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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安排她去京城

    往日步行要半个时辰才能到的煤山,利用雪橇节省了近一半的时间。

    跟着谢酒一同进山的是陆老大以及他从京城带来的二十个有身手的护卫,众人将雪铲开后,把煤块装进昨日赶制出来的大型木框中。

    再让两个轻功好的护卫踏着雪橇拉着木框下山,因为木框底下也装了滑板,拉起来并不费力。

    起初方向不好掌握,两人跑了一趟后才渐渐摸出了些窍门。

    再上山时,那木框中还载了几个陆家的下人。

    谢酒让人在山上放了几个煤炉,温着姜糖水和吃食,以备大家及时补充热量和能量。

    确定这样行得通后,第二趟拉煤炭时,她亲自跟着下山了。

    大雪天最难的一步是洗煤,山脚下有条大河流,眼下河面冻了厚厚的冰,谢酒让人在河面砸出一个大窟窿。

    再让陆卓向附近村民购买了几个水车,将河里的水车出来冲洗煤块,避免了大冷天直接接触冰水。

    效率不及从前高,好在也是能完成这一步骤。

    最后一步依旧是在陆家村进行,陆老二连夜带人将暖床砌了起来,暖床底下烧的是煤渣,火一旺起来,整个屋里的温度都跟着上升,用来烘煤饼很是方便。

    先前做工的村民们见陆家重又开工,纷纷回来做活,窝在家里不动反而冷,上工还能继续赚钱,最主要的是能就近买到煤饼。

    谢酒在每道工序专门提了一人出来,负责监督大家的安全问题。

    考虑天气原因,做工不易,大家伙的工钱上她也适当提了提,煤饼制作这事算是彻底再度复工了。

    陆鸿远给她买的那四个武婢依旧被留在了陆家。

    一来林舒家实在不好安置,二来煤饼现在是紧俏货,财帛动人心,她担心有人眼红,多几个人守住更安全些。

    送她出门时,陆卓欲言又止,明显的连大咧的封芷兰都看出来了,她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啊,不说我们就走了。”

    陆卓这才道,“先前我去买那几座山头时,差爷说了句,你来的倒巧,这山刚被人退回来……”

    谢酒微讶,心念电转她问,“是王爷?”

    那么偏僻的山头并不值钱,人家买了便就买了,刻意跑去县衙退回,也只能是知道她要买山的顾逍了。

    “差爷没透露,不过我在县衙看到了王爷身边的莫弃。”陆卓如实道。

    答案很明显。

    陆卓想明白之后,心里是有些震惊的。

    他们做煤炭生意能赚多少钱,是瞒不过逍王爷的,他明知那些煤山一旦开采犹如金山,还眼也不眨地给了谢酒,甚至都不曾透露一句。

    顾逍重新估量了谢酒在逍王心里的位置。

    逍王是皇子,而有谢酒这个桥梁他们陆家难免会与他牵连在一起,此事不小,他便私下将谢酒与王爷的事告知了父亲。

    父亲也是震惊许久后方才道了句,静观其变。

    顾逍向来对她大方,这个谢酒就前世知道了。

    他买下那些山头,应是与那些密道和暗卡有关,看来往后开采矿脉时,需得找些信得过的人才是,亦或者直接用他的人,毕竟那铁矿本就是为他准备的。

    她颔首,“我知道了,这些日子你们警醒些,有事派人及时告知于我。”

    回去的路上,封芷兰突然问道,“谢酒,你底下有那么多人可以用,还有武婢,那以后你还会雇我吗?”

    她刚刚仔细想了想,自己在谢酒身边的作用好似不大。

    一时有了危机意识。

    谢酒给的工钱不低,她很需要这份差事,赚得银钱养无心。

    谢酒略微沉吟,“若我要你去京城办差,你可愿意?无心留在这里,我们会帮你照顾好。”

    京城?封芷兰有些迟疑,那太远了,她不放心将妹妹交给别人,尽管这些时日,谢酒和林舒对无心真的很好。

    “事成,我会付你一千两。”谢酒说出让封芷兰心动的价格。

    “做什么?要多久?太危险的我不能去,你知道的我死了,我家无心就没姐姐了。”封芷兰勒停了马车,掀开车帘眼眸精亮地看着谢酒。

    谢酒直言道,“混进镇国公府,掌握霓凰郡主的动向,时间大概半年。”

    “半年太久了。”封芷兰其实已经心动了,但讨价还价是她惯来的风格,“镇国公府乃权贵之家,又是打探郡主的动向,还是很危险的,要不你再加点?”

    谢酒微笑,“你在玉幽关也许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

    谢酒之所以给出这样高的价位,是因为防止封芷兰到了京城反被别人收买,有她这个高价,寻常的价格打动不了她。

    前世被骗得太惨,重生后她总是难以全然信任别人。

    “芷兰,你不想去京城查查你父亲当年的事吗?”

    封芷兰惊诧,“你什么意思?”

    “按大夏律法,有孕女眷可网开一面不列为流放名单内,可你母亲却被流放了,你也想知道原因吧?”

    谢酒继续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只要不妄动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你也是想进入镇国公府的,对吗?”

    前世,她就知道封芷兰想去京城查他父亲当年的事情,这次老御史夫妇的知无不言,更是给了她一个重要消息。

    封芷兰的父亲曾是她亲生父亲赵淮安的副将,换句话说,他也是镇国公的人。

    可他不但被流放,连他身怀六甲的妻子都未能幸免,镇国公是护不住他,还是根本就没护?

    谢酒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封芷兰不傻,谢酒将她的事情摸的这么透,那先前找到她家里就不会那么简单,她道,“你雇佣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想让我去京城,那你与镇国公府是敌是友?”

    谢酒承认,“我确实是这样打算的,至于是敌是友,我暂且不知。”

    封芷兰沉默良久不语。

    父亲临死时,人已经迷糊了,可嘴里始终念叨着他的作战方案没有问题,他是被冤枉的。

    封芷兰那时便暗下决心,安顿好无心,她一定要还父亲一个清白。

    眼下是个机会,可谢酒究竟要盘算什么,还有无心她始终放不下。

    谢酒静静等着,她知道封芷兰最终会答应的。

    在大雪覆盖了身后的车辙印时,封芷兰终于转身坐到谢酒对面,正色道,“谢酒,我不要一千两,但你需得保证照顾好无心,你要我办的事我给你办好。”

    谢酒颔首,“人我会照顾,一千两是你的工钱。”

    “好,我应下了。”封芷兰也不是扭捏的性子。

    马车继续上路,两人不再言语,谢酒端坐车内想着心事。

    突然,马车骤停,谢酒身子前倾,她及时抓住了车壁才堪堪稳住,“怎么了?”

    马车外,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