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林特助过来的员工很是拘谨,但心里更多是掩盖不住的好奇,他们许多都是普通基层员工,来简氏多年毫不夸张地说,从来没有进过总裁办公的楼层。
如果只有自己被叫来,或许还会心生忐忑,一看这么多人,各个部门各种职位都有,大家就没那么慌乱了。
走在最后的潘风看着前头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珠乱转心慌得很,提起的心没有一刻不再想自己该如何解局。
从电梯出来时,员工们互相看了看眼色,有林特助在谁也没有敢开口讨论,他们头一回见到林特助脸色这般严肃,大概是因为潘风伤了小太子的事。
这件事已经在公司内传开了,可让他们来是为什么呢?众人不解。
在林特助身后走进办公室的众人,对简总夫人的好奇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但他们不敢看。
刚听到简总夫人极为有威严的那一句话,明显是在生气,连简总都挨说了,他们可不敢去触霉头。
家里宝贝受伤了,当妈妈的肯定心情很糟糕。
“你们平日和潘风关系很好?”
众人听到简总这般询问,顿时面面相觑,当着潘风的面问这个问题,他们如何回答?而且是在潘风得罪了简总的情况下。
说多了像是落井下石,简总对他们的观感肯定不会好,可是简总又开口问了,不说也不行。
见众人神色为难,简詹言又道:“潘风将你们的资料都记录在了u盘里,包括一些个人较为隐私的内容。”
说话间,简詹言按了下遥控器,在办公室的书架上头落下一块幕布,投影自动打开,里面出现的是潘风那个文件内容。
员工们所站的角度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后头隐私部分,简詹言把表格缩小挡住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管潘风记录了什么隐私内容,将熟悉的人这般列成表格的行为,就很让人细思恐极!
大家心里清楚他们的隐私是什么,简总将后头内容挡住的举止,众人心里很感激。
简总一人看了他们能接受,若是大家一起看,看到别人隐私的同时也会暴露自己,没人想交换秘密,都是同事日后会很尴尬。
屋内众人这回知道简总为什么叫他们来了,一齐看向潘风,看他如何解释。
“各位对不起,我只是想把大家的资料记录下来,没有别的坏心,在和人交际上大家或许看不出来,实际上我有些情感障碍,记录这些只是为了辅助记忆。”
潘风态度诚恳的道歉,这是他刚刚唯一能想到辩解的话语。
这般冠冕堂皇的借口,众人显然是不信的,辅助记忆怎么不记录一些他们爱吃什么,爱穿什么,反而要记录隐私的事情?
简总没有将内容公开,说明是极为隐私的事儿,这要辅助什么记忆?潘风是不是拿大家当傻子?
一声嗤笑响起,众人看向发出声音的简总,大家心里清楚,若非关乎到小太子,这事闹破天去,都请不到简总来管。
潘风视线僵硬地看向简总,他说那话也不是对众人解释,只是说给一个人听的。听清笑容里的嘲讽,潘风知道自己没有过关,想的这些说辞其实也是挣扎罢了。
“作为受害人你们有知情权,这份文件过后我会销毁,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回去继续上班吧。”
简詹言这般说着。
员工们听了一个个说着谢谢简总,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潘风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就连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到现在他明白了简总的手段,当真是杀人不见血。
他本想着自己在简氏待不下去,凭借这三年的工作经验,到外头也可以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可现在没了,他的后路被断了。
那些同事会将自己的行为添油加醋地说出去,他会成为一个人人鄙夷唾弃的存在,到了新公司别人和他相处也会有防备。
潘风想要清清白白的走,简詹言当然不允许,可在对方伤害苏楊的前提下,简詹言做什么都会被有的人给安上公报私仇的名头。
到时候潘风的错处,反倒成了他的冤枉。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为了保护小包子,简詹言不会将苏楊的视频公布出去,这样外界就会觉得只是阻止了苏楊触碰电脑,导致小孩子手崴了,潘风便被驱赶出公司,过于霸权主义了。
简詹言当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他怎么可能让对方在欺负了自己儿子的情况下,还有法子翻身?
潘风太嫩了,简詹言随便出手就能将他压得死死的,甚至不需要用自己的权利,只要用潘风的矛攻他的盾,就能将其搞死。
这也是人事经理看破潘风小心思时为何那般笑,很久没有看到这样自寻死路的年轻人了。
“关于你打伤孩子的事情我已经进行了报警,接下来一切走法律程序。”
“林特助,将人领去保安室。”
这话,是简詹言对潘风说的第一句,没有辱骂没有殴打,平静得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
偏偏是如此冷漠平淡的样子,让抱着侥幸心理的潘风慌了,他预想的所有情况都没有发生,简总这样看似从轻处置,才是磨人痛的钝刀子。
“简总,求您放过我,求您了,我知道错了……”
潘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力磕了几个头,脸涨的通红手在发抖,看起来像个发癫的疯子。
就这短短几秒,潘风已经预料到自己未来是何等下场,法律程序他不怕,最多是罚款拘留几日,他忧心的是后续影响。
只要自己在这行,在这座城市,就不会有正规的大公司收纳他!何谈未来?
不行,他得留在简氏!
对于潘风的举止,简詹言神色无波,视线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林特助,林特助立马会意,学过跆拳道的他一把将潘风拎起带出了办公室。
潘风挣脱不开,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应该是被带进电梯下了楼,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苏浅低垂的双眼眸底深处满是警醒,男主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行事果决亦会做表面功夫,眼下对自己好像没什么防备似的,实则他定然有所算计。
一开始她还能察觉到男主对自己的警惕,现在感受不到了,只能说明一点,男主将锋芒藏起来了。
男主这样谨慎的人,心中的怀疑不可能一下消失,只不过是很好地掩盖了心思,就等着她懈怠然后直取命门。
苏浅嘴角勾起,她还真期待男主忙活到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无用功的表情。
她是问心无愧,男主可就说不准了。
苏浅抬头看向对方,简詹言想起刚刚苏浅的质问,下意识将视线移开放在了苏楊身上。
——瞧,多心虚。
苏浅拍了拍苏楊的肩膀道:“去爸爸那里,他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