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一!?怎么又是你!”
面前撞来的人摇摇晃晃不说,定睛一看更是鼻青脸肿,伸手还慌乱地一个劲抓着童雨木的衣袖。
“碗......碗碗碗碗碗!”
嘴上含糊不清叨叨着,几人更是满头问号,配上他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张欣怡第一个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好傻!”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童雨木歪过头剜了一眼前仰后合的她,煞有介事地一昂头,“人家这算工伤!学校工伤!”
“怎么也得给学校要点钱对吧!”
可那陈俊一仿佛听不见似的,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颤颤巍巍晃着他的衣袖,“碗碗来......”
听到了他话里中心童雨木顿时皱起了眉头,几女更是警惕起来,只有黎罗琳还有些恍惚地投来疑惑的目光。
交换了下眼神,几人丢下陈俊一立刻就向着碗碗来跑去,只给陈俊一摔个大屁股墩咿呀交换。
“倒是先扶扶我啊......”
刚进街里,几人就发现了异常,店门口围着好一圈人,边议论着指指点点,许多更是在后面探头探脑,情况貌似十分严峻。
“让开让开!”童雨木领着几人不断挤开人群,弱小的身板却十分有力,不一会就冲进了店里。
映入眼帘就让他心凉了一截,餐桌椅不是歪歪斜斜如同寒风之烛站着就是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在角落还有三个人躺在那里,站在店中竟有种身临战场的错觉。
至于地上那三个人——童雨木自然不会不认识,那正是陈俊一当时身后的几个篮球队队友,身上也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看样子很是不省人事。
“发生什么了......”李小柔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歪七扭八的桌椅,张欣怡和林梓萌也搀扶着走来。
“被殴打晕过去的......”冷凝霜蹲在三人身边,检查了他们身上的伤,毫无情感地说着,带着一种专业冷酷似的。
“你们是这里店主的那些徒弟吧......”
“已经报过警了,你们快离开吧,别把现场糟蹋了......”
人群也微微躁动了起来,大部分似乎都见过童雨木等人,纷纷劝说起来。
童雨木对于这些置若罔闻,跨过在地上依旧昏迷的三人走进了厨房,比起用餐间,这里似乎没有遭到波及,但是地上赫然躺着一副摔碎的相框。
那是曾经大家去朝晚霞公园的时候,一起抱着涂装好的存钱罐拍的照片。
取出照片放进了口袋里,童雨木走出了厨房,冷凝霜一直保持着蹲姿,似乎一个忠诚的士兵在等候长官的命令。
“把这三个人搬出去......”
童雨木挥手示意其他几女离开,转眼冷凝霜连背带抱将三人扛了出来,人群更是晃乎起来,“还有昏过去的啊!”
“快叫救护车!”
人群的注意力被昏迷的学生吸引,童雨木一行人走到了一边,黎罗琳有些后怕地拍着胸脯,“想不到还有这种事!”
对方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而来,答案也尽在不言中,比起黎罗琳,其他三个女生则是更担心童雨木。
毕竟本身就摸不太懂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察觉到几人的目光,童雨木从沉思里醒来,恍然似的耸耸肩,“没办法啦!几位姑娘!咱要失陪啦!”
“你要去找他们算账吗?带我一个啊!”张欣怡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却让童雨木直摇头。
“你可拉倒吧!你怎么跟他们对?你现在可是二中的高一二班班长大人哇?”
无言以对,想不出更好的词,张欣怡顿时就蔫了,林梓萌则是好奇两人的打算。
“说实话,一个什么劳什子黑帮被学生逼到这个地步,估计咱也咽不下这口气!”
童雨木义愤填膺地捶胸顿足,让几女更是直呼无语,“毕竟这也太丢人了肯定要讨回面子呀!”
冷凝霜倒是有些跃跃欲试地捏了捏拳头,发着咔咔的关节响,“但这已经算是宣战了吧?”
