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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鄙视链

    徐硁那晚是一战成名,第二天全应天府都知道,应天书院有个小子拒了晏知府的提亲,还狂放的说出爱丰腴健康,不爱娇小柔美,一时间各大街小巷的女人都会见面聊两句徐才子的豪放。

    徐硁那天说完看到晏殊那涨红了的面色就知道要遭,回头看到张方平目瞪口呆的面容,手里还在比划着曲线,自己知道要完了,徐硁感觉很尴尬,立马装作喝醉了就晕倒下去。

    范仲淹知道自己这赌局自己赢定了,也知道这时不能恼了晏殊,“四郎酒量小,看看这都醉了。安道啊,把他背到外面醒醒酒。”

    晏殊也是无奈,颓然的坐下,张方平笑眯眯的背起徐硁就往外走,徐硁此时也不敢张开眼睛,就听到旁边的有些桌子上不断地吆喝道,“徐四郎大才!”

    八月初三,

    知了叫个不停,这是它们最后的喧嚣了。书院里的榆树这时也被太阳晒得低头耷脑的,虽已入秋,教室里还是热气腾腾,醉酒那晚虽然已经过去了七天,徐硁也没有被留级处罚,只是被罚抄写历年书院的进士文章,但是徐硁还是烦躁的很,因为这几天总是收到荷包这种东西,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无情风流才子,更主要的是他觉得伤害了晏殊的女儿,这个女孩子是无辜的,自己的一番话说不得会有什么不好的效果。

    张方平这时拍了一下徐硁,“四郎,又收到荷包了?这个不要我拿走了,哎,不用这么看着我,你让我打听的事我已经打听到了。”

    徐硁这时才收敛起刚才鄙视的眼神,“走,外面说去。”

    “晏二娘子虽然还生气,但她很想看看你这个敢拒绝她的风流才子到底有多高的才情,她三天前放出话了,要是有人能比拼画技上超过你,她就嫁给那个人,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现在晏知府打算举办一个什么绘画评比。”张方平手里拿着荷包闻了闻,感觉不是他需要的那种香味,随手就将荷包扔了。

    徐硁瞥了一眼,“还不是你,要不是那天用手比划着,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近墨者黑。”

    张方平憋不住笑了起来,又比划那个动作,“我是让你迂回,迂回,不是说前凸后翘的身材,是你自己满脑子都是污秽的东西。”看到徐硁已经到了要发火的边缘,“好了,你看我不是放弃了回上舍的机会,一直在中舍陪你么?”

    徐硁拿他也没有办法,富弼这几天天天过来教训他,其实更多是传递晏殊的情报,旁边的好友就是这么几个,“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晏二娘子放出的这话可是真的难办啊?”

    张方平紧张的看了看四周,贴到徐硁的脸上说道,“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乱说,应天府的几家博买今天刚刚开出了赌局,你的赔率很不好看啊。”

    徐硁拉开点距离看着张方平,“有多难看,你肯定下了赌注了吧?你可知道书院是禁止学生参与赌博的。”

    张方平立马用手捂住徐硁的嘴,“小点声,又不是我一个人下了赌注,书院里多得是,也就是你整天神不守舍的不知道罢了,你的赔率现在是一赔十二。”

    徐硁真的有些生气了,其他的文章,诗词什么也就罢了,尽然如此鄙视自己的画技,“赔率靠前是哪几个?”

    张方平搓了搓手,伸出一根手指头,“黄凌峰,皇家画院,黄居寀的孙子,比你大一岁,一赔三。”又伸出两个手指头,“郭熙,范宽弟子,比你还小一岁,在东京也算有些名气;韩立仁,徐崇嗣的外孙和你同岁,据说深得真传,听说这事是你挑起的,所以人家才拿出压箱底的关门弟子,这二人一赔八。还有好多与你差不多都在第三档次。”

    徐硁想了想什么叫我挑起的,不过能看到徐崇嗣这一脉水平还是很不错的,按照祖父的意思一定要打压这一支,郭熙,又一个能近距离关注的大家啊,“帮我压十两郭熙赢。”

    张方平一愣,还能这么玩,又靠近一步说道,“你,你想作弊?”

    徐硁也搓了搓手,“我很看好郭熙,何况我都说不愿娶晏二娘子了,到时肯定会放水的,当然拉最近手头也有点紧啊。”

    张方平厌恶的看了徐硁一眼,“作为赌徒也要有最起码的道德,设局者不能参赌这是规矩,只要你敢赌我立马就去举报你。”

    徐硁被气得手指着张方平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张方平打掉徐硁的手也指着他,“你不想自己的画技和人品皆被鄙视,就要全力以赴,反正没有人看好你。”说完就走了。

    徐硁无力的放弃抵抗,赚钱的机会就这样没了,徐硁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周边的酒店现在是不能去了,今天赌局的消息传出来,自己肯定就像赤身裸体一般受人关注,还是自己随便买点吃的吧。

    刚到门口看到徐六正坐在书院的台阶上啃着烧饼,徐硁不急不慢的走过去,“徐六,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娘怎么说的。”

    徐六一看是徐硁在面前,赶紧把没吃完的烧饼放入怀中,“小官人,这里有主母的信,还有主母让我把你要的东西都带来了,主母还说让我在这里伺候你不用回扬州了。”

    徐硁接过信拆开看了一下,信上很明确说了,你的钱都给你了,每年还会再给你一百贯,但是必须三年后考完回来成亲,要是不回来就自己亲自到应天府打断我的腿。徐硁忽然感觉小腿一寒,母亲是说道做到的,看样子这婚是逃不掉了。

    徐硁看着风尘仆仆的徐六,想到刚好有个事找他去办,“徐六,你到外城把这包袱送到范宅,然后找个客栈住下,晚上过来找我,我有事要你去办。”

    徐硁走在路上都是衣袖掩面,到了很远的一家饭馆正要坐下点菜就听到,“这不是四郎么,来过来我我这边坐。”

    徐硁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是不能确定是谁,抬头一看这不是柳永么,徐硁急忙向前行礼,“柳兄什么时候来的?”

    柳永哈哈哈大笑说道,“我昨晚刚到应天,就听到四郎的大名是响彻烟雨之地啊,四郎真是我辈中人啊,我本打算拜会晏知府没想到遇到这等大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四郎说说到底看上哪家姑娘了?”

    徐硁想怕什么来什么,“柳兄说笑了,我,我在书院读书下午还有课,我先回去了。”徐硁看也不看柳永赶紧跑掉。

    等到下午放学,徐硁又要和范仲淹一起坐牛车回去,这是最难受的地方,不但路途颠簸还要看范仲淹的脸色,徐硁只好假装在牛车里认真看书,范仲淹好像也知道了赌局的事情,“四郎,画技是士子的爱好,我知道你深爱此道,但是科举才是士子的根本。过一会儿带你见一个熟人。”

    徐硁想都不想就说是是是,自己一定努力看书,不会让恩师失望云云。

    范仲淹也是头痛不已,自己也是不知如何收场才好,现在画技比拼的事情晏殊很是在意,这个刚好可以体现他在文治方面的水平,所以他一定要将二十岁左右的画派新秀都集中到应天府举办一个画技大赛,现在国子监都派人下来了。他看看自己的这个学生虽有对自己尊重有加,但是他知道徐硁还是很有主见的。

    牛车停在了驿馆,徐硁下来后扶着范仲淹下了马车,进去之后就发现另一个熟人正坐在大堂之中,燕肃正笑眯眯的看着徐硁,“希文啊,你这弟子在东京是名声鹊起啊,老朋友过来瞧个热闹不算唐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