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娘专心跟着枯骨鬼王修炼,两人虽然谁都没有说出各自的身世,相处久了,也都知道对方生前是苦难之人,难免惺惺相惜,同病相怜。
一同进来的阿庞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何皎娘不问,叶红纱也不提,不知不觉日子过去三年整,何皎娘和叶红纱已经亲如姐妹,她修炼小有所成,有几次还同叶红纱去黑石森林杀了几只恶鬼练手。
“红纱姐姐,他们说这里有四大鬼王,我怎么只看见过你一个?”何皎娘好奇地问道,“我们来这黑石林几次,也没有见过黑石鬼王,他是不是也怕姐姐?”
叶红纱坐在高高的石台上,理着自己顺滑的黑发,笑道:“黑石最近不在府中,他嫌这里的恶鬼吵闹肮脏,我们杀多少他都不会管的,其他的鬼王还有噬沙鬼王和弱水河主,老沙不爱出门,整天闷在沙子底下吃东西,弱水河么,”她顿了顿,道:“听说弱水河主早就死了,不过那里太远了,很少有鬼魂飘过去,我也不是道消息是真是假。”
何皎娘了然,不再追问,叶红纱理好头发飘下来:“妹妹,等过一阵子我带你去老沙的血沙池去玩,那家伙喜欢收集一切掉进沙池的东西,咱们去他家淘宝贝去。”
相处久了,何皎娘也熟悉了她的喜好,这位鬼王娘娘同大多数妙龄女子一样喜欢盛装打扮,爱好一切珠宝首饰华美衣裳,她对何皎娘整日里一身白绡嗤之以鼻,送给她一大堆漂亮衣服首饰,监督她至少每日一换,何皎娘无奈何只能穿戴起来,把白绡绑在了发间。
叶红纱也好奇的拿起白绡看了又看:“妹妹的这件白绡上有些仙气,你是如何的得到的?”
何皎娘看着不染纤尘的白绡,回忆里只有那片亮光和清朗的声音,她叹口气:“是我在鬼沼受刑时,一位救了我的神仙见我当时狼狈,赐我蔽体的。”
叶红纱不再追问,爱恋的看着她:“好妹妹,你也是受了地狱之刑的么?”不等她回答就把她揽进了怀里拍了拍,鬼魂的怀抱没有温度,何皎娘在叶红纱身上只闻到了一股香气,这香气馥郁又冰凉,却能让人安心感动。
一月之后,叶红纱果然带着何皎娘去了血沙池,她们飞过了枯骨林,远远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在地府昏暗的天色下,起伏不定的沙丘像是一条突然被静止的昏黄海面。
“妹妹当心些,这沙子会吞人,我不出声你不要落地。”叶红纱提醒道。
何皎娘跟在她后面飞了一会儿,突然一阵风刮过,静止的沙面被吹扬起来,这沙子有意识的朝着他们二人袭来,叶红纱身上的红衣飘散开来,她把何皎娘挡在身后,扬手将黄沙挥走。
这阵风越来越大,渐渐在沙面上形成一个涡旋,叶红纱拉紧何皎娘的手,带着她朝漩涡中心闯去,迎面而来的沙尘迷了眼,何皎娘在黑风中努力辨认方向却都徒劳,叶红纱带着她勇往直前,进得风卷中间,身下是一个不断旋转的黑洞,两人直直的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