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秦君泽那张斯文的脸上写满了憋屈,张了张口,却没再说什么。
他到底比秦君华有些脑子,能看得出来,父皇不会在此事上怪罪二皇子了,若是他此时再抓住不放,那反而会适得其反。
呵,秦君华,以前倒是小看你了!
“皇上,长公主昨日在宴席上也察觉出酒水不对劲,着人彻查了一番,怀疑是有人将沙洲的美人笑,混在她的梅子酒中。”一旁的公公赶忙接话道。
“美人笑?”秦苍眯了眯眼睛,“去叫惠妃来。”
不多时,惠妃就得了消息,满脸迷茫地赶来御书房见皇上,随之陪同而来的,还有英俊高大的三皇子。
“皇上,臣妾听闻,有人将美人笑带入了长公主的春花宴,不仅误伤了太子和二皇子,还连累了新成县主与安宜公主。”
惠妃又委屈又无辜,“皇上,您该不会是要怀疑臣妾吧?那美人笑确实是产自沙洲,但臣妾也许久未曾喝过了。再者说,臣妾若是有酒,哪里又舍得给别人喝呢?”
“朕还能不知道你有多大能耐?”
秦苍十分头大,女人哭起来可真烦啊!他拍着桌子道,“朕是让你来看看,这酒到底是不是美人笑?”
那公公极有眼色地捧起一坛子酒,送到了惠妃面前。
惠妃收敛了一下情绪,就着酒壶口闻了闻,一脸肉疼地说道,
“皇上,确实是沙洲的美人笑,还是珍藏五十年以上的那种。这好好的美人笑,给掺在梅子酒里,实在是暴殄天物......”
正说着,静贵妃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见皇上,
“皇上,臣妾的一双儿女,都是因为这美人笑,平白无故遭此横祸,君华冒犯了太子,安宜又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体统,可让臣妾怎么活啊?那美人笑来自沙洲,可不是惠妃一番装疯做傻就能糊弄过去的。”
“静贵妃怎么如此确定,此事跟我母妃有关?”三皇子秦君卓忽然开口,本是文雅的脸上却染上了怒意,一番维护母亲的样子。
秦苍的视线扫过三皇子,给了他一个赞扬的眼神,知道护母,重情重义,倒是个好孩子。
静贵妃咄咄逼人:
“皇上,并非臣妾胡乱揣测,一场好好的春花宴,设计了太子殿下与二皇子,却独留三皇子片叶不沾身......若说此事与惠妃母子无关,任谁都是不能相信的呀!”
惠妃抓着她话里的漏洞,迅速反驳道,
“静贵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儿子受了委屈,所有皇子都得跟着受委屈?不然就是居心不良?你也太不讲道理了些罢!”
她是不争不抢,但她那是为了沙洲故国!但她可不是面团做的,任人拿捏!
静贵妃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那惠妃你倒是说说,那沙洲的美人笑是从何而来?你再说说,太子与二皇子起了争执,谁能得益?”
惠妃那张圆圆的脸上,满是不屑,“静贵妃,分明是你自己小人之心,才看谁都不像好人!”
静贵妃似乎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惠妃竟有如此伶俐的口齿,一时噎住,“你放肆......”
皇上秦苍最烦的就是看到后宫女人不和,他愤怒地拍着桌案:
“都给朕闭嘴!惠妃,朕知你平素为人如何,但此事,到底与沙洲有牵扯,朕自会派人查下去......”
惠妃从善如流地不再吭声。方才她的儿子,三皇子秦君卓,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件事不仅不会跟自己扯上关系,反倒能借力打力,说不定,还能将静贵妃拖下水。
静贵妃还想再说什么,被皇上一记冰冷如刀的眼神吓住了,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皇帝这里闹成一团,皇后的坤宁宫里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被圈禁的薛宝岚消瘦了不少,却仍旧妆容精致,正对镜枯坐着。
她心底担忧着太子的情形,如今薛家一落千丈,自己又被魏静姝那个贱人害成这副样子,太子本就六亲无靠,实在是再也经不起任何闪失了。
“砰!”
听到窗户处传来响声,薛宝岚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只见一黑衣人破窗而入,手中还拎着一位晕死过去的小宫女,“啪”的一下,他将人扔到薛皇后面前。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坤宁宫!”
那黑衣人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指,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皇后娘娘莫要声张。我此行,只是来告诉您一件事,此事与太子有关。”
薛宝岚汗毛直立,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神秘黑衣人,这可是守卫森严的皇宫啊!这人是怎么突破重重守卫进来的?不仅如此,还能将宫女送到自己面前?
但他说的事,与太子有关,又让她不得不冷静了下来,“什么事?”
黑衣人轻笑一声,“娘娘可知,那春花宴上的美人笑,是静贵妃备下的。”
薛宝岚她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你到底是何人?你说那是魏静姝的设计的,可有证据?你......”
“皇后娘娘。”
那黑衣人镇定自若,娓娓道来,
“我是谁不重要。证据嘛,就是您眼前这位宫女。我还要告诉你的是,此时静贵妃正在御书房中,将祸水东引至惠妃与三皇子。她有什么居心,您比我清楚。太子的位置坐不坐得稳,就看您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薛宝岚脑子转得飞快,她脱口而出,“你......你是三皇子的人?”
黑衣人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皇后娘娘,您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说罢,他抬手在宫女颈间穴位摁了一下,宫女当即幽幽转醒。
她一抬眼,瞧见脸色凝重的薛皇后,立刻就慌了神,跪在地上疯狂地磕头,“皇后娘娘,救命啊!静贵妃要杀奴婢!奴婢什么都说......”
薛宝岚缓缓吐出一口气,手上长长的护甲扣着桌面,眼底一片清明,“摆驾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