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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只要脸皮足够厚

    温盛钧迎来了祁先生,以及崇文院其他几位看重他的先生。

    这几位先生也在此次事件中,极力的声援他。

    先生们一到,王府的下人就燃放了爆竹。

    噼啪噼啪的脆响,颇有些喜庆的氛围。

    虽是小型的家宴,倒也宾主尽欢。

    “温司库此次虽然蒙冤,但也是一件好事。因为你蒙冤入狱,倒叫这事儿传开了,备受关注。

    “后来许多文人写文章讨论这件事!可以说,影响深远!

    “你是文弱书生,却在体格、体力比自己强健许多的人面前,没有同流合污,没有被屈服妥协!

    “虽蒙冤,但咱腰杆子是直的!此事是文人的骄傲!”

    几位先生喝了酒,话也多了起来。

    一个个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祁先生笑着点头,“不错!武死战,文死谏,是为荣!我没有看错人!”

    祁先生竟举杯敬自己的学生。

    温盛钧受宠若惊,连忙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他脸上红红的,“学生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不惯他们堂堂大男人,竟那般欺辱一个小女子罢了。”

    “你为文人,乃至天下男人做了个榜样。不以善小而不为!此乃君子也!”

    温锦对这些先生的反应,深感欣慰。

    虽然这是古代,虽然整个社会都是重男轻女。

    更何况花魁,是地位卑下的青楼女子。

    但至少这里有对生命的基本尊重。

    众人热闹之际。

    温锦忽而举起茶杯,“我也敬王爷。”

    萧昱辰微微一怔,“嗯?”

    “以前,我以为王爷大男子主义,自负、独断、专权。身居高位,看众生如蝼蚁。

    “但这次的事,王爷未曾评判大哥。自始至终都只是想找出真相,还大哥以清白。

    “看来,我也有我的自负和偏见,对王爷多有误会。所以,以茶代酒,我敬王爷。”

    萧昱辰看着温锦微笑中诚挚认真的眼眸……他的脸腾地一热。

    “好……”

    他举杯跟温锦碰了下,一饮而尽。

    他袖袋里藏着的羊皮小卷,却像是炭火一样,猛地灼烫了他……

    “诸位吃好喝好,本王去去就来。”

    萧昱辰看着温锦侧颜,看着她浅淡的笑容,体会着她刚才那番话里的信任……

    他越发坐不住……借故离开宴席。

    萧昱辰直奔主院而去……

    宾客尽兴,众人离开之后。

    温锦回到主院。

    她坐在梳妆台旁,正要拆下头上朱钗,余光却落在了那张羊皮小卷上。

    “咦?我记得离开时……”

    温锦定睛看去。

    离开的时候,羊皮小卷是东西向放置的。

    可这会儿却是南北向放置。

    如果说,方向是她记错了……但羊皮小卷上多了很多细碎的折痕,也是她记错了吗?

    因为羊皮卷很软,所以折痕并不明显……

    温锦坐着没动,思量片刻,她微微一笑……

    某人好像有小动作呢……

    ……

    温盛钧在酒桌上,跟祁先生和另外几位先生说了他在府上摆宴席之事。

    他性子寡淡,不爱热闹,所以对宴席也兴致缺缺。

    但王爷和妹妹的话,又让他觉得这宴席有必要。

    几位先生闻言,也十分赞同。

    “该办!大众也看着这事儿呢!”

    “这宴席不为虚名,就算是,你对这件事做的一个了结,和对亲朋的交代吧!”

    温盛钧回去便把宴席邀请之人的名单给列了出来。

    虽说萧昱辰要一力承办,但他也不好当甩手掌柜,什么都占“妹夫”的便宜。

    他尽力把自己能办妥的事儿都办了。

    只不过人手,饭菜,场地……还是需要萧昱辰派人来帮忙。

    宴席还在张罗。

    没想到又有一喜临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宫里的宣旨内常侍来到温盛钧府上,带来了皇帝的安慰抚恤,以及赏银千两,奇珍异宝许多。

    “皇上早就想整治官员流连烟花之地的恶风气!

    “只是万事开头难!这风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前朝,前前朝便盛行。

    “如今温司库亲身正此风气!皇上深感欣慰!此次嘉奖温司库,正是要赏罚分明,鼓励官员们洁身自好,效仿您呀!”

    内常侍接了赏钱,笑眯眯地对温盛钧道。

    “多谢公公提示。臣不过尽本分而已,皇上谬赞!既然是皇上有意嘉奖,臣就厚颜收下来!谢主隆恩!”

    这边皇上刚宣旨赏赐完。

    那边,消息灵通的大臣们就已经得到信儿了!

    皇上的赏赐,真的只是赏赐而已吗?

    那是信号!是风向!

    是上位者要底下臣子揣摩的心思!

    那心思活络的大臣们,立刻走动起来,没拿到温盛钧请帖的人,都在找朋友……想方设法,也要蹭去温盛钧的宴席上听听看看,

    也好更准确的揣摩圣意不是?

    此时,最难受的当属温靖。

    “嗐!”

    “唉……”

    “我这……”

    温靖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拍大腿,一会儿烦躁踱步。

    白姨娘在那儿绣花,都被他晃得眼晕,“老爷怎的如此烦躁?

    “您是大少爷的亲爹,没请柬还不能去吗?您这张脸,您的身份,比什么请柬都好使!”

    温靖皱眉看她一眼,“话虽这么说……可他刚被抓起来的时候,我就放话说不认他。”

    “谁家的儿子,不曾惹当爹的生气?您说的是气话,那懂事孝顺的孩子,还能把爹爹的气话当真不成?”

    白姨娘冲他眨眨眼。

    温靖闻言一怔,继而拍大腿。

    “你说的是呀!我怎么钻牛角尖了!只要我说那是气话!现在不作数了!他就只能不作数!”

    白姨娘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儿!”

    温靖顿时心气儿舒坦了。

    温盛钧的宴席在晚上,傍晚的时候,他府上已经去了许多的宾客。

    毕竟,大家来吃饭是顺带的……来聊聊天儿,询问事情经过,以及揣摩圣意,才是重头戏。

    温靖以为自己来的算早的,没想到,他来到温盛钧的“温府”外,还有一里路,马车就已经走不动了。

    前头,全是旁人家的马车。

    “老爷,您看这……”车夫为难道。

    温靖极不情愿地走下马车……关键这一里路呢!万一碰见熟人,问他可该怎么办?

    他当初可是在许多同僚面前,当面放话。

    “我没有这个儿子!我早与他恩断义绝,再不是父子了!”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

    “哟?这是谁?这不是温尚书吗?怎么,您也接到请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