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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关山密雪图

    徐硁想要看的好戏没有上演,欧阳修没有理睬郭浩,从摊点上拿了三个烧饼就走了,郭浩看到欧阳修没有理会自己,就追上去想继续理论下,旁边的食客哪能让他走啊,说好的早餐他包的,几个粗壮的汉子拦住郭浩,郭浩看着渐渐远去的欧阳修,扔了一块银角子过去,拨开拦在身前的汉子赶紧追了去。

    徐硁看到二人离去,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胡辣汤,反正有人付钱了,自己也跟着前面二人的路线赶紧追去,等到了国子监的门口,已经是满满的都是学生正在进去,徐硁熟门熟路先到燕肃的公房找燕肃。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燕肃正蹲在地上研究一辆车子,徐硁想到这怕就是记里鼓车吧,徐硁走向前去观察这个车子,对于后世的机械和数字一看就疼的徐硁来说,眼前这车子也是相当的复杂,就是后世也不一定能做的如此的完美,里面的木质齿轮咬合的还是很紧密的,燕肃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徐硁,等到徐硁挡住了燕肃要观察的一物件光线才发现徐硁,“老夫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四郎啊。”

    徐硁赶紧行礼,“四郎见过燕公,燕公的提携之恩徐硁铭记于心。”

    燕肃摆摆手,“老夫可没答应你就读国子学,你要能从广文馆考试升入国子学,那是你自己的努力,来,看看老夫做的记里鼓车如何?”

    徐硁知道燕肃既然帮他调入广文馆肯定会帮到底的,徐硁也就真心实意的评价这车子,“燕公做的车子原理四郎不知,但是车子里的齿轮不应该是铁质的吗,怎么用了木质?”

    燕肃听到之后点了点头,“四郎能发现这一点说明没有奉承老夫,为什么不用铁质,一是铁质太重,平原还好,山地的话车子会拉不动,二是铁质难以锻造,成本昂贵,不易推广。”

    徐硁觉得燕肃说的有道理,又指着鼓下面的刻盘说道,“为什么刻盘的刻度是一千八百一圈,一千不是好计数吗?”

    燕肃嫌弃的看了徐硁,“唐制就是如此,老夫当然遵循前制。”

    徐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唐制是唐制,现在是大宋,宋制用一千也没什么嘛。”

    燕肃更加嫌弃徐硁,“老夫要是这么干,那些酸儒还不骂老夫数典忘祖啊!”

    “那个敢骂你啊,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徐硁回头一看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朝这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匣子,最特别的是那男人上竟然黥面,这是大宋军士才有的特征,但是这男子明显穿的是文人的衣服。

    “野夫来了,又给老夫送药的么?”燕肃开心的拱了拱手。

    “燕老哥的药那肯定第一份的。”那个男子帮手中的匣子递给燕肃,燕肃打开匣子,拿出画卷徐徐展开。

    徐硁看了一眼,就再也收不住了,他惊叫了一句,“关山密雪图!”

    那男子面色一变,因为这幅画的名字只有他和燕肃知道,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这位小友是?”

    燕肃被徐硁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他呀,你的老熟人了,他就是徐硁。”燕肃不满的看着徐硁,不过突然也想到了什么,“四郎,你怎么知道这幅画的名字?”

    徐硁刚才看到上辈子最大牌的国宝,一时忘情说了出来,现在又要费力的圆谎了,“小子对画有一种特殊的敏感,这画小子一看就想到了这副名字,难道我猜对了。”

    那男子听到这年轻人就是徐硁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听到徐硁的解释甚至点了点头,他不就是凭借对画的卓越敏感才能走出军籍的,“不错,能写出那等文章的年轻人,如果没有对画作的敏感是不可能的,郭熙那小子败在你的手里一点都不冤。”

    燕肃听到徐硁的解释本来不以为意,既然老友说了也不再说什么,“忘了说了,这人就是许道宁,字野夫。”

    徐硁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人就是许道宁了,听了燕肃介绍之后,紧忙行礼,“小子徐硁,字安石,见过许前辈。”

    “喔,这表字是范仲淹给你定的?”燕肃不满的说道,“我还想给你去信,让我来定呢?”

    “是恩师定的,说实话,我也很不满,这表字太大了。”徐硁想到这字就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师父既然认定的就要遵从,何来异议,说说怎么觉得这幅画,何以名为关山密雪图?”许道宁不给徐硁岔开话题的机会,开口就问这幅画。

    徐硁看着那幅画说道,“许前辈的老师李公曾经也画过一幅关山密雪图,这幅画的摹稿现在还在江宁我祖父那里,小子在幼年时曾在祖父的藏品中看过也临摹过,但是一直不得其法。许前辈的这幅关山密雪图深得李公的清疏韵味,运笔凝重细劲,以短笔布皴,谨严而有法度,故疏而不薄。然画中山石皴法缓和,林木润秀,风物冷萧,又柔和了个人风格,与李公可谓异曲同工。”

    徐硁一直不停的拍着马屁,这可不是瞎编的,他在徐崇矩那里的确看到过李成的这幅画作,看着二人都在互相看着对方,然后伸出手指比划着说道,“况且画中那行款书:许道宁学李咸熙关山密雪图,也稍微差不多,有那么一丁点,显眼了。”

    许道宁哈哈哈大笑拍了拍徐硁的肩膀,“郭熙那小子远不如你,他要是有你的灵性,以后成就肯定超过范师兄和我,要不是你早就师承徐氏一脉,老夫不管如何也要把你收归门下。”

    徐硁看到许道宁这么欣赏自己,心里打上了小心思,“郭贤弟也是难得的画画种子,许前辈,咱们现在也算是有点交情了,不知道许前辈还有佳作在手么?小子愿花钱购买一幅,或者小子画一幅交换也可以。”

    燕肃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笑容,许道宁脸上挂满了坏笑,“范某的画不卖也不交换,范某的画是药引子,你的在我这开药,才能拿到画。”

    徐硁不解的看着燕肃,燕肃指了指自己的腰,“这画就是老夫买了他的治腰的药才拿给我的,你小子年轻力壮有什么病啊,很难选吧,既不想生病,又想要画,等你生病了再找许野夫吧。”

    徐硁知道许道宁曾今做过赤脚郎中,只是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看病就看病,画画就画画,哪里来那么多麻烦,“那心病能属于医治的范畴么?”徐硁指着自己的心脏。

    许道宁来了兴趣,抓起徐硁的手就开始把脉,不一会儿,气愤的将徐硁的手扔掉,“你脉象平稳有力,哪来的心疾。”

    徐硁知道许道宁理解错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心理有问题,就是没事喜欢瞎想,动不动就怕死,还有就是有时候看到对面走来的人,就先让她不要动.......”

    徐硁还没说完,许道宁就恼怒说道,“滚,没工夫和你闲扯,这病没得治。”

    燕肃也没给徐硁好脸色,“范希文怎么教出你这个弟子,要不是老夫知道你的秉性,老夫一棒子将你打我的院子,滚回广文馆上课去,明年春季考不进国子学,老夫将你吊起来打。”说着抄起手边的一根棒子。

    徐硁看着两个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家伙也没辙,只能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