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不是明朝才有的,从唐朝开始,倭寇一直都是东北亚的毒瘤,高丽、耽罗因为与日本列岛离得近,更是深受其害。
徐硁一直认为张翼是失踪并非葬身海底,哪怕高丽人送来破碎的船板,徐硁还是认为张翼活在世上,所以他从放弃追寻张翼的下落。
徐家为什么选择在东北亚发展贸易而不是南洋,其中一个秘而不宣的理由就是寻找张翼,三年前,一块宋廷赐予高丽的玉璧出现在明州的黑市,徐家高价收购后找到张茂则查验,对比发现果然是消失的那批物品,徐家和皇城司顺着线索探查,找到了倭国藤原氏的身上,所以才有二年前徐炽与秘演倭国之行,最终查出右大臣藤原实资嫌疑最大,藤原实资在政界有着广泛的人望,藤原实资作为小野宫流掌舵人,他掌握着本岛内最完善的情报系统,在明面上他是一位不屈服与摄政关白藤原道长的耿直大臣,但这不过是为了个人的利益和名声做出的假象,倭国海盗背后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徐家以强硬的姿态进入耽罗,藤原实资很快便收到了情报,不过他对于这个宋商根本不上心,经过几次接触,藤原实资依然不肯露面,徐家不可能将他捉住拷打一番,徐炽决定出大价钱购买其他的物品,可藤原实资依然不漏出尾巴。
徐炽回扬州任职议长后,与藤原实资接洽的换成了徐青柏,徐青柏就假意在宴会喝多了说了些胡话,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有人便抵御不了诱惑,藤原实资的养子藤原资高收到两万贯铜钱后透露对马岛有你们想要的。
整个对马岛的水寨忽然传来杀喊声,沙滩不知何时登陆了一批军队,他们不停向倭寇的木质水寨和浓密的树林射出火箭,燃烧的水寨和树林,将敌方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四十几个穿着扎甲,左手提着盾牌右手拿横刀的武士急速向前,他们的盾牌上插满了对面倭寇射来的箭矢,攻方这边弩箭像是不需要拉弦一般,不断地射出箭矢,倭寇身上没有重甲,不断有人闷哼一声就倒地不起,就像割麦子一样,伏倒一片。
徐硁带领七名骑兵由左翼包抄倭寇,徐硁长刀借着马力轻轻滑过一个倭寇的颈部,倭寇的人头立马就从身体分离飞了出去,虽然大火将整个海岸照的如白昼一般,可马速依然提不上来,谁让这里太过于狭窄,徐硁只能下马步战,不然他就是最好的靶子。
一刻钟之后,杀喊声变成了痛苦呻吟,火势借着南风一路由南向北飞速蔓延,那些逃入山林的倭寇若是跑不过大火就等着被烧成木炭吧。
徐硁拄着长刀大口的呼气,刚才的一番厮杀真是心惊胆战,他们黎明前突袭位于金石城的倭寇大营,没想到倭寇如此悍勇,他们都是不要命的搏杀,他们顶着连击的钢()弩奋勇向前,不少人身上插着箭矢依然冲杀不停,徐硁肩部依然被划了一刀,若不是身穿重甲恐怕胸口也要破一个大口子,不到两百人除了三十几个逃脱的没一个投降,当场斩杀了七十九人,重伤了六十四也全部补刀,轻伤十四人绑起来面临着拷问。
当然徐青柏的队伍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本来也是海盗出身,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倭人,女真人和南洋蛮族都有,不过因为徐炽的关系现在是耽罗的正规军队,此战夜袭加上武器装备的优势,攻防不过死了十三人,重伤六人,轻伤七人,徐硁觉得若是公平情况下,徐青柏在这群倭寇身上可讨不到便宜。
“二伯,战利品除了是朝廷贡品,其他一律都归将士,徐家也不能让将士白跑一趟,战死的将士每人一百贯安家费,若是有子女的送到扬子市,徐家代养到十六岁,受伤的全力救治,每人赏赐五十贯,若以后无法下海谋生,也一并到扬子市,徐家保证他们有一口吃的,其他人一律发放二十贯辛苦费。”徐硁见到徐青柏面色铁青。
