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遥也不想哭,她已经极力在控制了,可是身体的防御机制,好像在瞬间崩盘了。
她只能驱动双腿,快一点进入她的小房间。
直到把门关上,她才靠着门,整个人无力下滑,跌坐在了地上。
她还穿着湿衣服,骤然坐在地板上,冷得不行。
然而就是这样的温度,才让她快速清醒过来,在大口喘气之后,停下哭泣。
门外,薄司衍保持着拿着毛巾的动作许久,里面的哭声不知道是哪来的穿透力,就是轻易地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他眉头皱死,实在想不通,怎么最终痛苦报应到了他身上。
回到房间,听不到秦颂遥的哭声了,他也没觉得舒服,胸口积着一口气,难受得快炸了。
他熄了灯,坐在沙发上,回想刚才,嘴硬地自我欺骗,他没有做错,错的是秦颂遥,她不该左右逢源,拿他耍着玩儿。更不该回应岑寂,答应跟他走。
等等。
她答应跟岑寂走了?
他只觉得心都被一只手给抓住了,疼得厉害。
起身去拿起手机,又翻出那几张截图。
——等我回来。
——好。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他们之间有约定?
他烦躁地将手机丢开,身子前倾,手肘压在膝盖上,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恼怒地发现,那个什么破项链,根本不是他最气秦颂遥的地方。
他最生气的,还是她跟岑寂联系了。
他活了二十七年,想要却不得的,除了妈妈,没有第二样了。
只有秦颂遥,是他求而不得。
他分不清,到底是占有欲,还是……喜欢。
但他听到她哭成那样,真的后悔。
至少,应该给她解释的机会。
重重地靠在沙发里,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快得吓人。
外面安静了。
秦颂遥应该已经不哭了,她现在在做什么。
房间门开合的声音传来,他坐了起来,全神贯注地听着。
秦颂遥出去,又回来了。
她衣服湿透了,换好了?
他拧紧了眉,整个人陷入黑暗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天黑到凌晨,他连姿势都没变过。
手机铃声响起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抬头一看,四点多。
他浑身都僵麻了,终于站起身,拉着脸往外走。
刚到客厅,却发现通向衣帽间的房间门开着。
他愣了下,感觉到人气的流失,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快步走进衣帽间,推开秦颂遥的小房间门,空荡荡的。
她什么时候走的。
他一夜没睡,根本没听到任何动静。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感觉突然被人捂住了口气,气都升不上来。
他走出去,看到了茶几上的字条。
就两个字。
——出差。
他说了那么重的话,她走了,竟然还能留字条。
如果是平时,薄司衍会觉得这是她在低头。
可这回不一样,板正的两个字,让他觉得,她异常得冷静。仿佛,他们只是合伙人,即便理念有矛盾,她还是会为了大局,把该做的都做了。
薄司衍看着手里的字条,半天都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