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未出声的三皇子,听闻小厮的话,眉头蹙起老高,顾逍从不参与这样的宴会,他来做什么?
怎的还和恭王走到了一起?
这般想着,他也起身走到了女客区,顾逍和恭王暂未看到,但是先看见了谢酒。
刚刚那几个纨绔子扒着屏风夸谢酒时,他一直在同曹二爷说话,并没太放心上。
放眼整个大夏,哪里的美人有皇宫多,他自小在宫里,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但谢酒的美貌却让他的心狠狠跳了下。
突然觉得刚刚那纨绔说的话,极有道理。
这样一个美人被关在后院,真是可惜了。
“本王听闻今日永宁侯府极为热闹,也过来凑凑热闹。”恭王的声音拉回了三皇子的思绪,他忙迎上前拱手见礼,“叔祖父。”
又看向顾逍,“大哥今日怎的也有空来赴宴会了。”
顾逍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同他说话的打算。
三皇子恼怒他的无礼,却也好奇他来的目的,便看向了恭王。
恭王笑道,“本王拉他来的,年轻人嘛,就该往热闹的地方凑,老一个人孤孤单单有什么意思。”
话里的熟稔让三皇子心里咯噔一下,恭王往日对他和四弟颇为疏离,竟对顾逍这般关照?
莫不是,恭王想扶持顾逍?
恭王可不管三皇子怎么想,走进屋看向主位上的蔡氏,问还挂着泪的杨馨儿,“怎么了这是?”
杨馨儿好似找到了依靠,扑倒了恭王跟前,哭诉道,“王爷,四嫂她给妾身母亲下毒,母亲她吐血昏迷了。”
不等恭王开口,一道讥笑的声音响起,“在这样的日子,当着这样多人的面下毒,这蠢人我倒是想见见。”
众人寻声望去,见是跟在恭王身边一个容貌极为出色的男子,不知是何人物,竟敢抢了恭王的话。
只怕要惹得恭王不悦了。
没想,恭王却是接话道,“却是够蠢的,既是证据确凿,送官便是。”
送官?
杨家没人想过将谢酒送官,包括杨馨儿,她擦着眼角道,“侯府就剩这么几个人了,母亲一向疼爱四嫂,若知晓她被送官,该难受的。”
她原可以悄无声息弄死谢酒,但她怎甘心,她要先将谢酒踩进烂泥里,被所有人唾弃,再将她折磨致死。
很快她就能成功了。
却见先前那抢了恭王话的男人又道,“不会是没证据,冤枉人才不敢送官的吧?我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听闻京城高门后宅争斗就喜欢玩这套先毁人名声,后夺人性命的把戏。”
杨馨儿见这人屡次捣乱,沉了脸,“你是什么东西,在我永宁侯府胡言乱语。”
楼祁正经道,“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来看热闹的,你既打开门让人看戏,就得允看客点评,提出疑问,我这才说两句,你就恼羞成怒了,没意思的很。”
“王爷~”杨馨儿被一个男人毫不留情面的怼,恼怒的很,想要将人赶出去,可又想到这人是跟着恭王来的,不知他们关系如何,只得跟恭王撒娇求助。
恭王在杨馨儿问楼祁是什么东西时,眼里略过一抹杀意。
他甩了甩被杨馨儿扯着的衣袖,寻了个椅子坐下,“本王今日就是带两个年轻人来凑热闹的,既是有疑惑,那本王便问个清楚好解了这惑。”
他看向杨馨儿,“证人证物带上来。”
杨馨儿有些傻眼,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恭王见他没动静,露出不悦神情,指着杨老大道,“你来说。”
杨老大有些狐惑地看了眼杨馨儿,她不是说恭王很疼她的么,怎么现在看着恭王像是来砸场子的?
