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硁艰难的向前爬着,这匹马是卫慕鸿留给自己的,是她对自己的不舍和思念的纽带,也是徐硁以后要骑着它去找卫慕鸿的信物,现在这个信物没了。
刀客慢慢走到徐硁面前蹲下来,好像从黄沙中闪现的杀神,刀客一脚踩住徐硁正在向前爬着的手臂,然后伸手抓住徐硁散乱的头发,提起徐硁的头,正要挥刀看下徐硁的头颅。
“我马鞍那里有六十两黄金,雇你杀我的给你十两金子,我给你六十两放了我。”徐硁吐出满嘴的沙子,咬牙切齿的说到。
“俺这人讲信誉,说杀你就杀你。”
“你杀了我,你就得不到我那六十两金子了。”
“少废话,砍下你的头俺自己去取。”
“你要不信你就杀了我,那个匣子有个机关,要是强行打开里面会有王水融了金子。”徐硁不给刀客喘息的机会,对方答话后立马回应。
刀客一愣,思索了一会儿,他拖着徐硁的一只手在沙漠里前行,徐硁的面部被沙子磨破了皮而疼的大叫,但是一张嘴便是满满的沙子灌入嘴里,此时的徐硁就像三伏天水中的鱼一样,使劲的把头抬得高些。
刀客把徐硁仍在马上,徐硁看早早已咽气的马无比的心痛,身上的马血和沙子已经将徐硁包裹的像个死人一样,徐硁慢慢爬起来坐在马的身上,双手从马鞍的左边拿出一个匣子递给刀客。
刀客没有伸手去接匣子而是双手紧握着直刀盯着徐硁,徐硁本就想现拿出真的金子麻痹对方,徐硁按了一下机关,刀客瞬间一斩却停在了半空中,黄橙橙的金锭将刀客的眼睛完全罩住,徐硁手一松匣子掉在地上金锭洒落一地,徐硁接着又去那另外一个匣子,刀客依然警惕着看着徐硁只是用刀平直对准徐硁,徐硁发现对方没有俯身捡金子,只能放手一搏了,在他的刀抵住匣子的刹那间徐硁按下了机关,五颗钢针瞬间从匣子中对着刀客射出,那刀客一直都是保持警惕的姿势,当他感觉到危险的时候果断挥刀斩向徐硁,但是看到眼见几点寒芒射向自己时急退两步回刀格挡。
“叮,叮。”
两声金属碰击声响彻底击穿了沙漠的安静,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连漫天的黄沙都在此刻定格在空中。
接着一声沉响,徐硁无力的趴在马鞍上,那个匣子又重重的砸在徐硁的身上。
眼前的刀客将刀横在眼前,保持着保护头部的动作,一注鲜血从他的手中的刀柄流下,不断的滴落在沙漠上,此时刀尖还在嗡嗡的震动着,刀身上明显能看到两颗击打过后的白点。
刀客手中的刀一点点的离开手心、滑落直接插入沙中,刀客也跪在了沙漠上,徐硁看到这一幕心中终于长舒一口气,回去之后一定要谢谢贾宪,这真是保命的利器。
忽然,那刀客又缓缓的站了起来,殷红的血液不断右胸处喷出,犹如一颗小喷泉一般,刀客右手摸索着拔起插在沙子中的长刀,慢慢的走向徐硁,
“俺纵横西北十余年,今天绝不会砸了招牌。”
一跃而起向徐硁刺去。
徐硁想奋力的躲开,但是怎么也挪不动身子,只见眼前刀客一腔热血瞬间炸了开来,从血雾中一道白刃瞬间破出,直入徐硁的身体,刀客的身子也重重的砸在徐硁身上。
徐硁一阵剧烈的疼痛,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徐硁只觉得这次可能是真的死了,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像飞了,眼前都是迷离的烟火,一群牛头马面正欢快这奔跑,有人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徐硁,徐硁....”但是自己感觉好累呀,好像睡一会儿。
一阵刺痛徐硁再次醒了过来,但是两者眼睛都被厚厚的布条蒙住,一股浓郁的草药味环绕在周围,“水,水...”
坐在一旁的刘三郎忽然好像听到声音,看到徐硁正张着干瘪的嘴唇不知道说的什么,他赶紧趴在徐硁的耳边听到水。
急忙跑到桌前倒了一碗温水,端到床边将徐硁慢慢侧过身子,一点一点的给徐硁喂下,徐硁慢慢的喝着水这才将心中的灼烧感减轻了不少,突然胸中一股淤气堵住呼吸的肺部,徐硁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大口黑血吐入碗中便再次昏睡过去。
刘三郎看到徐硁吐了一碗的黑血,吓得一松手碗打碎在地上,这时房门打开了进来了很多人,几个郎中赶紧过来查看,又看了看地上的黑血,一个个面色难看,几个人对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走到桌前行了一礼,“曹知州,老夫就直说了,不是我等医术太差,而是徐官人受伤太重了,断的两个肋骨这个老夫能医治好,只是徐官人内伤严重,从刚才徐官人口吐的黑血能看出,五脏具已受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曹贤惠心中十分后悔,要不是他看到已经没人骚扰徐硁就撤走了卫兵,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现在无法对曹贤顺交代,毕竟曹贤顺叮嘱他要看好徐硁,他一把手,“罢了,各位郎中也一夜没睡了,回去早点休息吧,只能听天命了。”
刀客直刀并没有直接刺入徐硁的身体,而是被穿透了徐硁的衣服刺入了马的身体,但是徐硁再被战马摔下的时候已经五脏俱损,虽然沙漠的沙子很好的缓冲了徐硁摔下来的力量,但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幸亏刀客在半天刺杀徐硁这件事闹得很大,敦煌的守官很快带人来到了现场救治昏迷的徐硁,这才有徐硁看到象梦境一样的场景,但是现在能不能救得活却是两说了。
傍晚时分沙州的城门刚刚关上,一行队伍在不一会儿便抵达城下,在为首的人亮出身份后城门很快打开,响亮的马蹄声响彻了整个沙州城,许久没有听到此声音的居民,纷纷用水缸将自家的大门抵死。
“大哥,你怎么来了?事先通知我一声啊。”
“徐硁怎么样了?”
曹贤惠端着一杯温水送到曹贤顺身边,面色难看的看着曹贤顺,“曾经醒过来,然后有昏迷了,已经两天了还没有醒,而且高烧不退,恐怕凶多吉少。”
“查到是谁要杀徐硁了么?”曹贤顺一口气喝下杯中温水。
“刀客江湖诨名左手刀,是一个拿钱杀人的亡命之徒,此人手上的人命光知道的不下二十条,当时在场的人都听到是有人花十两金子买徐硁的命,没有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从他的形貌和体型来看,应该是吐蕃人。”
“吐蕃人?最近可有与徐硁有过节的人?”
“最近到没有,徐硁人缘在沙州还是挺好的,不过好像三个月前,一个党项野利家的女子过来找过徐硁,闹得很不愉快。哦,对了,卫慕山喜曾今来过找徐硁并带走了他的女儿卫慕鸿,听说也闹得很不愉快,好像当时把刀子了。”
曹贤顺眼睛一眯,党项人怎么最近这么活跃,他必须赶回尽快瓜州以防出现问题,“我这次带了很多良药,先拿去给徐硁用上吧,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我必须现在赶回瓜州,最近你要多加探查周围情况,已有风吹早动立刻死守沙州不许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