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却像是十分不能接受她这样的态度,“可你当初不是明明说要嫁给我的么?”
到底还是将当初的事情牵扯出来了,江淑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像是眼睁睁地回忆自己与珍宝失之交臂。
她眼睛里很快便蓄了泪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要哭。
在眼泪落下来的时候,她也立刻站了起来,“过去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已经成了事实,我们都要学着去接受,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可她的动作却被拦了下来,三皇子拦她的动作很简单,他只是伸手拂去了她脸颊上的眼泪,十分轻柔,又特别专注,像是在替他心里的明珠擦拭灰尘似的。
江淑华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而她竟然忘了再第一时间躲开他如此亲昵的举动。
“王爷!”
“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三皇子的落在她脸上的眼神有些迷蒙,“总叫我想起我已经娶了别人的事实。”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重地压在了江淑华的心里。
明明……明明当初他要娶的人是自己。
原来他如此看重自己,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人,明明是两个互相有情谊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如此一来,眼泪便不可自抑地滚滚而落,“王爷,您还是不要再想从前的事儿了,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不能怪王爷,我也有错,只能说造化弄人了。”
谁知三皇子却在这个时候问出了一句叫她心慌的话,“淑儿,我只想问你一句,当初在姑母府上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清楚吗?”
他又用了从前的称呼来唤她,可江淑华半点儿没有感觉到温存,反而如同堕入冰窖一般全身发冷。
那是她最不堪的时候,是她最隐秘的伤痛。
方才的旖旎瞬间被消磨得干干净净,江淑华到底冷了心肠,声音也有些冷硬,“王爷何必要如此接人伤疤?”
三皇子却露出痛苦的神色来,“你果然还是在怨我。”
这话说得江淑华不解,她疑惑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男子,对他此时展露出来的懊悔和伤痛莫名其妙。
“王爷……王爷何必要这样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吧!”
终究还有几分理智,江淑华想要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出来大半日,该回去了。”
“可是……正是因为那件事情,才让你入了东宫,若是当时我站出来,承认在姑母府上的那件事情,你何至于成了太子的人。”
这一句话重重地敲在了江淑华的心上,“你说什么?”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可有觉得这事儿荒唐不可信。
“淑儿,此前你我心意相通,私定鸳盟,你我也常常想办法在在一处私会,难道你竟连我都忍不住出来吗?”
江淑华微微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感觉自己不能呼吸,心跳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重,“你……你说什么?”
三皇子伸手覆在她紧捏着襁褓的手背上,“淑儿,那日是我!”
这句话说出来,江淑华感觉自己脑袋里“嗡”地一声响,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只余了茫茫的一片白。
是三皇子?
她本来就是设计的三皇子,她买通了公主府的下人,确确实实地跟她说,在三皇子的酒里下了药。
她的信也传到了三皇子的手里,说好了要在后面的厢房里私会的。
明明一切都算好了,只是不知道那日她是不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头晕脑胀,加上当时光线昏暗,她根本辨不清来人。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而床边是一枚遗留的玉佩。
她知道那是三皇子的东西,因为她在他身上见过好几次。
所以她下意识地就认为当时就是三皇子与自己欢好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对方这样匆匆地就走了。
可为什么,最终那玉佩竟变成了太子的,皇子的玉佩长得差不多,她当然没有仔细辨别。
如今想来,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竟然是不清楚的。
“那日我去了,见你在床上休息,就想叫你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我难受得紧,你又一声声地唤我,我一时没有把持住……”
似乎是想起当时的事情,三皇子脸上有几分难堪的样子,“就对你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当真?!”江淑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疯了,怎么会是这样?那后来又是发生了什么?
三皇子生恐她不相信,连忙道:“这种事情如何能作假?我还知道……”
说着顿了顿,目光有些闪躲道:“我还知道你腰眼处有一颗红痣,且那……”
说着到底没能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而是往前凑了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江淑华的脸颊陡然爆红,可她同时也确定,三皇子是真的……真的与她……
“那……那怎么会是太子的玉佩落在我床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三皇子闻言更是满脸愧色,“因为那玉佩是我不小心落在你床上的,原本那日我……”
他眼圈儿忽然红了,“这就是为何我要与你当面说清的原因。”
说完他忽然放开了江淑华的手,一撩袍摆跪在了她面前。
这么一下着实把江淑华吓得够呛,不管怎么说,对面这个人是个皇子,而她算什么。
她连忙起身避到了一旁,“王爷莫要折煞我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也当不得王爷如此。”
“是我背弃了你,任你当初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些流言蜚语,让你在世人的唾骂中去了东宫,这是我欠你的,拿什么都回报不了。”
他说的情真意切,听得江淑华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却不知道如何回应。
抱着孩子,她思索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那……太子的玉佩是你放的?”
“不是!”三皇子立刻否认,“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但……但也与我放的差不多。”
面对她含泪的目光,三皇子脸上的愧疚愈重,“那段时间,刚好赵青山在登州剿匪立了大功,父皇很是欢喜,频频夸奖太子,太子也常在我面前炫耀。
我心里实在气不过,便在府里发了通脾气,于是便有幕僚让我趁着姑母家里的聚会,叫太子与慧敏卷到一起,慧敏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他去了东宫,那东宫势必乱起来,我觉得此计不错,所以就答应了。
趁着那次宴会,给太子敬酒的机会,将他的玉佩偷走,谁知道一直没能得到慧敏那边的消息,倒是太子自己摸到了后院,与一个丫鬟发生了关系。
而那枚玉佩,就这样不小心,叫我落在了你的床上,当时太子那边事发,我以为是成事儿了,赶紧跟着来找我的人过去了,等我回头,你已经不在那间屋子里,至于那枚玉佩,发生了一些误会,我以为是叫我手底下的人收走了,却怎么以为想到落在了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