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处的覃文和唐英才坐下来，他们处长就心事重重地出去了。
相比在座位上坐立难安的唐英，覃文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玩家，又看到了程渺最后的暗示。
在来这以后，覃文从工作表就看出来了，他们后勤处的工作很机动，不像办公室有处理不完的文件，也不像销售科、研发部工作压力那么大。
后勤处除了采购办公设备，负责一众员工的衣食住行以外，占据了大量工作排班表上的工作是一项：处理废品。
覃文很在意这个东西，虽然这是个研发公司，有很多研发废品这是没问题的，但是他了解的公司这类的废品都是定时定点收拾。
不会像他们公司排班表上这样非常零散而随意。
这个排班表是上个月的，根据之前他们每个人每天的工作整理出来的。
覃文数了数，上个月一个星期他们就处理了不少废品。
甚至在前几天，他们后勤处所有人都去处理废品，一共20个人。
这20个去处理废品的后勤处职工里，没有覃文和唐英的名字。
不过后勤处人多，覃文也还没认全。
就在覃文对着排班表沉思的时候，副处长匆匆走进来，点了覃文和另一个男人，语气发急，“临时出现两个废品，快跟我去处理。”
覃文和另一个男人飞速地跟着副处长走，副处长出了房间就一指，“一个在会议室，一个在走廊。”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才回来拍拍覃文的肩膀，“出来了就什么也别想，好好工作，也别再像之前一样愣头青了。”
覃文表现出唯唯诺诺的样子，果然副处长也未起疑，摆摆手就离开了。
另一个男人看着覃文一耸肩，“小文你去哪边的？”
覃文脑子里的警报开始响，他不知道处理的流程，一旦自己去就露馅了。
覃文看着男人似乎和自己原主关系还不错的样子，一瞟他的工作牌，搓了搓手，“张哥，要不咱两一起去吧，我觉得两个人一起处理省事一点。”
张哥挠挠头，又伸了脖子看走远的领导，点点头，“我也觉得两个人处理会方便一点，但是有的时候量大，两个人人手不太够。”
覃文看他已经松口，就顺着他往上爬，“这不是今天才两个废品，我进了禁闭室也没机会好好说话。”
张哥笑了笑，带着覃文往近处的会议室走，嘴上还在说，“要我说你就是年轻，之前劝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和处长顶嘴，你看吧，去禁闭室了。”
顶嘴都不可以吗？
你们是剥削阶级吗？
覃文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半分不显，扯了一个笑，“现在学乖了，我那不是一时没忍住嘛。”
张哥叹了口气，停在了会议室门口，“哎，我才进公司也和你一样，吃过亏就好了，以后可别这样了知道吗？”
覃文诚惶诚恐地点点头，心里死死地把这一条记在脑子里。
张哥见他听话，拧开了房门，打开了灯，当覃文看到房间里的“废品”时，表情就不对了。
地上躺在血泊里的瘦小男人他还记得，是那个一开始笑个不停的男人，当时那个npc还提醒过他一次别笑了，但是他并没有听。
现在他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脸颊从嘴角开始被撕开，像滑稽的小丑，如果不看他眼里的恐惧的话。
“嘶，这个废品好惨啊。”张哥打量了一下，从身前的工具包里拿出了一张防水的布料，一边抖一边道，“来帮忙呀，愣着干什么。”
覃文已经从一瞬间的诧异回过神来，他走过来扯住这特殊的布料的两角，跟着张哥的动作，把布料放到了猴子身上。
这布料似乎是特殊加工处理的，看上去防水，但是瞬间就把地面上残留的血迹吸得干干净净。
张哥看覃文动作有些笨拙，想他可能是才从禁闭室出来还没恢复精神，也没为难他。
自己一个人把布料卷起来，覃文就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被布料裹起来以后，轻而易举地被卷成西瓜大的物件。
覃文不敢去细想布料里面那些人体组织和内脏现在是以什么形式存在，他看了看一尘不染的地面，试探着出声，“这东西真好用。”
张哥正像拎球类的网兜一样拎着被挤压成西瓜一样大的人往外走，闻言抬起网兜看了看，“唔，是的，可能是研发部那些人又优化了吧。”
说着就踏出房间，“还有一个呢，抓紧时间。”
覃文“诶”了一声，跟上了张哥的脚步。
程渺正在和一堆数据斗智斗勇，这个副本现在不知道怎么开展，没有时限，没有要求。
只要离开公司就能成功。
可是她刚才旁敲侧击了下，这个公司医院药店配好的，想要借生病出公司根本不可能。
她还在手机里找了下自己在外面的亲人和朋友的信息，结果一无所获。
这个公司就像一个集中营，把所有人困在公司里，没有一个能出去。
更可怕的是，没有人想出去。
她借去茶水间的时候，和关系好的琳达随口说了一句，“哎，你还记得上一次离开公司是什么时候吗？”
琳达当时空白了好长时间才摇摇头，“自从我进公司就没出去过，好像只有董事长和一些高层骨干能出公司，我们这些人出去了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就只能为公司打工。”
程渺眉头拧起来，她想问为什么，又怕破坏人设。
好在琳达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把人拉到一旁低声说，“我知道你是个有思想的人，不相信教育科的那一套，但是他们说的真的是对的。”
“外面的世界充斥着暴力、血腥，没有地方会比公司对我们好了。你一天在网上看得那些，都是假新闻，骗我们出去的。”
程渺抽了抽嘴角，感情你们不是被pua，是被邪教洗脑了。
“你还记得办公室的小吴吧，当时就是非要离开公司，你看，没几天就传来他死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