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君乘风便穿着一身玄黑寝衣处理,系带系得松散,露出胸前大片风光。
墨发草草擦了两下还在往下滴水,水珠顺着脖子往下,流过胸膛没入衣裳里。
青枫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美男出浴,这是他可以看的吗?
君乘风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睛若是不想要朕可以帮你。”
青枫背脊一凉,连忙从他的胸前移开视线,滚刀肉一般笑道:“陛下天人之姿,乃我大盛第一美男子,怪不得那些世家小姐都争相想要入宫伴驾。”
君乘风没理会他的油嘴滑舌,手心向上摊开。
青枫会意,从怀中摸出竹筒,放在他手上。
君乘风拆开,看完之后顺手就在烛火上引燃,烧了。
火苗瞬间吞噬小小的纸条,修长的手指松开,落地之时已化为灰烬。
君乘风走到书桌前,取下狼毫,提笔沾墨。
青枫抬眸瞄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霍婕妤在偏殿。”
君乘风皱眉,“朕的千秋殿已经到了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地步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青枫一脸苦兮兮的表情,“陛下,是殿下以为你合欢蛊发作,这才把霍婕妤赛进去的。”
“自去领罚,十军棍。”君乘风低头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道。
青枫都快哭了,“陛下,你知道的,属下哪里拦得住殿下……”
青枫心道,还是都是你惯的……
当然这话他只敢心里讲。
“二十。”
君乘风无情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青枫哭丧着脸。
“属下这就去领罚。”
“等等,把人送回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若是不明白,就杀了吧。”
就杀了吧……杀了吧……
说得就像今晚杀只鸡吃一样轻描淡写。
青枫拂去额头的虚汗,行礼后,飞快的退了出去,多说一句话就是十军棍,再狡辩他肯定会被打死的。
人人都以为新帝温润如玉,他们看到的都是表象而已。
青枫是宣王给君乘风从小培养的暗卫,自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秉性。
君乘风十四岁之前,的确是温润明朗的少年。
但在经历了全家被灭门,母亲屈辱的死在龙榻上,自己又像狗一样背负满身骂名被赶出上京,在经历了这些以后,他还能保持温润如玉,这可能吗?
君乘风看也没看他一眼。
拿着装好的信,来到窗台,取下脖子上的骨哨,那骨哨小巧玲珑,光洁如玉,是用鹰腿骨所做,在宣王府没出事之前,君乘风最喜欢的事,便是训鹰。
放在唇下用力一吹,吹出几声嘹亮高亢的声音。
不一会儿,天空之上黑鹰盘旋,回应他一般叫了一声,俯冲而下。
……
凤熹微用过午膳,茶足饭饱,正想着要不要睡个午觉再进宫。
此时,外头响起嘹亮的鹰叫。
是奔晷,凤熹微走出饭厅,见奔晷在上空盘旋。
奔晷似乎也看到她,朝她的方向飞来,凤熹微伸出手臂让它降落。
奔晷控制着速度,稳稳站在凤熹微的手臂声,翅膀微张,露出藏在羽翼之下的信筒。
凤熹微取下后,手臂轻扬,奔晷便重归天际。
能用奔晷给她传信的,除了君乘风别无他人。
快速扫了一眼信中的内容,凤熹微眉头紧皱。
青霜查到了蛇影楼的据点,但去的时候已人去楼空。
再追查,蛇影楼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君乘风来信告诉她,让她想个由头控制住卓府和吏部。
凤熹微一时间没能跟上他的思路。这是打算要与清洗吏部了?那控制卓府的人又是个什么意思?
疑惑归疑惑,凤熹微立马让光朱带人杀去了卓府,以卓学义数罪并罚、家人连坐的由头把卓府人送进了监察司地牢。
而她则带人去了吏部。
那个给曹轩的批文盖章的人,到底是谁?
按照常理来说,代表吏部的刻章只有卓学义才能拿到,但卓学义是个甩手掌柜,为了方便自己偷懒,刻章就放在吏部尚书办公的房间里。
吏部左右侍郎,都有权力随意进入他的房间。
正因如此,吏部没了吏部尚书,这么久以来,依然正常运作。
凤熹微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到了吏部,一挥手,身后的黑甲士兵便将吏部包围,保管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一直没打草惊蛇,等的就是这一天,杀他个措手不及。
吏部的人全被集中在前院,众人神色慌张,满是疑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唯有两人还算镇定。
吏部右侍郎白诚,四十几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颇为精明。
一见到凤熹微便弯着腰迎了上去:“臣参见荣王殿下,敢问这是怎么了?”
凤熹微负手立与大门外,眼尾上扬带着冷漠与疏离,睨眼看了他一眼。
“白大人不必紧张,请诸位去监察司坐一坐。”
“敢问殿下,是否是因为此次卖官鬻爵案?”白诚上前两步小声问道。
凤熹微没说话,点了点头。
“哟!那事儿微臣可一点儿也不知道,也绝对没有参与。”
白诚一脸真诚的说道,后又笑得一脸谄媚:“不过配合殿下调查,是咱们应尽的义务,咱们定然都会全力配合。”
院中众人皆是点头附和。
“呵……奴相……”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虽不大,却正好让所有人都听到。
凤熹微闻声望去,是吏部左侍郎韩风,三十出头的文弱青年。
见她望过来,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倒是很有文人风骨,与白诚圆滑世故的处事作风完全不同。
白诚不屑一笑,嘀咕一句:“假清高……”
这两人,还真如传言中一般,不合。
不过这两人都是头号嫌疑人。
“诸位请吧。”
凤熹微没打算与他们多说,一挥手,率先转身往外走。
将人都带回监察司,关进地牢后,才有骑马去了皇宫。
一路上快马家鞭,像逃跑似得。
她是怕遇到杜兴发再来监察司,人家上午才交的保护费,她下午就把人家女儿一家都下了狱。
啧啧……凤熹微心道:我可真是太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