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你娘吧。”凤潇沉默了少许后,才出声道。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沉吟了许久,才从口中憋出这一句话,司夜云同样也不知道该寒暄什么,给凤潇留下了新的药方后,重新给自己易容,才带着轩辕靖离开这里。
祝莺所在就在这个院子里,只是房间不同罢了,她在林管事的带领下,没多久就来到这里。
彼时,白河笑眯眯的看着凤潇,眼底笑意越发浓郁,“怎么样?对这个女儿还算满意吗?”
凤潇严肃的面色仿佛冰山融化,有着一抹暖色,眼底也沁着点点笑意,显然对司夜云十分满意,对比之前的贺琳,就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白河见他这幅模样,目光左右看了下,确保没人在附近,才压低声音道,“你也看到司夜云有多优秀,要是你能将她留在北芪,你也后继有人了。”
“你想说什么?”凤潇声音沙哑,眸底闪过精光,白河开门见山道,“当然是想让你将她留下,陛下膝下的子嗣不是痴傻就是身有缺陷,好不容易有个正常人,却是个白眼狼,若是他成功登基,你不仅不会有好日子,还会被他吃的骨头都不剩,你总不希望见到摄政王府败在这种人手中吧?依我说,倒不如让司夜云隐瞒女子身份,当了这皇帝算了,也好过便宜白眼狼。”
他向来自由,没有所谓的尊卑观念。
他只觉得能者居之,如果不是凤潇发过毒誓不会染指皇位,且怎么劝说都不听,他早就让凤潇反了这天下了。
现在出来个司夜云,他觉得让司夜云登上那个位置不无不可。
凤潇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打量着他,声音沉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左右你现在也不想再管北芪,又何必在意这些虚假的世俗规定,”白河笑道,“再者,你见到亲生女儿总不能任何表示都没有吧?不如就将这北芪送给她玩玩。”
凤潇:“……”
这天下,岂是礼物这般简单。
白河见他沉默,故意叹息一声,“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轩辕靖一直跟在她身边,如果你不想办法将她留住,她在救完你们之后,肯定会离开北芪,到时候天高地远,你们再想相见,将会十分困难。”
此话一出,凤潇的确开始思考起来。
贺琳假冒了司夜云四年,他没感觉到多个女儿有多好,只是碍于祝莺,才对假的那个纵容。
但现在看到真的司夜云,他心里的确有些不舍。
心里隐隐约约的不想放人离开。
白河看他有松动的迹象,加把劲道,“之前林木大将军被贺琳所控制,举兵攻打南岳,是他们将林木将军所救,也正是因为这个,林木将军才会上书奏请跟南岳三十年和平往来,但你也清楚陛下野心何其大,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你又拒绝带兵去救凤钺,所以陛下肯定会在最近让其他人接手大军,继续攻打南岳,而在那时,司夜云的身份若是被揭穿,她在南岳皇室也将会举步维艰。”
一串串的话,每一句都说进了凤潇的心底。
他思考了许久,才哑声道,“我得考虑一下。”
白河唇角翘起,“好,只要人还没走,你可以慢慢考虑。”
只要有松动的可能性,他就有办法,说服凤潇。
……
司夜云在检查完祝莺后,才真的肯定就是祝莺就是自己解毒的,只是当时解毒到一半被人给打断,才会导致祝莺一直昏迷不醒,现在只需要再服下另外半颗药,再施针,帮助祝莺吸收解药,就能让她清醒过来。
“解毒后,要多久人才会清醒?”轩辕靖问道,北芪的一桩桩事情下来,总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他想尽快带着司夜云离开这里。
司夜云想了想回答,“她昏迷的太久,所以需要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她不仅要帮祝莺解毒,还得帮祝莺调理身体,免得昏睡太久,身体机能跟不上。
幸好,白河也懂得医术,命人细心照料了祝莺,每日派人给祝莺按摩,才能保证祝莺的身体比一般人好很多。
否则,祝莺想恢复如常人,起码得半年以上。
半个月?这个时间并不算长,轩辕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半个月也够给那兰溪治病。
事情大概都能解决了。
一旁的林管事面上也浮现起笑意,新的郡主的确跟之前的假郡主完全不同。
不仅能救王爷王妃,还性格这般好。
果然,假的永远都不可能比得上真的。
他心底满是安慰,甚至开始庆幸幸好之前的是假的,否则王爷得多辛苦。
“林管事,”司夜云确定好药方后,唤了一声。
“啊?小人在,”林管事立刻应了一声,态度十分恭敬,“您有何吩咐?”
他没敢唤对方为郡主,是清楚司夜云跟王爷现在都不希望身份暴露。
因此他也识趣的只恭敬的称呼您。
司夜云没在意他的态度,吩咐他拿纸笔过来,写下药方,让他尽快把药材都准备妥当,林管事接过药方,手都颤抖了一下,四年了,总算能等到王妃清醒。
他真为王爷感到庆幸,擦了擦眼角泪渍,立刻下去准备东西。
不过半个时辰,所有东西一应出现在司夜云面前,每一样都是上等,司夜云对此十分满意,吩咐人不准进房间打扰她,便进去准备药材。
……
养心殿北芪帝一再失利,吐了两回血,现在气若游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看了眼于丞相,便虚弱的合上眸子,于丞相心底叹了一声,垂眸将自己去摄政王府的事情一一说出,“你觉得他的病,是真还是假?”北芪帝说话很慢,威严中却有隐隐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于丞相眉心拧了拧,才回答,“回陛下的话,微臣觉得,摄政王的确重伤,不能出兵南岳。”
摄政王如果带兵离开都城,恐怕都城就会变了,所以绝对不能离开。
北芪帝不满意这个回答,陡然冷哼一声,“他若是真的病了,又怎么会让那群刁民来宫门前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