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赌一把,也是因为这个。你们想啊,最惨不过是玩完,但就算不赌,我们就会玩完了?不赌,只能等着玩完,一点办法都没有;但要是赌一把,万一我们赌赢了,那就是另一个老爷子,既有钱,又体面。到时候,想要娶妻生子,也不是白日梦了。”
越说,豹哥越觉得,他的这个想法是对的。
若是有的选择,谁愿意坐在这里等死?
即使每天吃着龙肉,那也没意思。
只有有了盼头,能够娶妻生子,能够过上正常人的日子,那才是真的“活着”。
叶瑜然可不知道,她离开之后,还有这么一出。
估计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这事可大可小,对方越在意,就说明对方越郑重,未来他要真做了选择,也会更靠谱。
到了岑家书塾,见过先生之后,叶瑜然又跟岑大娘聊了一会儿天,算是将这笔试卖了好几天的红薯粉生意给定了下来。
自岑家多了一样红薯粉、红薯饼之后,得到了学子的热烈欢迎,有不少人都想要“预订”,送一些回家里。
左邻右舍听说她这里有了新鲜的吃食,也都上门打听。
“你这东西,不仅好吃,还滑溜溜的,还能够填饱肚子,好多人都喜欢。”岑大娘笑着说道,“之前你送到我这里的,说是给学子吃,其实有一部分都被左右的邻居给抢了。他们听到了消息,非要来买,我不给又不好。”
那一脸的笑意,说明这笔生意能做,而且还能做得长久。
叶瑜然也笑了起来,说道:“有人喜欢就好,等以后天气慢慢凉了,我再送点别的吃食来,你尝尝鲜。我们这乡下地方,别的没有,也就只能在吃食上下功夫了。”
“哎哟,能够在吃食上下功夫,那也是一大本事。人这一辈子,除了吃啊穿啊之类的,还剩下什么?也没什么了。我这里别的不多,就孩子多,你送来的东西,正好送到了他们心坎上。下回有好东西,可一定要想着我。”
“肯定的。今年来不及弄了,也就这些花样,等到了明年,才是真正的花样百出,到时候让你开一回眼界,好好瞧瞧我们乡下的伙食。”
“行,那我等着。”
……
回到朱家村,叶瑜然还惦记着之前在山上摘过的黄豆。
到这个时节,差不多也该收了。
她叫上朱四,陪她上了一回山。
“娘,应该是这个地方吧?虽然有点不一样了,但我记得应该是。”朱四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忆着。
“应该是吧,先去看看,反正它在那个地方也跑不掉。”当时隔的时候,叶瑜然就没让他们割得太干净,特地留了一些。
只是她不确定,去年大部分被他们割走了,今年还有没有那么多。
树林中,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咦,那不是甘公子吗?”朱四眼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赶紧喊了一声,“甘公子?”
甘逸仙猛然一抬头:“哎呀,是你们啊,朱大娘、朱四……你们怎么上山了?砍柴吗?”
其实在他们进山时,他就“看”到了,故意跑到了他们前面,等着“巧遇”。
“不是,我们来找黄豆,”朱四一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就大了起来,说道,“就是去年,你带我们摘的那个黄豆,还记得吧?”
“记得,就在那边啊,再往前走一点就到了。”甘逸仙说着,晃了晃手上的兔子,“这个你们要不要,我刚逮的。”
看到他手里的大肥兔子,朱四自然意动:“你要送到镇上换钱的,给我们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家不是秋收完吗,这新米弄好了,给我留一袋,到时候我来换。”
“行啊,都快晒好了,到时候我们去了壳,弄好了给你。”
……
叶瑜然没有插话,只是挑着眉看了甘逸仙好几眼。
前几天才碰面,今天就又跑出来“碰瓷”,他是不是有些太勤快了?
有甘逸仙带路,想要找到黄豆就容易多了。
一看这量,好家伙,那叫一个茂盛,完全不减当年啊。
“娘,好多呢,能够收好几挑。”朱四立马喜上眉梢。
黄豆是制作豆腐跟酱油的关键材料,之前实验了几回酱油之后,剩下的便不敢再动了,都用来做卖的豆腐了。
那点黄豆,用到了后面才发现——根本就不够用。
因此到了后面,朱家就做得不那么勤了,只偶尔几天,才会做一次。最后一批,是秋收时候做的,来得晚的都没能买到。
还好后面有红薯粉、红薯饼撑着,家里的生意到这才没有完全淡下去。
“我看到了,那明天我们一大早上山收。”叶瑜然说道。
其实放到这个时候收,大豆植株都有些干瘪了。
有些已经从植株里爆壳,直接落到了地上。
但是没办法,之前又是秋收,又是冬红薯,大家都在忙,只能推迟了又推迟,放到了现在。
两个人确定了位置,便跟甘逸仙告了别,下山。
可怜的甘逸仙,还没跟朱大娘说上几句话,就只能眼巴巴地目送他们离开。
他挠了挠头:对啊,我想跟朱大娘说什么来着?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翌日,一大早,天才刚蒙蒙亮亮的时候,朱家的人就爬起来床。
准备早餐的准备早餐,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然后留下几个看家的,其他人挑着担子、拿着镰刀,就出了门。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一上午的时间,就割了大半。
中午吃完饭,叶瑜然就没有再上山,让家里的男人继续,她则留下来跟几个儿媳妇摘黄豆。
黄豆荚从植株上摘下来,装在筐里面。
完了,还要剥黄豆荚,将里面的豆子给剥出来。
别看三宝、四宝年纪小,看大人都在那里忙活,也跑过来凑热闹。
李氏没办法,只能搬了板凳过来,让他们在旁边帮忙摘豆芽。
当然了,她得自己盯着点,否则这两个家伙一摘,扔到哪里去就不知道了。
朱八妹、林三妹、林四妹一个筐,吕大丫、吕二丫、吕三丫一个筐,负责剥黄豆,其他人负责摘豆荚。
中途,家里的女人还要翻晒一下家里的谷子,驱赶飞来的鸟雀。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大哭大闹的声音:“呜呜呜呜……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家都有红薯苗,就我们家没有,我家又不是没报名。里正、族长一发话,我们家就报名了的。我倒要问问老虔婆,是不是看不起我一个没了男人的寡妇,故意这样欺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