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收拾下面容,昨夜他又是纵情声色,野利氏怀又有身孕,这让他完全没有了拘束,今天连着工作四个时辰已经疲惫不堪,没想到李国辉竟然没有回去,而是一直在殿外等着自己的再次召见。
其实李元昊是心中有亏的,李国辉毕竟是自己的族兄,而在李国辉失踪这段期间,李元昊忍不住李国辉妻子的美貌,或者说是李国辉妻子勾引自己,让自己一时无法把持,结果就是李国辉的妻子半个月前还在自己身下吟唱。
“臣,李国辉见过陛下!”
“赐座,十一郎,这里没有外人,十一郎有什么话刚才不便说么?”李元昊知道李国辉肯定还有其他的话,李国辉一直都是自己的亲信,他有什么心思自己很了解。
李国辉也不推辞,坐在宦官搬来的软凳上,毕竟腿受伤长跪肯定不舒服,他从袖中掏出一个本子,宦官很识趣的接过转给李元昊。
李元昊拿到之后翻看了一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李元昊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合上本子,“十一郎,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说说吧。”
“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臣上奏的句句属实,目前徐硁领导的组织对外宣称武德司,他的真名是密阁,武德司不过是宋廷为了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密阁的构架完全与武德司不相同,只知道徐硁六月会亲自坐镇京兆府负责西北,契丹、大理和高丽如今不知道是谁负责,臣无能,没有具体查到其他的信息。”
李元昊挥了挥手,他怎么会怪罪李国辉呢,毕竟自己的一品堂密探都说徐硁是武德司提举,这个谁都无法否认,原来这是虚晃一枪。
“说说扬子银座的事吧。”这件事李元昊更加感兴趣,因为本子上的金额是让他无法抵御的诱惑。
“臣被徐硁密捕之后已经想要自尽,可是张茂则却将臣带走,想要拷问有关大夏的其他情报,臣岂能被严刑拷打吓住,后来张茂则知道臣是大夏皇族,宋廷怕杀了臣会惹怒陛下的天威,便将臣囚禁在喂猪场喂猪。”说到这里李国辉嚎啕大哭,他从凳子上滑落趴在地上不断抽搐着身体,极具节奏感的冤屈哭喊声让李元昊不知道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说扬子银座的事。”
李国辉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他用袖子摸了一把脸,本来就没有留多少泪水,他只不过做个样子罢了。
“臣在泰州养猪场这两年一直在观察扬州猪肉用量,并不停的探听其他的耗费,泰州的盐场改为农场后,除了每年上缴宋廷三十万石粮食,还能结余十五万石,这仅仅是徐家的最低的收入,扬州所有的工厂员工都从扬子银座支取铜钱,泰州、楚州、海州和润州的商户也都是扬子银座的客户,臣从一名银座员工打听到,扬子银座只收取利息这一项每年就有近五十万贯进账,臣估算,扬子银座的存钱如今怕有两千万贯,而且扬子银座正在尝试大额支付使用金锭结算。”
李元昊心理听得直抽抽,两千万贯!大夏国打死打活一年的收入还不到四百万,怪不得徐硁敢拿五千贯赎人。
“金锭?”
“臣也不知道徐家从哪里找来如此多的金子,不过臣认为他们应该只会在扬州和泰州流通。还有....”
李元昊皱着眉头,他最讨厌说话说一半,而且在这种关键时刻,“不要吞吞吐吐,有什么赶紧说?”
“臣死罪!”李国辉赶紧跪在地上,弓着身子像一个鹌鹑,你很难想到这是两年前在大夏国作威作福的李国辉。
李元昊眯着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国辉,当他知道李国辉能回来就隐约觉得不会,刚才两人的这段对话让他彻底明白了,一个被囚禁的叛徒怎么会知道徐硁这么多的情况,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难道是眼前这个人彻底的叛变了?
“说,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你开口!”李元昊冰冷的说道。
“臣......臣在离开扬州之前,徐硁找过臣陛下是知道的,臣在刚才隐瞒了很多,徐硁说只要臣能将扬州的俘虏送到京兆府,他在京兆府给臣准备了三千两白银和一千斤茶叶,臣不敢要,臣愿意全部献给陛下。”李国辉不停地磕头,“砰砰砰”,很快李国辉的额头有血迹渗出。
“起来吧,还有什么要说的,一起都说出来。”李元昊不是傻子,相反他相当的聪明,他知道李国辉磕头代表后面还有其他的事情还没有说,这是事先求饶把功课做足了。
李国辉这两年在扬州和海州见到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既怕李元昊也怕徐硁,怕李元昊是因为他残暴,更怕徐硁是因为未知的恐惧,“臣在海州没有经受住拷打,损失了不少兄弟,请陛下责罚!”
“都是陈年往事了,你能回来就不错了,那些损失的兄弟,你就替我好好抚恤吧,徐硁给的茶叶,你都拿走吧,”李元昊当然知道李国辉造成的问题,西夏在海州损失了不少细作,可是他不能处死李国辉,就像李国辉的用词“责罚”,李元昊这几年从肉体和精神上解决了不少皇室,这造成李家人对李元昊已经开始离心离德,而李国辉一直是坚持站在李元昊这边,李国辉的双手可是沾满了李氏的鲜血。
“你觉得韩弛可信么?”
“臣和韩弛还是有些交往,当年韩弛亲族便是臣押送回兴庆府,也是臣前去扬州与他接头,韩弛此人心性孤傲却又怯懦不堪,还有一件事韩弛没有说,他的妻子是当地商人之女,据扬州当地人说,韩弛曾今爱慕过徐硁表妹,不过徐硁却将表妹嫁给了曹铭,韩弛纵酒大醉犯下大错,立刻娶了如今的妻子,从各种条件来看,他都不可能是徐硁的细作,他应该是徐硁的弃子,不过臣认为还是小心为上,应当派人监视他的一切。”
李元昊点了点头,韩弛对他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国辉是否值得信任,从目前的表现来看,李国辉应该没有问题。
“臣有一个建议,臣认为不应当向徐硁索要太多酬金,臣认为有一项东西比钱更重要。”
李元昊眉头一挑,“哦,是什么?”
“人才,臣在淮南这段时间,收获最大的便是扬州的人才,韩弛不过是平平之辈,但他已经能掌握轨道交通建设要诀,这说明扬州有一套培养人才的系统,陛下一定想知道火雷和抛石机制作方法,不如我们给徐硁定一个条件,放还一个俘虏必须接收一个大夏国儿童去扬州学习,只要假以时日,这些人学业有成,大夏国必能一举击败宋军只取中原。”
“臣恳请将选拔儿童之事由臣负责,因为臣怕其他人会无解陛下的意思,他们会给儿童传输一些错误的观念,让他们去扬州搞破坏,这完全背离了我们想要人才的目标,更何况臣怕有些人暗通宋廷,将自己的孩子塞进来送到扬州......”
李元昊心中盘算了片刻,李国辉也不能完全信任,他应该吐露了更多的秘密,他今天如此强烈的表现自己就是为了戴罪立功,他用手指指肚轻轻划过本子的边缘,钱和人才我都要,“你说的不错,皇族和中枢要员的孩子不能送往扬州,这些年才归附的汉人家族也不行,不过你的孩子送一个去扬州,这件事就有你负责吧,既然你觉得韩弛不可相信,徐硁下个月也要来西北,不如你带着韩弛去京兆府,看看他们有什么接触没有,顺便把我话带给徐硁,我俩本是连襟,当好好相处共同发财。”
“臣遵旨,臣必定将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