“怎么?无人肯说?是觉得本王一个闲散王爷不配管这些事吗?”恭王老脸一沉。
楼祁想到杨馨儿敢陷害谢酒,就是仗着这个花心老头的势,拱火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恭王气的一梗,这个儿子怕是不好认。
他视线转向三皇子,三皇子忙垂了眸子,他不惧恭王,但不愿在人前落得一个不尊长辈的名头,索性他也不清楚今日之事。
其余人更不会说,倒是霓凰站了出来,“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永宁侯老夫人刚喝了四少夫人端来的药,便吐血昏迷了,刘御医诊断老夫人被喂了几日的慢性毒,而这几日都是四少夫人给老夫人熬的药。
她今日在药里下毒时,恰好被大夫人瞧见,大夫人指认四少夫人在玉幽关时就害的老夫人卧床。”
“哦。”恭王恍然,音拖的老长,又缓缓道,“那大夫人,四夫人可都在?”
霓凰指了指胡氏和谢酒。
恭王便问谢酒,“你为何给你婆母下毒?”
谢酒摇头,“我从未下毒。”
她先前也顶多是用针。
“那是你在撒谎?”恭王又看向胡氏。
胡氏忙道,“我没有撒谎,我亲眼看见她下毒,下毒后包药的纸包被她丢进了火里烧了,但她给婆母下的是慢性毒,她屋里肯定还有剩下毒药,你们可去搜一搜,还有她在玉幽关害婆母的事我也有证人。”
恭王似有些为难,“可谁去搜啊?本王身边的人要避嫌不合适,男子又不便。”
他视线扫向全场的女子,“你们可有谁愿意代劳啊?”
大家是爱看热闹,可谁会蠢得去搜永宁侯府四少夫人的院子,她们又不是什么领了朝廷俸禄的官差。
可还真有蠢的,霓凰道,“我愿前往陪同。”
楼祁瞟了她一眼,问一边站着的顾逍,“这谁啊?这么热心?不会是和那冤枉人的小妾一伙的吧,也是你们京城某个糟老头的小妾?所以妾妾相护?”
顾逍面无表情,声音不高不低,“不认识,估计就是你猜的那样,不是什么好鸟。”
两人的话让恭王这个糟老头,眉心狠狠跳了跳。
霓凰却是被气红了眼,顾逍当众不认她,还说她是妾室,她强压着怒气走到顾逍面前,“逍王殿下,我是镇国公府的霓凰。”
是等了你多年的未婚妻。
“哦。”顾逍淡淡应了一声。
没了然后。
霓凰活到这样大,从未受过如此羞辱,脸顿时涨得通红,她还欲再说些什么,顾逍已经看向恭王,“叔祖父还要多久?”
再这样磨叽下去,他酒儿都要站累了。
恭王被催促,问胡氏,“既然没人愿意去搜院子,那你说的证人是谁,带上来。”
霓凰险些吐出一口血来,顾逍眼里没她,连恭王也无视她。
霓凰今日这人是丢大了,大家看她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往日看不惯她的人则捂嘴偷笑。
镇国公世子妃管不住她,见她这样自丢脸面,也是气得不轻,索性不管了。
恭王随意的态度让胡氏有些不安,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这次得罪谢酒,若不将谢酒击倒,谢酒定会弄死她。
她忙应声道,“是我姑母身边的老嬷嬷,她先前跟着姑母去过玉幽关,亲眼看见谢酒折磨母亲,她就在外面。”
谢酒对杨家做的一切,除了昏迷的蔡氏亲眼见过,胡氏她们没有任何实证,一切只凭猜测,但京城的这些人并不清楚她的证人是真还是假,足够对付谢酒了。
却不料,她话刚说完,逍王略有不耐道,“杨清婉与亲生儿子做出那种事,她身边嬷嬷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
还有旁的有力证人就快些带上来,完事了,本王好跟叔祖父去喝酒。”
想到什么,他突然看向杨老大,“你这妻子与人苟且,被人当众发现,还让男人死在了她身上,后面又是做起了暗娼,你还能将她带回京城,可见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就是治家能力差了些,任由女人们胡来。”
杨老大脸色瞬间煞白,他防住了所有人,却从没想过那些不堪的事会从逍王嘴里说出来。
还有他最后的评价,治家都没能力,如何能为国效力。
他转眸看向三皇子,见他脸沉如水,杨老大腿软的险些没站稳。
谢酒忙垂首,不让人瞧见她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
她的阿逍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