    道信说:“也在。”

    温锦笑看那书生,“听见了?”

    那书生更怒,“在里头又如何?你要找哥哥,等回家再找!”

    温锦看出,这人恐怕是心里不爽,所以逮谁咬谁。

    “我不打扰,就在窗外看看。”温锦对道信说,“我待会儿就去准备斋饭,不会在这儿耽搁多久。”

    道信想起昨日叫师父惊艳那顿斋饭,不由微微点头。

    他领着温锦往一侧窗户走去。

    书生脸面恼怒,“道信,你这是干什么?看她是女子,就格外通融?”

    道信微微一愣。

    温锦冷眼看着书生,“我没招惹你吧?你一见面就再三针对。看我是女子,好欺负吗?”

    “佛门圣地,佛祖看众生平等,你比佛祖更厉害?还要给人分个三六九等?”

    道信闻言,微微点头。

    “陆由施主,她是我师父的客人。”道信领着温锦来到窗边。

    温锦朝里一看,不由喜上眉梢。

    屋里坐着三个人,正在对弈的不是惠济法师,而是温盛钧。

    他对面坐着一位老者,须发花白,一副成竹在胸,乾坤已定的自若表情。

    温锦盯着老者看了好一阵子,直到他伸手揉了揉膝盖,又轻轻捶了捶。

    温锦这才微微点头,从窗户边退开。

    “女施主今日做什么素斋?”道信小声问,“昨日那莲花是怎么做到的?”

    “小师傅也想学做饭吗?”温锦问。

    道信赶紧摇头,“没那个天赋。就是那莲花砰地开放,让人印象深刻。”

    “倒也不难,今日我专门给小师傅做一朵。”温锦笑说。

    道信腾地涨红脸,“不,不必麻烦。”

    “道信你还说没有私心?怎么与她说话,都面红耳赤?”陆由在一旁,阴阳怪气。

    “心里龌龊的人,看什么都龌龊。小师傅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温锦冷冷回了一句。

    “你……”陆由脸色难看。

    道信闻言,忽然有所顿悟,随即面色释然。

    “膳房这边走。”道信领她去膳房。

    “陆由是太子太傅的侄儿,借着家中关系,到祁先生身边学习。但祁先生一直不肯收他为徒。”道信在路上,低声说道。

    温锦道,“难怪那么大敌意。”

    “你兄长也未必能拜入师门。”道信说。

    温锦挑眉轻笑。

    “我师父好美食,可祁先生从来不讲究饮食。他总说,食能果脯即可。”

    “所以,你想像昨日那样,通过美食就走了捷径,不可能。”

    温锦却道,“民以食为天,没有人不喜欢美食。”

    温锦走进厨房就开始准备素斋。

    她倒并不是真的想用美食就能帮大哥“助攻”成功。

    而是她能“观其形而知其病”,她打算用医术为大哥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