“所以各位?请回吧!”童雨木转过身来嬉皮笑脸地对着其他几女挤挤眼,对于这样的事态她们确实不好参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去。
C市,玖隆会,白金酒店。
“你就是那个碗碗来的店主?”
在奢华装饰的房间内,红凤坐在桌前,对面店主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地上。
房间的灯光微微带着红色,仿佛胭脂染上了白绸,缕缕烟丝在空中飘荡,红凤一边吐着烟圈,面具下的眼睛打量起这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
“你们是想做什么......”背部朝上的姿势让店主说话极为吃力,他艰难地昂着头,也看不到面前女子的脸部,只感觉那锋利的视线似乎想把自己捅穿。
看不出面前的人有什么特别,红凤乏味地叹了口气,头扭到了一边,看向台球桌边默不吭声互相切磋的姐妹花。
“听说是你手下的人把白玉堂弄得狼狈不堪的是么?虽然这么说怪怪的!”
店主微微一愣,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来路,语气里有些自嘲的意味,“我的几个徒弟吗......”
“徒弟?”红凤似乎有了点兴趣,转回脑袋,放下了手中长长的烟枪,往前探了探身子,“你给你的徒弟......教啥呀?”
许久也不见店主说话,红凤拍了拍手,一直在店主后面站着的两个大汉立刻走了上来,给他松了绑。
“这样说话舒服多了吧?”
红凤抱起手来,店主这才看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身材十分俏丽的女子,可脸上带着半式面具,面具上印着黑色的十字,下半边脸只露出红嫩的嘴唇,让人不禁联想着一定是个大美人。
“本来想着请你来一趟的,就是手下有些粗暴了,还希望你不要在意......”
刚刚被捆在地上的时候你给人的感觉可不是这样的啊......
店主暗自苦笑着,缓缓抬起头来,“你们的目标是利用我吸引来我的徒弟对吧?”
能感觉到红凤在面具下挑起了眉头,重新端起了烟枪,食指一下一下轻敲着烟枪的枪柄,“在我这里,确实是这样,但是你的徒弟们来了之后,就不是我负责的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被人打开了,三个人影挨个走了进来,看清其中一人的面孔后,店主微微瞪大了眼睛,“是你......”
许灵隆笑呵呵地冲着他一昂头,“哟!很久不见倒是看你挺自在的嘛!”
在他身边的自然就是孔武喜和白玉堂分堂主楚禺京,两人带着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第一次见面,我叫楚禺京,他是孔武喜!”
楚禺京也不含糊,伸手指了指自己和两个小弟,“这个你认识的话就不用我介绍了!”
一旁的红凤饶有兴趣地抚摸着烟枪,似乎期待着几人发生点争执般高高挂起。
一旁的姐妹花自始至终都没有理睬过房间内的众人,默默地一杆一杆打着台球,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单纯地运作而已,微妙的违和感让店主有些喘不上气。
“像她说的那样,要是我的徒弟来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店主打量着他们的模样,看样子自己的爱徒给他们打得实属不轻,这楚禺京头上更是缠得不成样子,其他两人身上也多多少少也有旧伤的痕迹。
但又何必跟些小孩子过意不去呢?若是好端端的来吃吃面饮饮酒,这些古灵精怪的小孩会来找茬么?
店主不禁想到了童雨木和冷凝霜,这两个小家伙最为成熟,可也没见着他们身上带着什么伤,又是怎么给这些人弄成这个模样的?
“自然要好好谈谈......”楚禺京找了个椅子做了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你那徒弟打了我们的人,砸了我们的店,这事情已经不能不放在心上了,相信你也不是不能理解......”
甚至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店主坚毅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理解!”
