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看叶瑜然这个样子,是真的有些被吓到了,柳氏被拖走以后,才小心翼翼询问:“娘,你不会真的放弃大宝、二宝了吧?”
他们大房本来就吃亏,被单独分了出去,很多产业的分红都分不到他们头上(他不知道那些分红划到了他三个儿子身上)。
他现在手里拿的,都是他和朱二两人自己种地种出来,不如其他各房富裕。
但因为三个儿子的求学费用都是公中支出,他和朱二一般都呆在庄子上种地,日常生活倒没有太大感觉,也就柳氏天天念叨,他才开始注意。
慢慢留心,发现果然如此。
可这个时候,事已造成,他怪柳氏也没用。
何况他有大宝、二宝这两个优秀的儿子,即使看在儿子的面上,也不可能真的对柳氏怎么样,也就稀里糊涂地继续过着,然后有了七宝。
有大宝、二宝在,其他的朱大都能忍,但若是叶瑜然真要放弃他的这两个儿子,那他可就慌了。
“扑哧……”四房李氏轻笑一声,“大哥,这还用问吗?娘那么疼爱大宝、二宝,就是我们几个做婶婶的都舍不得大宝、二宝委屈,怎么可能真的放弃他们不管?”
“刚刚我那么说话,大哥别生气,我就是气不过,觉得大嫂这事做得不地道,怕她会拖大宝、二宝的后腿。”
“大宝、二宝那样的好孩子,可不能给大嫂拖累了。”
“你放心,大嫂是大嫂,大宝、二宝是大宝、二宝,以前我是怎么对他们的,以后也是这样。”
……
朱五胳膊一伸,揽到了朱大的肩上:“大哥放心吧,我刚不让你求情,是想吓唬吓唬大嫂。大宝、二宝那么好的孩子,我可舍不得委屈了他们。”
各房纷纷表态,朱大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眼巴巴地盯着叶瑜然,看她是一个什么说法。
叶瑜然有些无奈,其他人都看出来她是什么意思,朱大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或许看出来了,只是没有得到她的亲口回答,还是会担心。
“他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这几年我在朱家村呆的时间越来越少,柳氏又忘记疼了,不趁着这个机会打压打压,我怕她会拖累大宝、二宝。”叶瑜然说道,“你们其他人也注意一点,虽然我们都疼大宝、二宝,但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要不然她就会以为我们投鼠忌器,不敢伤了大宝、二宝。只有她怕了,才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要放弃我那两个乖孙子!”朱老头松了口气。
这些年,他越来越不管家里的事了,可大宝、二宝两个乖孙子他是喜欢的。
叶瑜然要真放弃了,他就算不敢跟叶瑜然唱反调,也得帮大宝、二宝说几句话。
朱老爷子、朱老婆子亦是如此。他们看似跟了大儿子,由这边养老,但这边的事情他俩都插不上手。
家里的事,不是叶瑜然一言堂,就是其他几个孙子自己商量着办。
他们没什么想法,就希望儿子、孙子好好过日子,越过越红火。
人嘛,老都老了,盼的不就是这点事儿?
当然了,他俩还在为纳妾的事情僵着,目光对上的时候,朱老婆子就垮了脸,把脸挪到了一边。
朱老爷子:“……”
要不是她没把大儿子教好,他至于这样给大儿媳妇做脸,表示他们老两口的态度吗?
心里,也有些不快。
但今日终究是大喜的日子,朱老爷子也不可能真地为了那点不快闹起来,压了压。
得到叶瑜然的亲口答复,朱大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他跟叶瑜然保证,他绝对不会说漏嘴。
这几年,他和朱二经常做农田实验,嘴巴也越来越紧了,说不说出去就绝对不会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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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随瑶月公主进了宫,朱家兄弟能因家中喜事请假,勤帝却不可能因此罢朝一天。
老老实实上了早朝回来,新婚夫妻俩已经祭祀过皇家太庙,给先帝和勤帝、瑶月公主的生母上过香了。
勤帝是弟弟,后宫又没有其他太妃长辈,朱七和瑶月公主不需要跟什么人请安,也就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便去了淑妃处。
准确说,是淑贵妃。
朝堂刚稳,底下的人就递了奏折,催促勤帝选秀立后,直接戳到了勤帝的肺管。
国库空虚,选什么秀?
后宫好不容易清理掉人,都没舒服几日,立什么后?
勤帝十分强硬,直接以淑妃养育大皇子申屠慎有功,升为贵妃。
朝臣:“……”
淑妃又不是大皇子的生母,有什么功劳?
勤帝:“婷美人身份低下,没资格教养皇子,一直是淑妃负责照顾。从出生到如今,大皇子健健康康的,这不是淑妃的功劳是什么?”
瑶月公主与淑贵妃关系不错,如今瑶月公主新觅良婿,携夫入宫,淑贵妃也跟着高兴,十分给瑶月公主脸的夸了朱七几句,又赏了东西。
留新婚夫妻二人吃过午膳,勤帝这才放人出宫。
淑贵妃笑着说道:“这下陛下放心了?看皇姐和驸马相处的样子就知道,驸马是真心喜欢公主,以后肯定会对公主好。”
“再好,能有自家自在?”勤帝有些泛着酸味地说道,“更何况,人心易变。现在朱编修是对皇姐好,但以后呢?万一有一天他变了心,伤了皇姐的心怎么办?”
淑贵妃一阵无语,没理他,转身回了殿。
“哎,你怎么没说话?难道朕还说错了?本来就是,当初那那家不也保证了会对皇姐好吗?结果呢?结果怎么样?他还不是蓄养歌妓,眠花宿柳……”
除了名面上没有纳妾,什么没干?
庶子都搞出来了。
当时勤帝气得要死,恨不得当场杀过去弄死那男的,还是瑶月公主拦住了他,说不能坏了他的大计。
为了他的大计,瑶月公主牺牲颇多。
即使只是出于补偿心理,勤帝也希望瑶月公主能够寻得良婿,幸福一生。
到了殿里,被追问的淑贵妃无奈:“你让臣妾说什么?坏话都让陛下说了,臣妾还能跟陛下唱反调不成?虽说忠言逆耳,但臣妾也怕刺了陛下的心,让陛下把臣妾给罚了。臣妾身体娇弱,可经不得陛下折腾。”
后面一句话说得有些含糊,但意思明显。
谁让某个家伙掌权了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没事就找她的“麻烦”,总想要在床上“收拾”她呢?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身娇体软,也被他搞得“身娇体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