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歌眉头轻佻，她望向凭空出现的白袍老者，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饶过他，谁又来饶我？”
白泡老者并不为顾轻歌的话动怒。
他那一张大慈大悲的容颜之上，扬着一抹悲伤，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和蔼。
“小丫头，这你就不对了，皇室就算有再多的过错，却掌控着整个国家。”
“如若你现在杀了皇帝，天下必将生灵涂炭，死伤无数。”
“我只是不忍天下百姓受苦，才想要劝说你。”
“你若是执意妄为，必定会承受业火之苦，一生不能轮回！”
“你的意思是，皇室做错了事情就可以原谅，如果我错了，就该死？”
顾轻歌挑起眉头，冷笑着望向白袍老者。
“小丫头，你一人的命，是无法与普天黎民的性命相比，”
白袍老者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若是你死了，我会让姜符烧给你无数金银财宝，让你在下面衣食无忧！”
“可姜符不一样，无论你们谁对谁错，他都不能死！”
顾轻歌勾起唇角，一抹狂傲不羁的笑容，出现在她绝美的脸庞之上。
“我自己的命，在我眼里，比任何人都要珍贵！你以为你是谁，哪来的资格评价别人的性命！”
“十年前，皇族的人暗算我的母亲阮山月，十年后，又想要我的命。”
“血海深仇，我岂能不杀他，以命偿命？”
“小丫头，你心中戾气太重，如此下去，不但大陆生灵涂炭，你也会坠入魔道，”
白泡老者怜悯的望着顾轻歌，和蔼的说道。
“这样吧，你跟我走，拜我为师，我会消除你内心的戾气。”
他的语气纵然和蔼，苍老的容颜之上，却扬着一抹淡淡的高傲。
仿若顾轻歌认下他这个师父，是顾轻歌的福气。
顾轻歌冷笑一声。
“这个世上，不是谁都有资格当我的师父！你更不配！”
如果换成其他人，顾轻歌说出这样狂妄的话来，必然会勃然大怒。
然而，这位白泡老者却始终面带微笑，并没有因为少女话，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小丫头，你已经产生了魔障，以至于令你的决定出现了失误。”
“我知道你一定在痛苦的挣扎，希望我能够将你拉出泥潭。”
“可是你心中的魔障，却致使你无法将求救的话说出口。”
“你放心吧，既然你遇到了我阮悲，我就不会放任你不管。”
他这一番自以为是的话，让一旁的姜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充满了轻蔑，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自家主子拒绝了他的收徒请求。
他便认为主子是由于心里产生了魔障，所以才拒绝了他？
这家伙的自我感觉，是否太过于良好？
“丫头，这个世上能帮你的人，只有我，”
阮悲和蔼的一笑，“你只要跟了我，我会让你不再弑杀生命！”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相信，不管是什么样的仇恨。”
“只要你愿意以德报怨，你的敌人必然会对你感恩，如此岂不是比报仇更快哉？”
顾轻歌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不错，你说的对。”
“所以，如果我杀了你的父母孩子，屠灭了你的家族。”
“你对我以德报怨的话，我也一定会对你感恩，冤冤相报何时了？可对？”
阮悲的老脸终于僵住了。
他的胸口有些起伏不定，用力的深呼吸了口气，才压制住将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看来你中的魔障太深了，居然可以说出这种残忍的话来！性命岂是你能随便杀便杀？”
顾轻歌唇角一扬。
“那我爹娘就该死，我也该死吗？”
“为何皇族的人，当年设计陷害我的父母，你却没有站出来阻止？”
“如今我只是想要为我父母报仇，你就口口声声说以德报怨？这便是你所谓的慈悲？”
阮悲的声音顿时消失了。
他苍老的容颜微微变了变，双眸内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意。
很快，他的目光就恢复了和蔼。
慈祥的望着顾轻歌，说道：“这两件事情不同同一而论。”
“你父母身为少将军，战死沙场，亦是他们的归宿！”
“如今却不一样，你的行为只是在藐视生命，我怎能坐视此事的发生？”
“顾轻歌，现在你就和我离开这里，由我来拯救你。”
阮悲的容颜上，扬着一抹轻笑，俨然是将自己当成了救世主！
顾轻歌微微眯了眯眸子。
“若是，我说不呢？”
“那我就只能杀了你，”阮悲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悲天悯人之色。
“当然，我并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顾轻歌轻笑了起来，那清澈的笑声中，充斥着讽刺的意味。
在这安静下来的千音楼门前缓缓响起。
“我要杀人时，你声称我已经步入魔道，残忍至极。”
“你若要杀人，便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小丫头，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杀你，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所以算起来，我也是在拯救世人，否则，你若是真正步入魔道，必将生灵涂炭，”
阮悲望了眼顾轻歌，眉眼之间满是怜悯。
“你放心，杀了你后，我会从此往后吃斋念佛一生，由此来恕罪！”
“你的意思是，我的命，你只需要用吃斋念佛就可以相抵？”
顾轻歌扬起唇角，“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假慈悲，还是虚伪！”
从看到这老头的第一眼开始，顾轻歌就已经看出了，他真正的想法。
他所说的慈悲，更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之上！
好比说，他杀人就是正确的！
别人杀人，不问缘由，便判定他人是错！
这种的人，并不是真正慈悲为怀！
而只是一个将慈悲挂在嘴边的虚伪之徒。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阮悲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一声。
“看在你年龄尚小的份上，老夫就给你一个机会，不杀了你！”
“只是，老夫会废了你的实力，让你往后无法在伤人性命！”
姜符一惊，急忙转头看向阮悲。
面色有些焦急的说道：“阮悲大人，阮淮少爷他……”
在来之前，阮淮就让容皇后警告姜符，必然要将顾轻歌，带去阮家见他！
如果阮悲将顾轻歌变成一个废物，恐怕在阮淮少爷那里无法交代……
阮悲仿若没有听见姜符的话，浑身的气势表露无遗。
在这强大的威压之下，姜符到了喉咙口的话，被堵住了一般，无法说出来……
感受到阮悲那一身凌厉的气势，顾轻歌垂下眸子。
用灵魂传音问道：“阿药，战胜他，有多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