连带着房屋内的空气都停滞了一瞬,许灵隆眼中带着微微的惊讶,有些疑惑地看向店主,他印象里,以前这店主可是个出了名的软柿子啊。
楚禺京对这样的顶撞没有在意,挑着眉头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们的人动了我,我的徒弟就动了他!”店主伸手指着许灵隆,“你的人为了找回面子,去动我的徒弟,被打了,在学校堵我的徒弟,追着我的徒弟想找回面子,也被打了。”
“又一次派人收拾我的徒弟,依旧被打了。”
“不全都是拜你们自己所赐的吗?”
店主带着温和的语气说着,竟然没有一点曾经的惊慌失措,一定是自己徒弟才能有了今天的自己吧——他是这么想的。
“而且让我猜猜!最咽不下这口气的,是你吧?”
连头都没有转,店主伸着手指指着一旁瞪着眼睛的许灵隆,楚禺京听完丢来惊讶的目光,红凤更是兴趣满满地哦了一声。
许灵隆的想法被看透,有些恼羞成怒,蛮横地指着自己身上的旧伤,“你那些所谓的徒弟,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那你最一开始......不是贪图我那些徒弟们的美色么......”
店主一句话直接将房间里的气氛降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惊愕地扭过头来,直直盯着许灵隆。
“你小子......炼铜?”
“呜哇~虽然好恶心但是事情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哇呕呕呕!”
红凤更是捂住了嘴发出怪叫,老成的孔武喜都没能压住自己那吃惊的神态外露,不敢置信地丢来目光。
众人的视线如同剑锋要扎穿他似的,许灵隆顿时憋红了脸,怒不可遏地指着店主,“你别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对小孩子感兴趣......”
“而且我可告诉你们......如果说你们想利用我去伤害我的徒弟的话......我现在就献祭了我自己的生命!”
许灵隆的话再一次被打断,宛如给他的脸上重重一个耳光,店主的面容不再和蔼,而是带着极为庄严的肃穆感,冷冷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更是让楚禺京等人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跟以前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
许灵隆惊疑不定地晃动自己的视线,仿佛想确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曾经那个碗碗来的店主,究竟是什么能让他如此坚决?
“啊哈哈哈哈!”
红凤则是放声大笑起来,也不管烟枪还在手里,啪啪鼓起掌来,巨大的神情差异引起了一旁姐妹花的注意,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台球,拄着台球杆朝这边看来,几人顿时感觉到被看着的地方有种被灼烧般的感觉。
何等锋利的视线!
“有趣有趣!这碗碗来的店主以前是这样的人吗?”
红凤依旧鼓着掌,意有所指般歪头向后看去,跟着她的目光,隔间处走来一个小女孩,正是之前楚禺京等人见到的那个小女孩,走到了红凤的边上,一声不吭,黑白分明的眸子打量着众人。
小女孩也没有回答她,红凤仿佛冷静了下来,恢复了那副高贵的模样,手里的烟枪转了转,“真让我好奇,你的徒弟到底做了什么能把你变成这个样子啊......摸不得打不得......”
关于徒弟这个字眼,店主脑海里尽是那一张张可爱美丽充满纯真的面孔,一个个笑嘻嘻地敬着礼吐着舌头,围着自己活蹦乱跳喊自己师父的,心简直都要化开。
“他们......”
店主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深刻微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红凤,
“他们是值得我一生去守护的宝藏......”
红凤面具下的目光开始闪烁起来,能够明显地体会到她那无论如何都压不住的好奇,整个人都更加鲜活起来。
“我改变主意啦!我倒要看看你的徒弟都是什么神仙,能让你有这么宝贝!”
红凤心情大好,抽的烟也香甜起来了似的,美美地抽了两口,重重地吐着烟圈。
“可是当初说好剩下的我们来处理......”
三人听着不对味,这红凤怕是要出尔反尔,赶紧说着,却见她挂着轻蔑的表情,缓缓摇了摇头。
“我只是答应要帮你们,但怎么帮是我自己来判断......”
“再说了,这次派的都是我的人帮你们,我做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行么?”
