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很青涩,吻也不知道该如何吻,只是嘴唇贴了一会儿。
即便这样,少年已然羞赧的满脸通红,浑身僵硬,眼睛都不敢睁。
裴沁比他胆子大,率先睁开眼,看到他紧张的模样,心里一阵阵漾着甜。
他好羞涩呀……越看越喜欢。
她“吧唧”一口又亲在他脸上。
苍青睫毛抖了下,缓缓睁开眼。
“大小姐,属下……属下……”
“不许再喊我大小姐。”裴沁羞涩的瞪了他一眼,目光一半温柔一半娇嗔,“叫我沁儿。”
“我以后也叫你阿青好不好?”
苍青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下,“嗯。”
他越是羞涩,裴沁越是胆大,干脆环住了他的脖子,坐在他怀里,柔声使唤他:
“那你现在叫我一声沁儿听听。”
苍青身子一震,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仿佛怀里坐着的不是美貌姑娘,而是一块火炭,热的他额头都冒了汗。
“你怎么了?很热吗?”
裴沁一脸纳闷的要拿帕子给他擦汗。
汗还没擦,结果高挺的鼻梁下,一道血痕先流了出来。
裴沁惊愕的睁大眼,下一瞬,眼前一晃,她被人放坐在椅子上,而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窜出了门外。
“苍侍卫怎么走了?”
芬儿端着刚冰镇好的酸梅汤站在门口,扭头看着匆匆离去的少年。
裴沁没有回答她,只是神色古怪的皱紧了眉头。
“他怎么老是流鼻血……难道有什么隐疾?”
她越想越担心,连素日最爱的冰镇酸梅汤也顾不上喝了,径直出了院子。
————
阮娆和裴璟珩在扶风院待到很晚,一是彻底将里外清扫了一遍,二是将镇国公夫人的嫁妆找出来清点了一遍。
迦南木做成的嫁妆箱子防虫蛀,银票地契除了泛潮,倒也没怎么损坏,阮娆高兴的不行,心想婆婆留下的东西总算保住了。
但裴璟珩却没那么乐观,只淡淡道:
“现在说什么都太早,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了。该回去用晚饭了,回去吧。”
天色将黑,二人给院子重新落了锁,这才拉着手相携回了新房。
西苑院门外,裴沁已经等候多时。
“大哥!嫂嫂!”
隔着老远,裴沁看到二人,立马迎了上来。
“沁儿?你怎么在这儿?”阮娆松开裴璟珩的手,往前快走了两步。
“我想找寂无,可他最近没住在府里,我想找大哥问问,去哪能找到他。”
“为何突然急着找寂无?”阮娆上下打量她,“你哪里不舒服?”
当着大哥的面,裴沁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是别人。”
阮娆看她脸上的红晕,顿时了然一笑,“怎么,学武没学成,反把师父弄伤了?”
“嫂嫂!”裴沁被她揶揄的羞臊不已。
“有话进院子说,站在路上成何体统。”
裴璟珩从她身边走过,淡淡瞥了她一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他刚交代过不要闹得太过,这两个人真的是……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进了院子,裴璟珩沉声问道。
裴沁多少还是有点怵他,迎着他审问的眼神,只能老老实实道,“我想让寂无给……苍青看看,他动不动就流鼻血……”
“就这?”阮娆率先忍不住笑了。
裴璟珩也松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差点忘了,苍青那小子身上的禁制还没解……安全起见,先不给他解了,省的他分心。
况且,他的内力还差些火候,噬心蛊他未必能受得了。
“来人,去取清心丸来。”
裴璟珩转头吩咐侍卫。
立刻便有人应声去了。
“大哥这里有药?难道他真的是有什么隐疾?”裴沁一脸担心的问、
裴璟珩斟酌了一下,“不是隐疾,是他练的内功心法与女子相克。你若真心想让他好,今后与他保持距离,不得靠近他三步以内。”
裴沁顿时变了脸色。
什么?不能近女色?
那她将来岂不是要守活寡?
“什么歪门邪功,这么没人性!好好的儿郎非被逼着做太监。”她气愤的嘟哝了句。
裴璟珩顿时冷了脸,“你嘀咕什么?”
这兄妹俩可真是一根藤上结的瓜,对待感情全都一个样,透着股莽劲儿。
阮娆抿唇笑了笑,赶紧上前推了推裴璟珩,“你先回屋吧,去让红玉她们备水,忙了一下午,我想洗洗早点歇了。”
三两句话哄走了裴璟珩,她这才拉着裴沁小声道,“你别听你大哥忽悠你。没那么严重,拉拉小手,亲亲抱抱都是无碍的,只是不要让他太过激动……他们练的那个功,确实有避忌,不能和女子太过亲密……”
“啊?”裴沁顿时满脸沮丧,“那岂不是……”
她眼珠一转,“不对啊,嫂嫂你不是跟大哥圆……”
“姑奶奶,你说话好歹过过脑子行不行?外面这么多人……”阮娆臊的一下捂住了她的嘴。
“你大哥之前种了蛊,破除了那种避忌。但是种蛊的代价也很大,会时不时心痛发作,让人难以忍受。”
“你真为了苍青好,就先听你大哥的,最近这段时间,先收敛着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大哥那么疼你,肯定不会看着你守活寡的,放心吧。”
阮娆说完,松开了她。
裴沁愣愣沉默着,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少夫人,这是主子让取的清心丸。”侍卫走过来奉上药瓶。
“给大小姐吧。”阮娆吩咐。
裴沁拿了药,低声道,“多谢嫂嫂,我先回去了。”
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阮娆送她出了院门,看着她一路走远,不由叹了口气。
裴二爷夫妻常年分居两地,裴沁和裴深一开始被裴二爷带到边关将军府亲自抚养,但裴沁舍不得二夫人,所以每年都是边关和上京来回跑,无论哪边,都对她百般迁就万般宠爱,从没让她犯过什么难,所以这性格就养的无拘无束,天真烂漫了些。
如今她终于碰见一件难以两全的事,心里难受也是有的,等时候长了,她自己或许就想通了。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取舍,天下哪有多少两全其美的事?
阮娆心中感慨,转身回了屋。
吃完饭,夫妻二人照例洗了个鸳鸯浴,折腾洒了半屋的水,这才上床安歇。
这一晚,裴璟珩破天荒的没有再继续折腾她,只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同她絮絮说了半宿的话,仿佛一口气要把积攒在心底多年的东西全都倾吐出来。
直至说累了,二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二人就起了身,收拾收拾出了门。
这是他们二人新婚几日以来,第一次出门。
“明日不是就要走了吗,今日不在府里好好呆着,出门做什么?”
马车里,阮娆被男人搂在怀里,仰头问道。
裴璟珩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别的事交给你都没问题,但是母亲的那笔嫁妆,我担心你一个人去处理会遇到扯皮的事,所幸还剩一日时间,夫君陪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