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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抄后宫

    时隔一年多。

    经历了...

    去年中秋她被驱逐出国门。

    他万里追索自漠北将她寻回。

    他们一起参与长忆的分娩。

    又经历了回京当日龙舟的决裂。

    在这个兵戈相交的战乱夜里,文瑾又回到了几经分别的皇帝的怀抱,她几经要逃离,几经发誓绝不原谅的男人的怀抱。

    曾经深恨过。

    如今他快撇下她去了,她发现原来天人永隔真的可以冲淡太多仇恨和过往。

    她不希望他离开。

    事后她出了满身薄汗,体热便将汗身子钻出了被褥,又被他交扣着五指把人压了回去,紧紧把她桎梏在怀里,他始终不叫她看他身子,亲密时仍是打熄了烛火,他仍是有那份骄傲在,亲密时他说苏文瑾可以说你爱我吗,文瑾说你七老八十我才说呢。他说她吊他胃口,又说求她说一次。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担心他如愿了就没有遗憾了。

    “落汗了再出去。仔细着凉。”傅景桁将里衣穿上,鱼白晨曦里细把爱妻端详,又询问她:“没觉得难受吧?张亭荺说可以同房,毒在经络里,亲近这些并不会影响你。”

    文瑾摇了摇头,“没事。我去点灯,细看看你。”

    “你胆子大了。往常你哪里敢看。我倒害羞胆小了。反而不给看。”傅景桁与她说笑,忽然又感叹,“过往我怎会为了不辜负傅弘殷而一再辜负你。太不值得了。”

    “你疼的厉害吗。”

    “蚂蚁咬似的。”

    “多少只蚂蚁?”

    “这却数不清了。曾怪过我没有,我并非好夫婿,我到此地步,你该感到痛快。我想我尽力了。”

    他们又不说话了,文瑾肩膀轻轻抽动。

    许久,皇帝隐着嗓子道,“叫你走就是怕你这样纠纠缠缠,两人都不能清净,此生我不知叫你流了多少眼泪。我本身并没有把中毒太当回事。人不能消极。活一天就要有一天的意义。不要虚度光阴。你始终要记得我或许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悠悠百年,我或许只占一小部分。”

    “我不再问了。别赶我走。”文瑾想,恰恰是这一小部分,却叫她毕生难忘呢,紧忙压着嗓子说,“然我想偷个懒,不想管国子监或者赚钱的营生,连带着阿娘这些都暂搁下。只与你磨墨递笔,重操旧业,与君上作伴读呢。”

    “清早叫张亭荺给你拿避子汤。”

    “倒不用了。”文瑾说,“怀了就生,给你生个姑娘。”

    “一个人带两弟兄还有悦悦,再怀一个你顾不过来。”傅景桁说,“你身体也不行了,保养为上,活到一百五,作个胖乎乎的老太太,你最爱在胡同巷弄和老头老太说话了。”

    “丫鬟奴婢多呢。哪个都能替我分担。你家大业大,人丁多了才兴旺。”

    “不要任性。这二三年你净忙怀孕。往后把你丢下的东西都整理整理。明儿朝堂上我送走一批污吏,大把空缺兹待补充人手,把心思放国子监学生身上吧。”傅景桁亲吻着她耳廓,“年纪轻轻做太后辅佐傅长林并没有不好,路还很长,视野放远点,你比旁的女子已经不同,朕却希望你做的更好些,朕能做的,你也可以。”

    “没任性。遗腹子不挺好。多子多福。我同你一样,一心可以兼顾,怀孕不误我教书育人,回头我将你京南道救百姓的事迹编纂书里熏陶学生爱国呢。男外女内,我传统的厉害,不抢你饭碗。”

    “嗯。还是不要任性为好。遗腹子没有挺好。起码我觉得不好。没让你夺饭碗,是喂你食饭。”

    傅景桁将面庞偎在她颈项,很久没有这样好好休息过,他安心的睡着了,睡着后也因为身子作痛而揪着眉心。

    文瑾趁他睡了把他衣领解开,看了看他身子,就见原麦色的肌理被深色经络缠绕,看得她心里心悸不已又无计可施,他和她极力规避的死别问题,在一天天的靠近他们。

    她偎在他身边,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这声响令她安心,在晨曦里端详着他漂亮精致的面庞,用手指腹将他纠缠的眉心抚平。

    在清晨里,文瑾起身,去了小厨房和面做云吞,他们好了,日子只道是柴米油盐,可就是这柴米油盐,如何这般难以成全。文瑾想人生或许就是这样,难以十全,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当下她要做的是把这餐云吞做好。

    城外两军交战的声响在晨曦里显得惊心动魄。

    宫里查抄各宫室的声音让人觉得人心惶惶。

    中宫是唯一清净安宁的地方。

    原道清湖西面的各宫室被老莫带人抄了,细软家私一应踢翻,皇帝并不是没有由头的休弃宫妃,而是以罪臣之女的名头将各人查办,銮殿上绑了的那些大官连累了她们。青箬则是由细作之罪名被抄了宫室。

    满后宫在清早里并不太平,官兵抄的各室仆婢撞死的撞死,昏倒的昏倒,十五六个后妃甚至还没有梳洗便已经被官兵堵在宫室,全部下堂待皇帝定罪。原都以为皇帝忌惮群臣,对后宫诸人客气,哪料到皇帝发作起来六亲不认,对皇帝的认识更深了一个层次,原来皇帝只对中宫里头的有人情味,对其余人等有用的高看两眼,没用的立时除的干净,中宫不同是因为那女子自幼便跟着他一路吃苦成长起来的么。

    连慈宁宫娄氏也惊动了,只道皇帝死到临头如今是在发作什么。

    青箬怀孕七个多月,她自身是傅昶安插的细作,原计划她怀有龙子,傅昶以皇帝身世并非皇家血脉胁逼皇帝退位,然后立她腹中龙子为储君,傅昶摄政把持朝纲,然傅昶自孟婉处得到了更大机密,原来先皇曾经立储给的是傅昶,傅昶根本不需要借青箬腹中龙子胁迫皇帝,而是自己便可逼皇帝退位,于是傅昶弃了青箬这颗棋子。

    而青箬同皇帝自外宅到宫内,也在皇帝身边陪伴了三年,多有承恩皇帝龙袍底下,并且怀有身孕,皇帝素来待她温柔有加,也曾山盟海誓许她未来,说要娶她为妻也曾有过,哪曾想今日皇帝竟命人将玉芙宫并其他宫室一并抄了。

    青箬曾经风光无两,她是除文瑾之外在宫里最吃得开也最特别的,因为她怀有龙子,君上明明对她有情,为什么突然间翻脸至此,青箬拉住莫乾的衣袖,“莫公公,青箬要见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