话中有理,无可反驳,楚禺京给了两人一个眼神,也不管许灵隆和孔武喜有没有领会,转头看向红凤,“没有那个意思,你做你的就好,就是可以的话一些事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吧......”
“这不就对了?”
见白玉堂的堂主如今能如此低头哈腰跟自己讲话,红凤更是得意起来,烟枪指了指店主,“至于你......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对你徒弟怎么样的!这么有趣的情况总得细嚼慢咽来的好哇......”
许灵隆听着她说的话暗自捏紧了拳头。
开什么玩笑,之前可是被那几个小屁孩用很阴险的招暗算了啊!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
他打量着楚禺京和孔武喜的表情,似乎两人并没有那样的想法,似乎只想讨回谈判上的面子。
他的拳头更是紧了三分,红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
“你说,他们带走了师父,又什么都没留下,我们上哪去找他们啊?”
童雨木和冷凝霜两人来到了街上,下午十分街上倒是人来人往,可两人的心里空落落的。
“咱倒是不怎么意外,那些人怎么看都不怎么聪明,说不定就是没想到还要留决战书什么的呢!”
童雨木想起那天夜里出现在店门口的男人,当时没有注意,仔细一回想那人的出现似乎是有什么目的的,说不准就和这次的绑架事件有关。
这边一边想着,冷凝霜在一边一个劲张望着,两人好些时间走来也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总得想个办法吧......”冷凝霜有些泄气,让她找找修仙者还行,这凡人身上也就只有味道和体温,单找一个哪能说找就找得到?
但听了她的话,童雨木倒是得意地笑了起来,还没等冷凝霜问,他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别忘了还有凝香夜啊!”
“那个酒吧咱可去过了!怎么说这次也能给咱们算个VIP用户吧!”
这才想起还有那个酒吧,冷凝霜顿时眼睛放出光彩来,“对哦!这是个好主意!”
说做就做,两人摸索着来到了凝香夜的门口,这个时间点有不少的人在往里涌入,但是根据两人上次来的经验,门口的审查制度十分严格,估计就那样给店砸了,这次会更加谨慎吧。
显然冷凝霜也对入口有些忌惮,跟在他身后等待他的计划。
“嗨!跟咱来!”两人在门口附近观望了好一会,终于见到童雨木行动起来,她也赶忙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门口旁边的一个小弄堂,这是当初第一次来把办公室两人砸晕后跳下来的地方,里面刚刚驶入一辆黑色的轿车,车上隐约能看到坐着一对男女。
“他们把车开到这里来干嘛呀?”
两人探着脑袋,冷凝霜不解地朝童雨木丢去目光,现在的时间点再晚些天就彻底黑了,强大的光线优势使得两人如此近的距离也不用怕被发现。
“管他们来干嘛,咱的目的是里面的那件大衣!”
童雨木目不转睛地盯着车里的两人,“一会咱给那个男的敲晕,你给那个女的蒙上让她看不到就够了!女的没有攻击性!”
“嘿嘿嘿!咱可是很有攻击性的......”
听着他的话冷凝霜意有所指地笑了起来,刚还要说什么,见车里的两人居然扭到一块去了。
“卧槽?”
这还是冷凝霜头一回猝不及防说出的脏话,童雨木煞是无语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还在震惊中的冷凝霜。
两人心领神会,一齐冲了上去。
“就说怎么给车开到这么荒芜的地来,玩得真花!”童雨木看着面前被敲晕的男人,有些嫌弃地啐了一口,扭头看向冷凝霜,“你搞定了......吗......”
“太弱了吧!蒙晕过去了!”
冷凝霜正蹲在地上,面前躺着一个头被裹得几乎成了木乃伊的女人,一动不动,毫无生机。
童雨木吓得慌忙解开女人头上的布,所幸只是缺氧昏过去了,一会就能醒来,脸上的妆都给布抹地乱七八糟,冷凝霜的所作所为可见一斑。
“她遇上你还真是倒霉......”
