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便将消息放出去了,把大王瑟瑟发抖的处境都通过两军使节回禀到老文那里去了,绘声绘色,把大王那种孤立无援的无助紧张和弱小描绘得非常到位,又对使节说:“一个字不要落下。尤其要把君上被亲信捅刀子的事情说出来。”
使节上漓山扑通跪下在真广黎*文广脚边,“弃都大王他怕得要死,要求和,要用您宝贝闺女的性命换君恩和圣女。约您三日后漓山山麓见。他怕的都,都,都发抖了!他被吴信捅了一剑,他打吴信巴掌,那边的朝廷简直四分五裂,稀碎。”
文广稳坐在漓山宅邸,听闻来使禀报,忍不住大笑,“那小子如今众叛亲离,和百官不睦,与西周闹翻,圣女也叫他政策失误休了花落漓山。他还是太嫩,和他叔斗,他还得再历练几年,等他四十再说。他父亲敌我不过,他步他父亲后尘。唉,宝贝女儿要回来,速速准备好吃的零嘴才是。”
端木馥打算往文广怀里靠。
文广立起身躲开,只说:“后生仔,你不要靠近阿叔。我一把年岁,不可晚节不保。”
端木馥来后和文广有过交流,但文广同君上一样对她并无肌肤之意,认真道,“君上会跪着求我回去的。到时你可别放我走。我要他付出血的代价!不卸掉他一条胳膊我不姓端木。他欠我的!我要他千百倍地还回来!”
蒋怀州露出鄙色,果然,君上根本不在乎瑾儿,居然拿瑾儿性命涉险。于是,蒋卿连夜启程,回京,打算带妹妹出京。
文瑾离开了御书房,没有进中宫,先去了太后寝宫承乾宫,太后听说老文登基了,表情非常沉重,生病了,她拍了拍文瑾的手,这回她没有骂文瑾,她说:“桁儿做得对。那样品行不端的贱人是要休的。她既然这样扬言要败坏桁儿名声,今生休想踏入皇门半步。桁儿今日做的很好,不可能用长林他母亲将那贱人换回来的。哀家的儿子,不可能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
文瑾吁了口气,条件反射,还以为太后会批评她,责备她是老文义女云云呢,缓缓发觉夏苒霜也是有倔脾气的,之前属实是被端木馥蒙蔽了,她说:“太后娘娘,您病得厉害吗?哪里不舒服?”
“胃疼。”夏苒霜靠在文瑾递来的枕上,“没事。听见文广登基,勾起伤心事了。朝臣出走,怎么是好?你想想主意。”自己都没发现信任文瑾起来。
文瑾回首见孟贵妃、周宝林等妃子都在堂中伺候,她说:“你们都叫侍卫伴着,出宫回家一趟,劝你们老子哥哥明日都来朝。只说君上已经在紧急处理危机,三日必有转机。你们还说君上清正出色不受敌人牵制,才是正确之举。”
“是。皇后娘娘。”妃子们就领了话,叫侍卫丫鬟跟着就回家连夜省亲去了,回去哥哥老子全家都跪着,这是皇门给了一张大脸,她们坐着,好一通说教,把老子哥哥说的挺臊得慌。
夏苒霜望着文瑾,说道:“原以为你是娄淑静那样的祸国妖孽。没想到是我们的贤内助。如今哀家病了,桁儿焦头烂额,后宫大事小情都是你打理呢。咱俩能从做朋友重新开始么。”
文瑾倏地笑了,“可以吧。你同你儿子都好喜欢由头来过。那做朋友吧。喝茶么你?”
夏苒霜点头,“你沏茶哀家饮。”
文瑾沏茶给夏苒霜饮,她饮了说,“你沏茶好饮。”
“我只是把茶从茶壶倒进杯子里。”文瑾微笑。
夏苒霜说,“看破不说破,和你套近乎呢。怕你拿开水泼死哀家。”
“...对不起。那时候和您还不是朋友。”
“你有没有主意可以除去娄淑静?你空了要想想这个,咱俩都想想。她打算叫青箬蛊惑哀家的桁儿。不可原谅。你放心,哀家不会叫桁儿宠妾灭妻的。青箬这个小贱人休想。你是皇后,哀家支持你。”夏苒霜认真的说道。
“哦......”文瑾愣了愣,真的,太后这个话似曾相识,自己似乎曾经也是她口里的小贱人,风水轮流转,终于母后皇太后的视线落在了青箬的身上。
夏苒霜也颇为尴尬,“咳。”
文瑾小声道:“一直在构思除掉娄淑静。她干的可不止这个。曾经安排多次刺客刺杀我,以及对长林的伤害,我都记得呢。”
婆媳俩都笑了,阶段性破冰,战略性合作。
夏苒霜给文瑾讲了好多傅景桁幼时的事情,还有她在寒山时思念儿子不得见到的辣种辛酸的心情,也讲了半句曾经文广和傅弘殷打天下的事情,什么她和文广先认识,后和傅弘意认识,她骂老文不自重不自爱,云云。
她点到为止不讲了,好似陷入回忆,回忆生平。文瑾也没有追问,夏苒霜是君上的母亲,容貌着实出众,四十岁女人,看着顶年轻的,待太后睡下,文瑾便出了承乾宫。
月影西斜。
文瑾遥遥站在道清湖边望着玉芙宫的方向,看着看着居然走到玉芙宫门口了,吓得她转脚就跑,‘朕今晚和青箬去玉芙宫睡觉,不回家睡了’,‘别摔跤了,叫我名字也恐怕过不来’,玉芙宫亮着点点烛火,青箬在跪着帮他忙吧。
文瑾没睡意,叫丫鬟奴才在院子里一起放烟花,千树万树,炸在夜空,一个人看烟花,好孤单好美。和丫鬟奴才一起看烟花,好热闹好孤单好美。
傅景桁在书房看见中宫的烟花,矮了身子从小窗内看,他说去玉芙宫幸妃,她居然开心地放烟花...
文瑾放完烟花,仍没睡意。拉着丫鬟奴才放鞭炮,祛祛霉运,保佑广黎国泰民安,希望傅昶不要也趁势登基,真的不能再有人登基了,不然君上会疯的。她于是放了个两千响的鞭炮。
严重扰民。
但她是后宫头目,大家敢怒不敢言。虽然情场失意,但是好在地位有所提高,半夜放鞭炮也都随便。
傅景桁把手攥紧,薄唇抿着,她居然开心到...放鞭炮...
放完鞭炮,文瑾彻底清醒,又把去年库存的孔明灯也放了,保平安,明天不知大王要怎么逼她杀哥哥呢,真可怕。
傅景桁看着孔明灯从中宫飞了出去,落了一二在他御书房院落,他在窗边踱步,踱步,想去问问她怎么他宠幸别人她就这么高兴,一点都不在意么。
可又怕去了会争吵...不睦…惹她不开心…
好恨她义父,好想她,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