徐青柏看了一眼徐硁,没想到徐炽这个家伙文文弱弱,怎么生个儿子却如此狠辣,他站在后面可是亲眼看到徐硁瞬间砍翻两人,招招都是要你命,毫不手软。
“四郎的好意,老夫就带属下谢过了,老夫也不啰嗦,那些倭寇嘴硬得很,老夫用了大刑,他们依然不肯招供,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若是在找不到这群人打劫宋朝贡船的证据,到时倭国那边大军压境就不好办了,不知,四郎可有什么好的方法。”
徐硁当年神鬼难料的逼供手法让徐青柏大开眼界,这次看样子还是需要他去试试,徐硁也不推诿,他来此处的目的便是找出张翼的下落,“二伯放心,日正时分,这群人肯定会招供。”
徐青柏眉弓一挑,好小子,口气不小,“那你就试试吧。”
沙滩上绑着很多受伤的倭寇,他们嘴里不停的叫骂着,虽然徐硁听不懂,不过他很享受,只有弱者才会用嘴来反击,他指了几个骂的最凶的,后面的人抬着这七个人就走。
营寨的大火除了烧得不成样子的,其他的都被扑灭,徐硁他们来到一处偏远的木屋,屋内点了很多火把,禁军将这七个人面对面的绑在木桩上,他们脚底离地面都有两尺高,每个人的底下放了一个木盆,几个人不知道这个宋人想搞什么,不过他们依然硬气的叫骂,徐硁让人用布条将他们的嘴绑住,不是烦了他们的叫骂,而是怕他们有的人受不了会自杀。
徐硁喊来身边禁军倭人,“告诉他们,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就是看谁的嘴硬,我会在他们之中先选出几个人割一刀,现在开始了。”
倭人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徐硁让张玉递一把手术刀给他,他拿出小刀在这个额头上点了点,在那个大腿上划一下,每个人都照顾一遍,他就喊人全部离开,谁也不得到这个房间半步,自己也累一晚刚好补补觉,他让侍卫过一个时辰过来喊他。
倭寇们只听到“滴答,滴答”的响声,他们都在惊恐的寻找,因为头被绑住,他们只能睁大眼睛看向对面的倭寇,他们都想知道到底是谁。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曾经的伙伴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至少可以嚎啕大哭来发泄,曾经的伙伴就是在眼前一点一点生不如死的死去,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哪怕自己想想闭上眼睛都不行,那如催命符般的滴答声,时刻提醒着他,快睁开眼睛。
他看到眼前的好友,红润的血色渐渐消失,瞳孔开始涣散,头缓慢的耸搭下来,他想叫喊去发布数声音。
其他几个倭寇也是如此,短短的一个时辰像是过了一辈子,不,是轮回了几辈子。
东边的海面已经跃出半个橙红色的太阳,整个海面像一幅油画一般,色彩是如此艳丽耀眼,徐硁伸了伸懒腰,现在需要检验成果了。
房门打开,一阵血腥味传来,不知何时苍蝇已经围了过来,徐硁进去后检查了下七人的情况,一个时辰之前他割了四个人的静脉,这段时间这四人的血全部流干了,慢慢的一盆血还溢出不少,几个没死的倭寇和傻子一样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徐硁一挥手,几个人将死去的人和血盆全部拿走,然后将剩余的三人解下来再依次排成一行绑着,有一个人想要挣扎逃脱或者说想要说什么,但是徐硁根本不理会。
他依然在三人下面放置一个木桶,然后拿出匕首看着三人笑了笑,绑在木桩上的倭寇个个颤抖不止,他们如同见了狮王的豺狗,其中一个竟然被吓得失禁。
徐硁没有受影响,他依旧拿着小刀在每个人的身上划了一下,接着将门关上,房内又安静起来,只是,“滴答,滴答,滴答”之声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