“是吗......啊哈哈哈哈......算是夸我吗?”
两人不再多说,赶着天黑前将两人搬上了车准备开始行动。
“几位?”
“两位!”
目送着各种各样的人往里走,有的形影单只有的成双成对,张利真可谓是感慨万千。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找到对象,我到现在为何还是单身啊,明明老子的脸也不差吧!
他想起上次闯进来的两个小家伙,心中就是一阵胆寒。
那两个小孩子到底什么来路,给店都砸了不说,能给孔哥打成那样!
比起单身问题,不看好这个酒吧,我以后也怕是要失业了,毕竟在结婚前赚钱要紧嘛......
想着想着,面前又来了一个人,他下意识就开了口,“几个人啊......啊......”
可当他抬起头来,面前这个人居然比他一个一米八的大汉还要高上一些,这个男人留着络腮胡,身材有些微微的臃肿,一身黑色的皮质大衣,皮肤很是白皙,脚下猜着一双黑色的皮鞋,总给人一种很微妙的违和感。
“对不起这位先生?”
“怎么了?”
对方的声音微微有些粗糙,张利越看越觉得这张脸有那么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发觉对面投来咄咄逼人的视线,他下意识就避开了视线,“啊啊没事,一个人是吧!里面请里面请!”
“谢了兄弟!”
对方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微微有些摇晃地往里面走去,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张利很是不爽。
“狂什么啊......”
张利轻轻嘟囔着,闷闷不乐地转过头继续看着门口,“不就有几个臭钱么!”
殊不知,这进来的络腮胡先生根本就是童雨木和冷凝霜两人,那脚下踩着的小皮靴正是冷凝霜背着童雨木的证明。
“哎哎哎你能不能好好走哇!”感受到下面传来的摇晃,童雨木低声朝着自己的大衣里面吼着,里面也随即传来冷凝霜的声音。
“我尽力了啊!我要从这个缝里看路好不好!而且这衣服一股酒味臭死了!”
“先别管那么多了!成功进来了也不能松懈,赶紧去找人!”
童雨木见门口的小混混没有多看这边放下心来,两人绕开拥挤的舞池从旁边经过,周围的好些舞女见这么高一个俊小伙走来,顿时个个眉飞色舞冲着他们打着招呼,媚眼都能把童雨木砸晕。
“所以说咱讨厌这里哇!”
聒噪的音乐和沉闷的胭脂味已经让童雨木开始难受了,人数量巨大的环境也让冷凝霜的移动变得十分困难。
“帅哥你好呀!”
周围桌子边坐着的好些花枝招展的女人见这么一个高伙子带着诗意般的意味缓缓渡步,纷纷挥着手打着招呼,“过来坐坐呗!”
“啊哈哈哈!不了不了!你们玩着就好!今天的你们也很美喔!”
童雨木用着变音术操着微微沙哑的成熟男人声线说着,伸手向着她们挥了挥,顿时惹得她们个个笑得花枝乱颤,“讨厌!小嘴真甜!”
“那也没有你们甜啊......”
底下的冷凝霜听得那叫一个气呀,我在拼命,你在撩妹,简直卧槽了有木有!
那几个哪点比得上我!人家那颜值是涂出来的,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什么土老妹到处勾搭!
察觉到底下在旋转,童雨木慌忙缩回手去拍冷凝霜的肩,手腕却传来一股剧痛。
“哇哇哇!你属狗的呀!”
童雨木吃痛压着嗓子惨叫起来,微微掀开衣领怒气冲冲地往里瞪着,冷凝霜丢来一个冰冷的眼神,
“妹妹好看么?”
“那咱要说挺不错的话......”
“我咬!”
“哇哇哇哇哇!”
两人躲避开众人的视线扭打起来,好一阵子才罢休,童雨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懂不懂,这样在酒吧里咱们的形象才真实!”
“谁管你!”
