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还未到时,京城就发生了件十分轰动的事情。
庆国有名的富豪家族小公子朱锦珂,大张旗鼓地表示自己心悦锦王府小郡主,作为他故事中主角的锦颜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朱锦珂。
但朱家能将生意做得这么大,在朝中定然也有自己的关系。
最为重要的是,如今后宫得宠的盈贵人是朱锦珂的姐姐,也算是能在皇上耳边说上话的枕边人。
流言才出来的时候,锦颜本没放在心上。
直到朱锦珂亲自上门拜访。
光是礼物就己经整整齐齐放在暖阳院,甚至将门口都占用了。
礼单上写着的东西有北方的象牙,有南方的丝绸瓷器,甚至还有别国的珍珠玛瑙……
可谓是五花八门,集天地各处的好东西都送了过来。
锦颜望着满院子的东西发呆。
“怎么送进来的?”
照理说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子送东西过来,大哥应该会直接撵了出去才对。
海棠道,“他说他在川城见过您,而且对您一见钟情。这些天念念不忘,四处打听,才知道您原来是当了锦王府的小郡主,于是就匆忙来了。”
“世子爷本没打算收下,但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于是让郡主自己拿主意。”
锦颜干巴巴道,“哪里来的就送到哪里去,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些东西,成何体统!”
她是有些生气的。
朱锦珂未免太不知分寸了。
他这般大张旗鼓的生怕旁人不知道,让她很烦恼。
经历过前世的那些事情,她对男人可谓是敬而远之,可以做亲人朋友,但若是要有男女之情,那还是算了。
她啊,早就没了这心思。
当初提出要招婿不就是出于这个考虑么?
京城世家大族,谁舍得自家的宝贝儿子当赘婿的?
她本以为不会再有人招惹的,谁知道竟来了这么个不按套路出牌的。
至于朱锦珂,她真没见过。
没过一会儿,底下的人又来说,“朱公子就在王府门口等着呢,说是小郡主就算要拒绝,那也该当面拒绝。”
“让他去花厅等着。”
锦颜换了身稍微正式些的衣服,走过去时远远地就瞧见朱锦珂一身华衣锦服,恨不得将自己打扮成一只花孔雀。
他生得倒是人模人样,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形象,若不是身上的衣服太过招摇,谁也不会想到他是财大气粗的朱家人。
瞧着锦颜时,他眼底很快划过惊艳的神色。
嘴角当即咧开笑来。
当初在川城时没认出身份来,前阵子得知京城忽然出现了个娇娇郡主,他本不感兴趣的,谁知道从别人那里看到画像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
可不就是在川城时坐在国师对面的小公子么?
就说不像个男子!
没想到女装竟是这样的倾国倾城。
好生耀眼。
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直到锦颜到了眼前,才稍稍收敛了些,拱了拱手,“嘉誉郡主,可还记得在下?”
“记得,试图调戏我的登徒子。”
锦颜淡淡的一句话就让他脸上的笑容垮了一下,但也不恼。
他从不和美人生气。
“当初是在下眼拙,没能认出郡主来,殿下莫要怪罪。”
锦颜并未说话,只绕过他走到主位上坐下,示意朱锦珂也坐在下首。
“事情都己经过去了,只最近朱公子是想做什么?”
她声音冷了几分。
一双杏眼里染了寒冰,却也是玲珑好看的。
朱锦珂自认为自己见过不么美人,却从未见过锦颜这样,让人心旷神怡的。
“想娶郡主。”
他很是自然地说了句,一双眼睛里情意绵绵,目光都在她身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锦颜爱得深沉。
可是两人分明只是第二次见面,而且第一次时也几乎没打过交道。
这人还真是……
泛情!
锦颜嗤笑了声,“原来你们朱家行为做派这般无状的么?想娶我就先将我名声搞乱,再花最小的代价来娶?”
“我……”
朱锦珂汗颜,“当时只是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想到他们就把事情传扬了出去,还望郡主恕罪。”
“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本郡主懒得计较。今日来见你,是希望朱公子想清楚了,一来本郡主不嫁,锦王府只招婿,二来,我与你仅仅一面之缘,若是再让我听到有人在外头嚼舌根,说些无状的话,别怪我报官抓人,三来么……”
“我对花孔雀不感兴趣!”
朱锦珂忙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嘴角扯了扯,“我……我这是家中最华贵的衣服了。我母亲说了,女孩子都喜欢有钱的男人。”
说着,又有些失落道,“看来郡主是不喜欢的。”
“那下回我见你的时候注意着点。”
锦颜很是无语。
“倒也不必,下次还是不要见面得好,免得也说不清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
背后朱锦珂急忙道,“如果我情愿入赘呢?”
锦颜步子顿住,侧头看了过去。
朱家虽不是什么贵族,但应该也不至于沦落到牺牲嫡子嫡孙来攀附权贵的地步吧。
他若是当了赘婿,岂不是将朱家钉在耻辱柱上。
日后就算得了权势,也要被人笑话。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锦颜想不通。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朱锦珂忙道,“实不相瞒,我父母催得急,我思来想去也没有个想娶进门的,唯一看得上的又不外嫁,那不如我来入赘。”
锦颜嘴角抽了抽。
当初锦王府放话出去,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毕竟年纪摆在那里。
现在忽然有个带着泼天富贵的男人要入赘,她还真没设想过这种可能性。
又觉得有点意思,突然来了些兴致。
“你可知道入赘意味着什么?”
朱锦珂咬咬牙,“知道!左右不过是日后当自己是锦王府的人,被人说些闲话罢了,我这人旁的本事没有,自小就在流言堆里长大,素来不惧怕这些。”
他说得坦坦荡荡,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锦颜觉得有趣极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流言蜚语,而是戳脊梁骨的。”
“那也无妨,锦王府的赘婿那也是贵婿,想来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朱锦珂说得挺真诚的,但锦颜一个字没信,可是不管他是不是有别的目的,她也动了这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