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熹微摇头轻笑两声,转身就要离去。
“荣王不顾祖宗礼法,着红衣,速去禀告陛下,来人,将荣王拿下。”
唐锦婳身后的侍女婆子,撸起袖子就要去抓凤熹微。
凤熹微心头顿时就窝了火气,三两脚将那些女人踹开,侍女婆子躺了一地,哀嚎不止。
凤熹微瞪了唐锦婳一眼,骂道:“管天管地还管别人传什么,你管那么宽,怎么不去住海边?有病就去治,什么玩意儿……”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突然想起一声尖叫:“啊……死人了……”
“杀人了,杀人了,荣王殿下杀人了。”
凤熹微:“?”
凤熹微一脸不耐烦的回身望去,却见一个婆子躺在地上,嘴角鼻孔都流出鲜血,已经没了气息。
因着那侍女的一声吼,不少洒扫的侍女内侍都围了过来,更是惊动了附近巡逻的金甲卫。
凤熹微很是惊讶,难不成是她没能控制好力道,真把人踢死了?不能够吧,她收了力道的。
君乘风也被惊动,跟着去禀报的侍女走来,扫了一眼地上是尸体,又看向一脸懵逼的凤熹微。
“陛下,荣王殿下太可怕了。”唐锦婳小脸儿惨白,满脸惊恐,朝君乘风扑去欲求安慰。
君乘风不动声色的挪开,走到尸体面前,观察了一番,问凤熹微:“你踢的?”
凤熹微认真道:“我收了力。”
“陛下,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呀,荣王今日能杀妾身的奴婢,明日就能杀了妾身,是妾身不好,不该多管闲事。”
唐锦婳捏着手帕抹眼泪,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君乘风来的时候已听侍女讲了事情的经过,在那侍女的口中,自然是凤熹微嚣张跋扈不听劝阻,唐锦婳好言好语相劝。
君乘风折返走但她身边,安慰的拍了怕她的肩:“朕肯定为你做主。”
唐锦婳顺势扑进他怀里:“陛下,您最好了。”
凤熹微:“yue~”
好恶心。
两人齐刷刷地朝她看来。
凤熹微面色改色的说道:“不好意思,被两坨屎恶心到了。”
唐锦婳顿时柳眉倒竖:“你……”
“你什么?本王说的是屎,你急什么?”凤熹微伸出手指摇了摇:“切勿对号入座。”
唐锦婳咬牙气结,不知该如何反驳,作为大家闺秀的她,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屎”这样的字眼。
憋得满脸通红,最后也只憋出了一句:“粗鄙不堪。”
君乘风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唐锦婳。
沉声道:“来人,传太医验尸。”
为了还原现场,没有挪动尸体,内侍为君乘风搬来椅子。
他一个人坐着,所有人站着。
他还摆个臭脸,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太医来得很快,几乎是跑着来的。
“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去看看那婆子,是不是被踢死的。”君乘风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凤熹微却被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吸引了目光。
怎么有点眼熟。
太医查看了一番,神情严肃地回答:“回陛下,那婆子是因肚子受到大力打击,内脏破损而死。”
“陛下……”唐锦婳眼带忧伤,波光盈盈,“那是从小伺候妾身的嬷嬷。”
然后又转头怒视着凤熹微:“荣王殿下,你好狠的心,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嬷嬷也不放过。”
凤熹微没说话,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唐锦婳突然往地上一跪:“请陛下为妾身做主,荣王不顾祖宗礼法着正红衣裳,又不听妾身劝阻,还打死了妾身的嬷嬷,请陛下为妾身做主。”
说完重重磕了个头。
凤熹微的沉默,更让人觉得她是心虚。
她此刻的确也有些心虚,众目睽睽之下,她打人是事实,那人死在她脚下也是事实,这该如何狡辩?
还有这身红衣,她走的时候,直接从木架上取的,那就是她的衣服,怎么就穿不得了?
光朱素来就爱穿红衣,她总说她的名字叫光朱,是太阳的意思,她也要做一个热烈的小太阳。
不对,凤熹微仔细回想了一下,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红衣,不对不对,光朱身上穿的红衣,准确来说是橘红色。
不是这种正红色。
淦!是哪个狗东西暗害本王?
眼前的情况认证物证俱在,就等着君乘风发话。
君乘风温柔的扶起唐锦婳:“快起来,朕定然为你做主。”
“来人,去刑部请个经验丰富的忤作来。”
唐锦婳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转瞬即逝:“陛下,不用这么麻烦,妾身很相信杜太医的。”
君乘风笑得如春风般温暖和煦,“爱妃别着急,多个人验看也好,朕会为你讨回公道。若真是荣王打死你的人,朕就把她打三十大板,再关起来。”
说着,看向凤熹微,虽然笑着,但她仍就感觉到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凤熹微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别处。
杜太医诚惶诚恐地跪地:“陛下明鉴,臣绝不会验错。”
“嗯,朕相信你。”君乘风敷衍开口。
杜太医一时语塞。相信他为何还要另外找人?
因着要去刑部找人,得出宫去,众人就在外头干等着。
福来为皇帝端上清茶。
其他人没有皇帝的特别吩咐,只能眼睁睁看着。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刑部的人在内官的带领下,匆匆而来。
仵作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模样俊郎,身高腿长的青年,正是刑部尚书谢勋。
见过皇帝后,谢勋朝凤熹微点头打招呼,他两本就是旧识,听说事关凤熹微他才来的。
仵作仔仔细细地检查尸体,先是用手帕擦去嘴上的血迹,还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出一根长长的银针,穿进那婆子的肚子里去。
唐锦婳藏在袖中的不自觉地捏紧,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仵作跪着转了个身,面朝皇帝与贵妃,恭敬回答:“回贵妃娘娘,这位嬷嬷看起来除了面色苍白,并无不妥,但经过微臣仔细观察,她唇色鲜红,恐怕是中了毒,于是用银针穿入胃中,若银针变黑,便是中毒。”
“胡言,什么毒能让人面色如此正常,陛下,依妾身看,此人就是胡言乱语。”唐锦婳面染怒色。
君乘风从容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爱妃别急。是不是胡言乱语,等会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