两人摸索着来到了办公室门前,同样跟上次不一样,这次的办公室门紧锁,所幸两人也早有准备,冷凝霜抽出一只手摸索着去拿铁丝开锁。
“这里面也没动静啊......”
冷凝霜一边捣鼓着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童雨木不紧不慢地用手撑着墙,低头看她开锁,“不排除里面没有人的可能性,如果没有人的话咱们就想别的办法!”
林杰是凝香夜的常客,一天天也不做什么大事,有点钱就来这边酒吧泡着,没别的,这边一点钱就能喝到酒,还遍地都是妹子,他可实在是喜欢这里。
就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今天一个劲的在拉肚子,这已经是第三次进厕所了。
他擦了擦还有点湿漉漉的手,走出了卫生间。
刚走出卫生间,右手就听到些琐碎的喀嚓喀嚓声,他不自觉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正对着办公室的门,双手撑着墙,小腹下三寸左右的位置居然伸着什么东西在门把手上进进出出。
这一幕可给他吓傻了,他,林杰,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种场面。
那以往听到的找狗找猫的也就算了,毕竟身边也见不着几个,今儿个还是头回听说这还有人连门把手都不放过的啊!
这,这东西前头怎么还有一根丝啊。
“啊!断了!太不结实了吧!”
“你上哪找的铁丝啊!”
“垃圾桶边上捡的!”
眼瞅着那丝还断在了锁孔里面,林杰吓得连退三步,眨眼已经背贴在墙上了,可那人仍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右手边正有个人看着,看他的样子好像还在盘算着什么。
什么东西断在里面了......那是啥玩应?
“现在怎么办!这铁丝都断里面了,再想开锁也不可能了啊!”
冷凝霜很是泄气地丢掉手里剩下的一小截铁丝,视野的限制极大影响了她的发挥。
“总不能再破开一次,先等等想想别的办法吧!”
“给它干开!”
童雨木刚说完,冷凝霜气哄哄地一拳打在了门把手上,硬是给门把手打了个洞,手也穿了进去。
这个动静吓得童雨木和林杰都抖了一下,还好酒吧聒噪的音乐把这些动静全部盖了下去,不然又得像上次那样闹得天翻地覆也不好。
“这!这么大!?”
林杰躲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男人直接穿透了门的把手,还在那拔了几下,似乎卡在里面了。
“摸到锁了摸到锁了!”
冷凝霜看既然拔不出来,直接伸手摸索着去拧锁把,伴随着咔的一声,门终于可以打开了,两人为之一振,童雨木伸手要去开门,冷凝霜则使着劲想把自己的手拔出来,但似乎卡得很死,她不得不一次次用力拽,看得林杰更是直捂眼睛。
这是什么地狱绘图啊......
“怎么!卡!这么!死!”
咚的一声,把手处的洞被撕扯扩张,两人一下重心不稳,怪叫着歪歪斜斜随着门的打开倒进了办公室里。
“哇哇哇哇!”
随着两人的消失,林杰还没有从惊骇中回过味来,许久不见有动静后,他不知所措地走下了楼梯,浑浑噩噩回到了自己曾经最喜欢的舞池里。
或许......酒吧里不止是有好的东西啊......
怎么会有人......不可能......不可能......
想着想着,他带着想要确认的想法,再次扭头,看向那办公室的眼神坚定起来。
去看一眼吧!
“疼疼疼......呜哇皮划破了......”
冷凝霜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点殷红苦恼地皱起眉头。
“你皮划破了......咱要死啦......”
在她身下痛苦呻吟的就是饱受其害的童雨木,因为衣服里两人的位置问题,抓着门把手的他比冷凝霜更先一步倒在地上,冷凝霜自然而然就压在他身上。
“啊呀!就说屁股怎么不疼,原来是你呀!”
“还不快起来哇哇哇!”
