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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章,小栗子,过来!

    “娘娘。”

    嬷嬷从外边进来,凑到郑贵妃耳畔。

    低语道:“前几日,关雎宫将几名宫婢发回内务府,当日便被晚翠宫带走了。”

    郑贵妃莹白手指轻轻按压着额角。

    闻言,缓缓睁开眼。

    一抹凌冽从眼角流泻而出。

    随即勾唇嗤笑:“还以为多沉得住气呢,真以为本宫被陛下禁了足,这皇宫就成了她的天下了?”

    嬷嬷道:“其中一位曾经服侍了七殿下四年。”

    听了嬷嬷的话,郑贵妃多多少少知道了德妃的心思。

    她和自己一样,都对关雎宫那位,不放心呐。

    可那又如何?

    再不放心,不还是进不去关雎宫半步嘛。

    除非,七皇子肯走出来。

    “该给德妃点教训了,让她知道,本宫才是现如今,执掌六宫之人。”

    德妃?

    自诩贤德?

    呵,贤德那是皇后的事儿。

    一个皇家妾而已,也敢用贤德来给自己贴金。

    不自量力。

    她也一样。

    只要一日坐不上那后位,她的儿子,始终不占“嫡出”之名。

    若她的皇儿占据嫡出的名分,哪里还有大皇子的事儿。

    早在去年,就被遣出宫开府了。

    还轮得到那个病秧子,在自己面前碍眼?

    “本宫不喜七皇子是真。”

    她微微叹息,为由在嬷嬷身边,才能吐露丝丝的烦闷。

    “可七皇子如今的地位,尚且威胁不到我儿,倒是大皇子……”

    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恨不得除之后快。

    嬷嬷道:“娘娘且宽心,大皇子体弱,他不如二殿下。”

    “让本宫如何宽心呐。”

    郑贵妃似有所感:“陛下对本宫,似是越来越厌烦了。”

    “娘娘,如今您统管六宫,谁能越过您去,千万别这般想。”

    嬷嬷赶忙劝慰。

    她见不得娘娘如此焦虑。

    郑贵妃似乎也察觉到言多必失,停止了这个话题。

    “秀女快要入宫了吧?”

    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间,又一批新鲜女子,将要充盈后宫。

    上次选秀,来了一个纯妃。

    险些复制当年玉贵妃的噩梦。

    这次,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

    “陛下!”

    魏亨进来,“贵妃娘娘今日惩戒了德妃娘娘。”

    “哦?”隆徽帝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郑贵妃下手如此之快。

    “何故?”

    魏亨道:“因德妃娘娘将关雎宫遣回内务府的宫婢悉数带回了晚翠宫,并日日苛待。贵妃娘娘训斥德妃,苛待宫婢,德行有失,令其禁足宫中。”

    隆徽帝眼神带笑。

    这郑氏,倒是有意思。

    贤淑端良四妃,贤妃和端妃被他禁了族。

    淑妃无子,且常年缠绵病榻,在后宫没有丝毫依仗。

    自然入不得郑氏的眼。

    唯独德妃,禁足之事没有受到牵累。

    以郑氏的胸襟,哪里会放过德妃。

    他也知道,郑氏必定会对德妃下手。

    故此才解除了禁足。

    闹吧。

    闹的越凶,他越开心。

    “传旨,此次选秀,全权交于郑贵妃。”

    “是!”

    **

    “殿下,咱们宫里又多了新面孔。”

    应栗栗瑟瑟发抖。

    人又没了?

    这两日她都在屋里躺着,没有随侍殿下身侧。

    莫非是被殿下……杀了?

    瞥了眼小傻子那闪烁的眼神,容清璋突然想给她洗洗脑子。

    “她们被别宫的人要走了。”

    倒不是给自己开脱。

    毕竟那几位的消失,的确是他做的。

    只是不想让这小傻子整日里战战兢兢的。

    好玩归好玩。

    到底是自己人,总不能真把人给吓出个好歹来。

    应栗栗看着泰然自若的七殿下,信了。

    不然呢?

    七殿下杀人,还需要避着自己?

    人家是什么身份。

    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何须避讳。

    “唉,人性都是趋利避害的,殿下想开些。”

    容清璋被书册遮挡的唇角,带着浅笑。

    “你也如此?”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她呢?

    应栗栗道:“我自然也是,不过我不会离开殿下的。”

    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

    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娃。

    就算殿下善心大发,放她离开。

    指不定下一刻就被人拍了花子。

    容清璋声音清冽。

    “人人都会表忠心。”

    可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有几人能贯彻始终呢?

    当年,父皇和母妃也曾山盟海誓。

    让容清璋明白了一个道理。

    誓言,是用来违背的。

    应栗栗腹诽,她可没表忠心。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嘛。

    在这宫里,如果没了七殿下,她可能会挂。

    现在的主子就很好。

    下一个,可不一定会更乖。

    拜拜是不可能拜拜的。

    “那边的盒子。”

    容清璋指了指书桌一角。

    “打开看看。”

    应栗栗抓起盒子,打开。

    眼神瞬间一亮。

    “殿下,您也太好了吧?”

    吊坠做成了。

    金色的链条挂着一颗金弹丸,放在手中沉甸甸的。

    也让人安心。

    她美滋滋的当着七殿下的面,戴在脖子上。

    抓着金弹丸放在鼻翼下轻嗅。

    “殿下,这可是金子的味道。”

    容清璋略带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废话,这就是金子。”

    随后好笑的问道:“臭味?”

    应栗栗忍下来,“幸福的味道。”

    她不得不为这天潢贵胄讲解一下民间疾苦。

    “像应家,一年总收入差不多在四两银子左右。”

    “这其中包括地里产出,还有闲时做工的收入。”

    “农闲时我那个不爱女儿的父亲,会去县里酒楼当伙计,每月薪酬是二钱银子。”

    “应家人口不少,去掉那个屡试不第的童生,家里一年花用大概不到二两银子。”

    她捏着金弹丸,道:“殿下,我这吊坠差不多有二两了吧,换成银子就是二十两,足够应家十年花用呢。”

    “我现在怎么也算颇有家资了呢。”

    容清璋靠在美人榻上,懒洋洋的看着她。

    “按照你的说法,你的确家资颇丰。”

    他每年的例银三千两,岂不是说应家几辈子都花不完?

    应·家族颇丰·栗栗乐呵呵的点头。

    “哎呀,是我的福气来了呢,跟着殿下有肉吃。”

    有没有肉吃,对七殿下来说怎样都可。

    不过这小傻子是不是稍微长肉了?

    脸色不似刚入宫时那般蜡黄,瞧着红润些许。

    “小栗子!”

    “啊?”

    “过来。”七殿下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