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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殷念,他们来了你快准备避难吧

    她可以装作这漫天烟火里,有那么一处小角也是送给她的。

    但可能是因为她偷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报应很快就来了。

    客人走完后过了没多久。

    爹爹突然提着剑冲了进来,他喝多了酒,那剑竟然直直对着她劈过来,那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了杀意。

    “孽畜!都怪你!我们家今日大好的日子竟然遭了贼?”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不祸害我们家?今日老子就砍死你!你这灾星!”

    她哭都不敢哭,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了下去。

    但依然被砍了腿。

    她的腿差点就断了。

    生辰日,差点成了她的忌日,也不对,总归不会有人祭拜她的。

    是宋宝甜听见了声音,在外头喊了两声,这才让宋父重新清醒了过来,她还记得当时父亲怕她的哭喊声吓到惊醒的宋宝甜,抄起旁边的绳子就勒进了她的口中让她死活发不出声音来。

    又将她的手脚都捆了起来。

    她本来想说,那么多客人来,糟了贼,如何能赖她?

    可被亲爹用绳子吊起来的那一刻,她不确定了。

    或许她真是灾星?

    奇怪的是,她看着自己晃晃荡荡的那条腿,痛的冷汗都爬满整张脸,两只眼睛却愣是干涩的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直到她看见了父亲打开她房门时,愣了一下,擦掉了脸上可能会吓到宋宝甜的血迹,才满脸笑容的走出去。

    外头很快就传来了宋宝甜疑惑的声音。

    以及他哄她回去睡觉的话。

    “姐姐不乖,爹爹刚才训了她一通,你怎么还不睡?走,爹爹陪你回去。”

    “你要看姐姐?看什么?你姐姐睡了,乖,回去吧。”

    “今日是不是人太多闹着你了?下次爹爹注意,咱们不叫那么多人了好吗?”

    她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万针锥心,毒入心肺般痛苦难忍。

    但更让她崩溃的是,第二日她挣扎着出去解手的时候,竟然偷听到了父亲母亲说她现在长大了,再这么养下去怕是要结仇,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将她制成血童。

    还说了吉星灾星的事情。

    她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连后面宋宝甜过来给她上药,安菀过来看她,她都呆呆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只是盯着窗外发呆,外头有许多布谷鸟,展翅高飞。

    她以为自己就要那要死了。

    可没想到那天下午,模模糊糊中,有个黑袍人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遮着脸,手上捧着一盆像藤蔓根须一样的东西,那东西似乎对她的血很感兴趣,高高兴兴的贴着地面将她的血都喝完了。

    她竟然平静的很,半点不害怕,死在这个人手上,比死在亲爹手上好吧?

    以为那黑袍人要弄死她,却听见那黑袍人说:“呦,我这根须闻到味儿就来了,它很喜欢你的血啊看起来。”

    “不过你这日子过的可真够惨的,你爹娘也是傻子,放着真正的宝贝不要,去宠一个资质平平的。”

    她脑中已经空了。

    那黑袍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就笑了:“布谷鸟?你喜欢?”

    她声音干涩,“布谷鸟喜庆,谁都喜欢吧?”

    “是啊,布谷,又名子规,那些文人墨客特别喜欢它,布谷布谷,也是大吉之名。”

    “可你知道吗?布谷鸟的骨子里是恶毒的,大家只看见了虚浅的表象,就一股脑的喜欢它。”

    “布谷鸟啊,会将自己的蛋下在别的鸟窝里,装成是那窝的孩子,还会将那一窝中其他的孩子都弄死,确保自己是唯一的孩子,让父母喜欢它,可你看看,那些人还取什么‘子规’意为‘子归’的名字,讽刺不讽刺?”

    “别这么死气沉沉嘛,我的根须可不喜欢死人的血。”

    那黑袍人逐渐靠近她。

    “小丫头,我同你,做个交易如何?”

    那天晚上。

    宋宝甜悄悄摸进了她的房间里,盯着她的伤口哭了一场,“姐姐,这事儿不是你的错,是爹娘的错!”

    她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说:“我也弄不懂爹娘,一样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这样呢?”

    “等你伤好吧,我要跟你说个很重要的事情。”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

    但宋宝珠的脑袋嗡嗡的。

    什么都没听清楚,她很难对宋宝甜散发出的一些善意带着感激,宋宝甜出现在她面前一次,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撕裂一次。

    她只听见自己说:“宝甜。”

    “我要当布谷鸟了。”

    她太想被爱了。

    那天晚上。

    黑袍人敲晕了宋宝甜,她给宋宝甜的腿上来了一道一样的伤口,放到了她的床上,而自己则穿上了宋宝甜的衣服。

    走进了宋宝甜的房间。

    那条漂亮的红色裙子,穿在她身上也是一样合身的。

    她看见宋父宋母走进了宋宝甜的房间里,第二日。

    传来了‘宋宝珠’暴毙的消息。

    安菀哭着告诉她,‘宋宝珠’好好的不会死,也没病。

    她学着宋宝甜往日的样子,哭了几次,一回生二回熟。

    她发现她要装成宋宝甜实在不是难事。

    双生女,她太了解宋宝甜了。

    她终于得到了父母的疼爱,再也不用担心挨打了,哪怕之后日日夜夜,那些根须都在往她的内脏中钻,她也能忍得住。

    只是安菀却因为这个事情和她越走越远,她有些庆幸,也很高兴。

    终归有人为‘宋宝珠’的死而难受了不是吗?