两人调整好了状态后这才环视起房间来,正如两人所预料,屋内什么人也没有。
上次破坏的好些桌椅似乎也没有来得及补上,中间摆着有些年岁的木质桌椅,一下显得屋子的风格寒掺起来,左右墙边也是放些柜子和一个沙发,比起第一次来还真有种陋室之感。
冷凝霜露出有些嫌弃的目光,不再看室内的光景,看向童雨木,“那现在怎么办?”
童雨木没急着回答,在屋内翻找了起来,带着好奇的表情望来望去。
“怎么了吗?”
见他有些匆忙的翻找,冷凝霜也走了过来,看着他东摸摸西看看,满头问号。
“这东西有反应!”
童雨木恍然从口袋里翻出一颗珠子,珠子颜色呈乳白色,正是当时在朝晚霞的古玩店淘来的那一颗漂亮的弹珠。
可那手掌里的珠子此刻仿佛是有生命似的,一肉眼可见的幅度在颤抖着,隐约还见得到一丝丝蓝色的光缕盘绕。
“咦?”
这下可吸引了冷凝霜的兴趣,她好奇地拿起那颗珠子,刚举过头顶想着细细打量一番,可那珠子就像断了电的灯泡,啪地失去了光泽,变回了平常的模样。
“什么意思?”
她眨巴眨巴眼睛,惊疑不定地丢给童雨木一个目光,试探性地把珠子放回他的手里,那珠子顿时又开始流光溢彩。
看到这里,冷凝霜撇撇嘴,大失所望地站在一边,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怎么什么好事都沾他头上啊!
“呃......”
童雨木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装作无事继续翻找,这次终于在一个抽屉里看到一个暗格。
“这是......”
对着暗格往里按,暗格咔吧一声弹了出来。
两人一瞧,暗格里是一枚蓝色的玉佩,从外形可以看出是一只玉佩狐狸,仰天长啸状,身后还有许许多多的尾巴,蓝色中夹杂着一点红色,用着红色的绑带串了起来。
童雨木婆娑着绑带,隐隐觉得这绳也不是寻常之物,冷凝霜也好奇地摸摸玉佩,只觉得这枚玉佩极其光滑,触摸质感犹如手抚水,发之丝。
甚至不知为何她接触到这枚玉佩心就静不下来,她茫然地看向童雨木,后者迎上目光却是大惊失色。
“啪!”
童雨木一把伸手拍掉了还停留在玉佩上的她的手,一把夺过那枚玉佩。
“现在感觉怎么样?”
童雨木死死地盯着她的眸子,冷凝霜有些迷茫地挠了挠头,“啊......还好......我刚刚怎么了?”
她自己并不清楚,可童雨木是看了个真切,冷凝霜摸着那枚玉佩时看来的眼神——带着狐妖魅惑般的兽欲,甚至可以说能从眼睛里掉出爱心也不奇怪。
“感觉碰到这个东西就有点静不下来......”
“是吗......”
童雨木疑惑地看着手里的玉佩,自己握着这东西却感觉心里十分平静,仿佛置身于轻风拂过的草原上,安宁地躺着睡个懒懒的午觉,清爽又惬意。
“你要是喜欢的话回头咱给你打磨成适合你的吧......这东西有古怪,现在不能给你用。”
童雨木想着说完,伸手把玉佩挂在了脖子上,冷凝霜听了乐呵呵地连连点头,刚想说话,余光赫然瞥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小......小偷!?”
童雨木两人愕然抬起头来,玉佩带来的效果让他们疏忽了周围的环境,以至于有个人站在那里都没有注意到。
本想着研究清楚这进门的到底是何人,走近才发现是办公室,门口躺着一根铁丝,林杰越想越是觉得不对,走到门口往里瞧,那还有什么大男人,地上躺着一件纯黑色的大衣,里面根本就是两个小娃娃在翻箱倒柜的,手里还握着一枚玉佩。
难道是什么盗贼双花!?
