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看着众人继续解释，“我们以为我们只是穿越到了这些人身上，替他们度过一段时间。实际上，这些员工早就因为各种理由，在进到禁闭室的时候，就没了性命。”
“只是，可能他们的执念太深，也可能是公司用了什么办法，所以他们死了也还在工作。”
“我和秋冬都见过鬼魂，这次的鬼不是像之前一样有固定的形态。我们看到的都是惨死的自己，那应该才是真正的原本的程渺秋冬现在的状态。”
一口气说那么多，程渺看向其他的几个队友。
齐佳佳和秋冬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秦木松目光里是有悲伤，但是他看过了太多的生死，表露出来的不多。
和自己一样难过的应该就是林渚了。
林渚挠头，“那渺渺姐，为什么他们要杀我们啊？”
程渺用筷子没意义地点了点餐盘，“他们死了也是公司的鬼，也要维护公司的正常工作秩序。也就是说……”
“他们死了也没得到自由。”秋冬用冷淡的语气说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秦木松看出程渺心绪不佳，他把话题接过来，“所以我们更要考虑渺渺的那个方法。明天我和林渚就提升为骨干了，所以我们得尽快制定下方案。”
说到正事，程渺也没再沉浸在无谓的悲伤里，她抬头看着几人，“这些内容是可以通过网络传播的，这个国家我查过，有个监督部门，原本的程渺一直关注着，但是没敢轻举妄动。”
“找个机会，让king把董事长叫走，林渚学了电脑技术和我进去，发了邮件以后把记录抹干净。”
接下来的事，等就可以了。
既然副本提供了这种方法，程渺坚信是可以实施的。
几人合计了一会，明天宣布完骨干名单以后动手。
第二天一早，就召开了全员大会，会上宣布了提拔名单。
玩家人数不少。
人事处的燕扬、后勤处的覃文、财务科的云苏、办公室的林渚和销售科的秦木松。
应该说只要努力还原人设，他们玩家原本的这几个职工都不错，想要评个骨干也没问题。
但是副本鸡贼的地方就在于压力太大，而且工作太忙，一旦忽略了有提拔骨干这个方法，玩家就会困在公司很久。
而且因为毕竟提拔人数有限，玩家离开副本有个先后顺序，很容易引起自相残杀。
好在，他们并没有这个问题。
程渺冲几人笑着点头，突然就听见董事长宣布了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所有今日新提拔的骨干，马上收拾个人用品，出差进行骨干培训。”
林渚和秦木松一愣，两人回头看着程渺。
没想到这说走就让走，秦木松也就算了，林渚才学了一肚子的电脑技术，还没和程渺一起用呢。
程渺飞快的思索了几秒，一狠心，决定让两人先走。
这个时候能走一个算一个，至于后面的事，只要资料发出去了，记录清没清也不重要了。
林渚和秦木松接收到程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看着程渺坚持，两人只能随着其他人一起往外走。
齐佳佳站在程渺后面，另一边是秋冬，秦木松实在是不放心让他们三个再留在这吃人的公司，但是现在又没有理由留下来。
走在秦木松身边的覃文不动声色伸手拉了秦木松一把。
他最知道关心则乱的后果，在副本里，一定要相信你的同伴。
不然……
他就是后果。
秦木松心神一震，飞快回过神来，他没再犹豫，拉着还频频回头的林渚往外走。
路过云苏的时候，林渚在思索要说什么。
谢谢？
还是为什么。
结果云苏先说话了。
“上个副本你们找出通关的方法，那个人情我这次还了，我们两清。”
说完不等林渚有什么反应，云苏就跨过公司的大门，变成了一阵青烟。
林渚抿抿唇，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索性就不评价了，跟着秦木松踏过了大门。
“叮，玩家林渚、秦木松成功通关副本【工作！工作！】，请在结算处等待其他队友通关。”
看着林渚和秦木松两人离开，程渺没工夫放松，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king。
king挑了挑眉，还按计划进行吗。
程渺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king便露了个笑，不动声色比了个ok的姿势。
大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程渺发现不仅是她无心工作，连原本公司的员工都有些倦怠。
“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啊！”
“是啊，我也想出去看看，虽然外面很危险，但是骨干不是有保护的东西，能让他们既能出去也不会死。”
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程渺很想告诉他们真相，但还得忍着。
她不知道原本的这个已经死了的程渺是怎么忍过三年，看着无数的人离开又进来的。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能离开！”
一个怒吼的男声突然出现，程渺听着这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心道不好。
等她挤在人群中看到发狂的人时，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发狂的是宋磊。
宋磊昨天找程渺的时候状态就很不对了，程渺暗示让他稍安勿躁，看来他没听进去。
在这种地方暗无天日的工作，同伴又惨死的不明不白，身边的一大批玩家已经顺利通关。
秦木松他们的离开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宋磊摇摇欲坠的神经。
他再也控制不住，彻底失去了理智。
哪怕被保安拖着带走的时候，宋磊也没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他还是徒劳的挣扎着，怒吼着，哭泣着。
程渺静静站在人群中看着宋磊被带走，突然有人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她低头，是面无表情看着她的齐佳佳。
看到齐佳佳眼神中的关心，程渺心里一暖，她也学着齐佳佳的样子牵着她的手摇了摇。
看着齐佳佳肉眼可见红起来的脸和臭下去的表情，程渺笑出声。
“别看了，king传来消息，半小时以后动手。”身后有人贴上来，散发着淡淡的冷香。
冷冽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抚平了程渺脑中纷乱的思维，她回过头，没再看那个挣扎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