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炮口出火光,一枚炮弹带着尖啸袭向下方的北虏,在接连杀死三名北虏之后落在地上弹起再次跳起来撞进了北虏士兵的阵列之中,一名士兵被带走了大腿,他双手拼命地捂着伤口可仍然无法阻止激射出的鲜血,不一会儿他就失去了所有力气,面色苍白的倒在了被鲜血浸湿的土地上;一名士兵试图用厚木包铁的盾牌挡住炮弹,可惜他的勇敢行为并未能挽救他的性命,盾牌被炮弹轻而易举的击碎,带走了他的一只胳膊,四散迸射的盾牌碎片对守卫的士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有人被铁片划过咽喉,有人被木刺扎中胸膛,有人被木块撞碎了脸颊,这一景象看起来就好像是如同地狱一般,瞬间让这些北虏失去了进攻的胆气。
可是他们现在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要是逃回去,达里马亲自率领的督战队会毫不犹豫的看下他们的脑袋,这些人唯有继续向前,以期待能够熬到鸣金退兵的那一刻,但是寨墙上面的嘉州军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呢?
“换霰弹!”见到北虏越来越近,炮长们齐声出命令,一包包直径半寸许的铅弹被塞入了炮膛之中,大炮再次出轰鸣,霰弹如同雨点一般向北虏袭去,他们的阵型瞬间就被扫薄了一大片,借着火铳和弓箭又带走了阵前为数不多还能站立的士兵的性命,自此后面的那些人在也不顾督战队的威胁,纷纷抱头逃了回去。
几名千夫长、百夫长还想努力收拢溃兵继续起攻击,奈何他们的行为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寨墙上多处高耸的望楼之中,早已寻找目标多时的狙击手们拿着嘉州工坊所能生产出的最高精度的火枪瞄准这些将领,射出致命的弹丸。
“不许后退!不许后退!快回去继续杀......”一名千夫长挥舞弯刀大声阻止着他手下士兵的溃退,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三枚来自不同方向的铅弹击中了头颅、胸口,头颅如同西瓜一般炸开,弯刀无力的落到了地上,没了顾忌的溃兵们立刻放下了犹豫,毫不留情的踩过他的尸继续向后方逃去。
那些狙击手们没有丝毫欣喜,只是用刻刀在枪托上刻下了千夫长的记号,然后瞄准了有一名衣甲鲜亮的北虏将领,在他们的挥下,这一波进攻的北虏之中,百夫长以上将官的伤亡率远远出了普通士兵。
就连李悠也没有闲着,他饶有兴致的取下震天弓,在人群中搜索着能够让他满意的目标,千夫长、百夫长什么的他已经没了兴趣,唯有万夫长以上的高级将领才值得他动用自己的震天弓,搜索半天终于让他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一名身穿两重重甲,带着虎皮铁盔的万夫长远远地站在火铳和弓箭的射程之外,自以为还算安全,所以踩着马镫站了起来,大声喝止自己麾下的军队,手中弯刀毫不留情的向从他身边经过的溃兵砍去。
好吧,就是你了!李悠眼中精光一闪,用上“射虎”技能,将震天弓开到八分满,特制的破甲锥如同闪电一般瞬间跨越了两百步的距离,正中这名万夫长的胸膛,他惊讶的看了一眼这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羽箭,然后徒劳的伸直手臂摔落在尘埃之中。
“好!太尉大人好箭术!”寨墙之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之声,嘉州军的士气再次高昂,周伯符更是羡慕不已,看了李悠一眼,郁闷的将手中的手榴弹远远地丢在了北虏士兵最密集的地方,又是无数断臂残躯飞上了天空。
“达里马,你带骑兵冲上去,但有敢临阵退缩的,定斩不饶!”这还是我漠北的好男儿么?此前一战既溃、狼狈鼠窜的一向不是那些懦弱的南蛮子么?怎么今日我漠北的勇士也开始逃跑了?阿鲁布被他们气得面红耳赤,大声下令道。
耶鲁不花嘴巴张了张想要出言劝谏,可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带人挖出的大坑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方才又有数十架投石机被嘉州军所摧毁,陛下或许因为战事的忙碌而暂时忘记了责怪自己,自己就不要再触他的霉头了吧。
于是耶鲁不花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阿鲁布迁怒于己,于是达里马不得不亲自带着骑兵将那些溃逃的士兵再次驱赶到嘉州军的攻击范围之内。
这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很少有北虏的士兵能够突破嘉州军的防守,就算有少数士兵能够侥幸来到壕沟之前,看着既宽且深还灌满了河水的壕沟也没有丝毫办法,他们身穿铁甲入水即沉,在这样的情况下脱下铠甲就更是找死了。
所以他们只能徒劳的取下弓箭向寨墙上面射,可是他们射出的箭矢十有**都被寨墙挡住,等不到他们第二次拉弓,就会迎来数倍的报复,被箭矢和铅弹射成了马蜂窝,他们的尸落入壕沟之中,也算是为填平壕沟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惨烈的战斗一直从清晨持续到下午,嘉州军有充足的兵力可以进行轮换,而北虏却一直驱使着这一批的士兵逼迫他们持续不断的进攻,到了日落时分,战场几乎到处都是北虏的尸,脚下的土地也被鲜血完全浸透,变得********负责核实战功的军官粗略的估算了下,今日嘉州起码杀死了近万名北虏,而己方的损失还不到三位数,而且这些倒霉的家伙大多受的是箭伤,只需送到后面让随军的大夫去除箭头、缝上伤口,再过几日又会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纵使以阿鲁布的残忍,看到这遍布战场的尸,也惊恐的张大了嘴巴,他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多的尸堆放在一起?
其余诸将更是不断交换着惧怕的眼神,他们都对此战的胜利产生了怀疑,这样的对手真的是我们可以战胜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