看到两个小家伙交换了一下眼神,林杰大感不妙,刚想跑就感觉背部一阵阴风,后背一痛,是那冷凝霜一脚踢来。
“咱让你给他敲晕不是给他弄死呀!”
童雨木顿时头大如斗,虽然看得出这一脚收了力,可相对的那个男人也会飞出二楼摔下去。
头顶传来凄厉的叫声,舞池里的男女都停止了扭动,抬头望去,竟是个大活人从上面掉了下来。
两人贴着扶手露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往下张望着,那倒霉的男人摔在舞池正中央,所幸二楼不高,周围的男男女女都惊叫着避让开来,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那咿呀叫唤的男子。
“所以说......碰到你他们还真是倒了血霉......”
童雨木无语地丢去一个眼神,冷凝霜讪讪笑着,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原来是贬义词呀......”
“又是你们两个小赤佬!”
听到动静的张利闻声而来,抬头一看,那熟悉的门口熟悉的两小只还能是谁?
他怒气冲冲地就要冲上来,童雨木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一个甩手,硬币嗖地飞出,击碎了一个消防灭火感应器。
感应器一碎,天花板的喷口就像泄了洪似的喷起水来,酒吧里的人们惊叫着逃散,张利大惊,更是急的咬牙切齿,这白玉堂自从被这几个小毛孩搅了事就已经分配不出人手,才导致这个酒吧依旧只有自己看守,孔武喜又随着分堂堂主去办事,这酒吧没了自己就是干干净净的大空壳。
他只得咬牙切齿地看着童雨木两人飞快逃走,扭头指挥所有人离开。
“为什么又来!”
貌似人群里还有好些第一次事故也在场的受害者,张利暗自吐槽的同时人差不多也疏散完毕,还剩下一个一瘸一拐的男子一边叫唤着一边走出来。
看着一片狼藉的酒吧,张利脱力似的地坐在沙发上,他这种级别的小混混差不多就是蝼蚁,可没见过什么白玉堂分堂主,但是就这酒吧的遭遇,自己怕是被剥了皮都不见怪。
“又闹大啦!”
两人翻身跳到了小巷子里,冷凝霜俏皮地吐吐舌头,童雨木拍了拍身上的灰,小胸脯一挺,得意地笑起来,“这也是一种办法,告诉他们的店又被砸了,找咱茬也好什么都好!只要把知道情报的人揪出来,就好找师父啦!”
两人说着说着,一个男人慌里慌张地冲了过来,“哎小家伙小家伙!你知道刚刚有没有人从这边过去呀?”
两人定睛一看,嘿!这不是小巷子里开着车的男人么,童雨木远远瞥了一眼那辆黑色的轿车,装作疑惑地歪歪头,“谁呀?”
男人顿时更加着急起来,磕磕绊绊地比划着,“就是......有没有鬼鬼祟祟的,然后还有拿着黑色大衣的?”
“啊啊!那个啊!刚刚有个蜀黍穿着大衣进酒吧了!下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穿着短裤喔!”
童雨木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简直要让冷凝霜拍案叫绝,一听有人穿着大衣进酒吧,那男人直接爆了个粗口就风风火火地往酒吧跑去。
“一件衣服至于这么急吗?”
眼见那个男人消失在巷子口,冷凝霜疑惑地撅起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童雨木倒是没有在意,“有重要的东西在里面吧?咱记得口袋有什么鼓囊囊的......”
“话说你的演技还真是可怕内......当内奸什么的指定能统治世界辽......”
冷凝霜意有所指地朝着他挤挤眼,童雨木坏笑着耸耸肩,摸了摸胸前的玉佩,“至少有不得了的收获吧!”
“你说这小东西里有啥呀......”
“不清楚......但是咱摸着这个东西感觉怪安心的,有种......很不安心的安心感......”
听着他的话冷凝霜越发摸不着头脑,但一些复杂的逻辑自己也捋不清,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