    回忆到此为止。

    宋宝珠骤然回神,盯着牌位无奈的笑了笑,“看我,回头作甚?人总要往前看的。”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力的宋宝珠了。

    得知宋叶怂恿宋家夫妻两个要她擅闯大域的时候,她将计就计了,因为她也不想去那大赛上送死,至于其他的,宋叶怎么玩儿的过她呢?

    那傻子。

    那块牌子,与其说是故意给的,倒不如说是她揣摩出的那个‘宋宝甜’会做出的冒失举动。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说实话,她不讨厌殷念,甚至在殷念劈开血童身上镣铐的时候,她是有些感激她的。

    只要殷念后头不再与她作对,她也乐得和殷念保持距离。

    糊涂一些,笑容甜一些,无用的善良多一些,这就是她要扮演的宋宝甜。

    从换了衣服的那天后,她所做的每一个行为,都是她所想象中的宋宝甜会去做的事情。

    包括后面质问安菀,为何疏远她,也是‘宋宝甜’会做的事情。

    以及最后还向殷念求情,一来是为了让殷念别一怒之下连她也迁怒了,二来么……自然是为了更像‘宋宝甜’。

    要伪装到极致,才不会被人看出来。

    果然,连宋家父母都没有看出来。

    只是没想到,那一块随手给出去的牌子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不过若是没有殷念,我万万不会想到,你们连对宝甜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原来我还是不曾得到过别人的喜爱,但是我现在也不在乎了。”

    “这样也好,现在宋家虽然人少了,但剩下的都是忠心的,我能管好,父亲,当家做主的滋味儿确实不错。”

    她满脸冷漠,盯着宋父宋母的牌位笑了,“放心,血童之术,我会好好用在你们两个人和宋叶的身上。”

    “不会浪费的。”

    “宝珠宝甜,宝珠不是明珠,宝甜半生悲苦,你们起的名字真是一场笑话,和那个预言一样,是个笑话!”

    “至于根宝。”她眼中流露出浓郁的不喜和厌恶,“怪物一样的东西!”

    “最好是彻底消失!”

    “不过那东西看黑袍人那么宝贝,应该去哪儿都会被供着,真晦气!”

    “我也该准备准备去万通学院了。”

    ……

    无上神域内,根须小人鼻青脸肿,手捧一杯热茶,老老实实的给殷念递过去。

    茶面都随着它那颤抖无力的须须,在哒哒哒的抖个不停。

    苏降看的目瞪口呆。

    小苗在旁边幸灾乐祸,“呵,老实了吧?我玩这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给爷端稳了!”

    根须小人抖了下,将茶杯托的更高了。

    蛇妮儿在旁边嘿嘿的笑。

    它终于不是挨打的那个了。

    嘿嘿!

    殷念满意的接过了茶,面对旁边苏降仿佛看鬼的眼神说:“看见了没?小崽子就是这样收拾的!”

    “不听话不给饭吃!”

    “还要挨揍!”

    “敢狂就拍墙上!”

    根须小人哪里吃过这种苦?以前它想吃什么吃什么,供养它的人都得捧着它。

    它好后悔,它不该跑出来的。

    “行了,咱们先吃饭吧。”殷念冲元辛碎道,“睡睡,你想吃什么啊?”

    根须小人却豁然抬头。

    尖锐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饭!饭!!!”

    “给我!饭!”

    殷念还没怎么在意,毕竟家里其他的崽子也是大饭桶。

    “行了行了,会给你的!”

    谁知道这话说完。

    根须小人猛地蹿跳了起来。

    它凶狠的张开嘴,嗷的一口咬在了殷念的手指头上,直接去撕扯生肉喝血!

    殷念:“啊!!!”

    元辛碎神情骤然一变,抬手就要弄死这小东西。

    却不料殷念更快。

    她竟然一把握住这小东西,低头对着它的屁股狠狠一口咬下!

    根须小人瞬间松口!

    痛叫:“嗷!!!”

    殷念咬的很深,一把甩开后呸了好几口。

    “上个想吃我的已经在我肚子里了知道吗?”她恶狠狠道,“不长记性的小东西!”

    殷菇子在旁边瑟瑟发抖。

    根须小人终于委屈的放声大哭。

    “不给,饭,还,打打打,咬咬咬。”

    它哭的声泪俱下。

    辣辣听的拳头都握紧了。

    “闭嘴!”

    “再哭还打你!”

    元辛碎仔细的看了一眼殷念的伤口。

    确定没问题了才冷眼看着根须小人。

    他收敛的气息泄了一些出来,根须小人看了他一眼,突然止住了哭声,缩到了墙角,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喂,你有什么本事?使出来我看看。”辣辣用手指捅了捅它的肚子,“别是个话都说不出清楚的小废物吧?”

    它一把跳了起来,“根宝!不废!能干!”

    原来这家伙叫根宝。

    殷念戳了戳它的脑袋,“你的同伴呢?”

    根宝用自己那颗新生不久的脑袋想了很久,那个黑袍人出去了之后就没回来了吧?嗯……

    “死,外面,了。”说着他还鼓了鼓掌。

    殷念:“……”

    这家伙看起来不太行啊。

    有些儿傻啊。

    似乎殷念眼中的嫌弃太过明显。

    “我!有用!”它生气了,一边生气,一边不忘记揉屁股。

    殷念正要接着逗她。

    灵玉突然烫了起来。

    “殷念!”是安帝留给她的那块玉。

    “我听说那些人回来了。”竟然是安菀的声音,她说的很快,“帝临军管不住他们,佛子去拦他们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他们不会找神域的麻烦,但是你挑了百强榜那么多人,我父亲还有意愿要收你为徒,他们肯定要来找你麻烦的!”

    “你来帝临域避一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