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话,完全没办法从口中说出来,等凌依然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和易瑾离躺在了床上。
凌依然叹了一口气,好吧,睡一起就睡一起吧,反正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睡过。
只不过这会儿躺在床上,她却因为身旁有他的关系,而没有睡意。
于是,凌依然只得找着话题道,“你为什么还喊我阿姐?”
“你不喜欢我这样喊你吗?”他反问道。
她迟疑了一下,“倒也不是,就是觉得……呃,好像当了男女朋友之后,这样喊有点怪怪的。”要是不知道的人,听他这样喊,估计还会以为她是他姐姐吧。
不过说起来,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其实也有点习惯成自然了,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是喊她阿姐的。
“那我以后在人前就喊你依然如何?”他道,“至于阿姐这个称呼……只是我和你两个人的称呼。”
“你……好像挺喜欢喊我阿姐的?”她道。
“嗯。”他承认道,“因为还是第一次,有人让我喊她阿姐的。”
她顿时窘迫了起来。
“喊你阿姐的时候,就好像我们之间有种斩不断的联系似的。”他道。
她的眼中闪过疑惑,不明白他所说的这种斩不断的联系是什么。他却并没有要进一步作答的意思,只是对着她道,“好了,睡吧。”
她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却并没有要去关床头开着的灯的意思。
他的视线瞥了一眼床头灯,神情中露出了一抹复杂。
当初和她在出租房的时候,她一开始也曾开着灯睡觉,原因是因为关灯,会让她觉得害怕,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自然清楚,她所指的那些不好的事情,该是她在牢里的一些遭遇吧。
可是后来,有一段时间,她已经可以关灯睡觉了。
那时候她说,“因为有阿瑾你在我身边啊,所以就没那么害怕了。”
但是现在,她却又是恢复成了开着灯睡觉的习惯了。是因为当初他的身份曝光,又令她害怕了吗?
是不是要再等到什么时候,她可以关着灯睡觉了,才代表着她的心中,又一次真正的接纳了他呢?
虽然她现在和他交往,说着喜欢他,但是他却没有把握,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少。
恐怕都没有她的那位好友秦涟漪重要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由的又升起着一抹嫉妒。
“阿姐,到底什么时候,我才会成为你最重要的人呢?”温柔的声音,被压得极低,飘散在这个房间里,而他的双眸,在灯光下,静静的凝视着她的容颜。
每一次喊她阿姐的时候,就会有种好像他们是真正的家人似的,是怎么都无法分开的。
就好像是在给自己多了一层保障似的,深怕有一天,如果她连这“阿姐”都不是的话,那么他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了关系似的。
不管她是把他当情人还是家人,他都要成为她所无法割舍的人。
因为被抛弃的滋味,他曾经尝过,当年,他便是被他的亲生母亲给抛弃的。而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她抛弃他的。
一定不会!
——
一晚上,凌依然以为易瑾离躺在她的身边,她会睡不着,可事实上,当她闭上眼睛后,却是睡得异常的熟。
就好像他在她身边,却反而给了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凌依然就瞧见易瑾离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边扣着袖口,一边朝着她走了过来,“醒了啊。”
“嗯。”她脸微红的道,这会儿她没洗脸没刷牙,还顶着一头乱发呢。
“昨晚睡得好吗?我昨晚可是睡得很好。”他道,弯下了腰,双手撑在床沿边上,漆黑的眸子正对着她的眼睛。
两人的视线几乎平视着,凌依然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后背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结果他的手却贴上了她的脊背,微微用力,顿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反倒是更近了。
“阿姐你睡得不好吗?”他扬眉道。
“还……还好……”她有些结巴地道。
“那就好!”他说着,很是自然的亲了亲她的脸颊,“一会儿洗漱完了,去楼下吃饭吧。”
“嗯。”她脸红扑扑地道。
进了浴室,洗漱了一番后,凌依然下楼,就看到易瑾离坐在餐桌边,不过并没有开动,显然是在等她。
易宅里的早餐,中式的西式的都有,品种很多。
“想吃什么?”易瑾离问道。
“吃碗粥好了。”凌依然道。于是佣人端着粥和一些开胃的小菜放在了凌依然的面前,还另外配着一些点心。
凌依然吃着,无意中一抬头,却发现易瑾离正在看着她。
“怎么了?”她呐呐着道。
“没什么,就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他道,还抬起手指,越过了桌面抹了一下她的唇角。
顿时,她唇角粘着的一粒米沾在了他的手指上,然后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伸出了舌尖,轻轻的舔着他指尖上的这粒米。
这……简直是赤果果的诱惑啊!
凌依然的脸刷的一下子涨红了,发现自己这几天,脸红的频率是越来越多了。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竟然会是这样的勾人。
“很甜。”他冲着她微微一笑。
她赶紧埋头继续吃着粥,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怕多看了,她一会儿没准真的会喷鼻血。
好不容易一顿早餐吃完,凌依然就看到易瑾离起身,从一旁的佣人手中接过了一条领带,然后他径自走到了她跟前,把领带递到了她手中。
“你帮我系吧。”他道。
她怔了怔,他已经把领带塞进了她的手中。
凌依然握着手中的领带,突然有着一种复杂的感觉,以前,她也给萧子期系过领带,那时候,萧子期还开着玩笑说什么他的一辈子都这么被她系牢了。
可是人的感情,又哪里是这么容易系得牢的呢?
到了最后,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