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推波助澜

    秦玄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沙洲?美人笑?惜儿的意思是惠妃毁了你的春花宴?”

    秦惜想也不想地否定道,“怎么可能?惠妃又不是没脑子的蠢货,她是沙洲归降大顺时,送来示好的公主。整个沙洲百姓的安危都在她一念之间,她何必来作这个死?”

    在她看来,惠妃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安安稳稳不争不抢的性子,她闲来无事只对美食有兴趣,整日里就想着研究怎么做吃食,整个人都比刚入宫时丰腴白胖了许多。

    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害人的心思?

    秦玄凌闻言,勾起唇角笑了一笑,扔下手中的棋子,试探着问道,“那惜儿觉得,此事是谁在背后搅混水?”

    秦惜就势坐在秦玄凌身边,纤长的手指拖着下巴,一脸无语,“皇兄,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来找你吗?”

    唔......看来还没有怀疑的对象啊。

    秦玄凌脸上的笑意越发温和,“既如此,本王便替你查查吧!”

    “这还差不多!”秦惜总算是满意了。

    秦玄凌将那只酒壶扶起放在一旁,一颗又一颗地捻着桌上的棋子,重新摆弄他的棋局。

    秦惜见状,转而又放下手指,帮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桌上的棋子,脸上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就在等着秦玄凌开口询问。

    秦玄凌却始终都只装作看不见。

    终于,秦惜还是忍不住了,她扔下棋子,斟酌着说道,“皇兄,你知道吗?今日春花宴上,那云家大小姐不仅风姿出众,还当众作了一首诗,句句珠玑,很是才情过人。君泽这位这未来太子妃,实在是不得了啊。”

    秦玄凌手上动作一滞,旋即又恢复如常,“未来太子妃?本王怎么记得上次,钦天监说什么天意难违。”

    秦惜听的眼皮跳了一跳,钦天监说那话时,那云大小姐可是要与太子退婚啊......

    皇兄,该不会是真的看上那云家大小姐了吧?

    她忍不住抬眼细细地瞧着秦玄凌,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破绽来。

    皇兄的长相一向出挑俊美,而且也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纪,可因着他那一身怪病,亲事不好谈,皇兄自己也没有什么念头,才就那么放了下来。

    原本,他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位姑娘,是该值得高兴的事。

    但......秦惜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可是未来的侄媳妇......”

    秦玄凌扫了一眼秦惜,低头注视着指尖那枚泛着柔光的白色棋子,神色比夕阳还要温柔:“很快就不是了。”

    秦惜:“......”

    总觉得自己的皇兄,说起这位云大小姐,像是被勾走了魂一样,有那么一丢丢的......色令智昏。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皇兄一向有他的主意,他要做什么事,谁也拦不住的。她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例外。只好又把话题转回了自己身上,“那皇兄,你快些去帮我查查春花宴!”

    秦玄凌点点头,也不忘交代一句,“母后那里,不许胡说八道。”

    “成交。”

    秦玄凌看着秦惜离开的背影,眼神中的温和一点一点逝去,

    “阿默,去找几个人,将今日春花宴一事,在长安城内大肆宣扬一番。还有,给西北知州也递个消息,就说大旱一事,他瞒是瞒不住的,早些上奏还有活路。”

    他记得清楚,嘉正三十七年,西北大旱,作物颗粒无收。

    而西北知州宋章由于怕担责,一直对朝廷瞒着此事,等到实在瞒不住的时候,已经饿殍遍野,甚至大批流民涌入长安,还有不少趁机闹事的,朝廷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平息。

    至于这赈灾的银子嘛......

    静贵妃砸了惜儿的场子,那就让魏家来还吧。

    ——

    春花宴的各种消息见风就长,一夜发酵,随风送入千家万户。

    太子秦君泽在东宫中,听着下属的汇报气得脸色铁青。

    他原本想着悄无声息地平息此事,哪怕吃个哑巴亏,也不能再去败坏自己在父皇眼中的形象。

    可不知怎的,这事儿见风就长,一眨眼的功夫,就闹得全城皆知。

    东宫里,天还未亮,就已经聚集了一大帮谋士,争相为太子出主意,

    “太子殿下,为今之计,您应当尽早进宫,去向皇上狠狠地告上一状!二皇子如此德行无状,皇上定然会对您加以抚慰的!”

    “事已至此,太子殿下切记要撇清自己。千错万错,都是二皇子的不是,再不济,也是那酒水的问题......”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悄悄递来消息,让您千万不要忽略了那三皇子。没得您和二皇子鹬蚌相争,让他人白白得利了。”

    “孤知道了。”秦君泽黑着脸,将谋士们的意见记在心里,身着官府,出了东宫,迈着步子,进了御书房。

    二皇子正跪伏在地上,秦苍坐在高堂上,脸色也很是不好看。

    秦君泽声色俱厉,

    “父皇,求您为儿臣做主!君华趁着儿臣醉酒,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不仅将兄友弟恭彻底抛在脑后,更是对不起父皇平日的教导。儿臣身为大顺太子,威严扫地,日后还如何面对文武百官?请父皇重重责罚君华!”

    二皇子一听这话,也不反驳,当即就把静贵妃教他的那一套用上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父皇,父皇,您责罚儿臣吧。都是儿臣不好,儿臣不该喝醉了酒......儿臣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何时进来儿臣的厢房,但儿臣不该,不该对太子殿下不敬......呜呜呜,请父皇狠狠的处罚儿臣吧,只要太子殿下能消气。”

    反正母妃说了,只要认错认得积极,父皇就不会怪他。

    秦君泽那一肚子的怨气,愣是僵在脸上,变成了满脸的诧异,这老二一向木讷,怎么突然学会这一套哭天抢地的本事来了?

    皇上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俩儿子。

    但不得不说,静贵妃的策略还是有效的,他并未责骂二皇子,而是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如此说来,朕倒是好奇,春花宴上能有什么酒,让你们二人醉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