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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虽然后院接连出事,但老太太的寿宴却还要办下去。

    阮娆从绿芜居出来,装模作样的吩咐绿芜居的下人去寻木槿,自己则回了水榭。

    水榭里依旧风平浪静,歌舞升平。大约是因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最重家风规矩,因而那些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们没有一个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嚼舌根,因而后院那些腌臜事,裴老太太是半点风声也没听到,倒是难得过了个完满的寿辰。

    但纸终究保不住火。

    随着日光渐渐西斜,申时一过,宴席散了。

    长公主最先打道回府,来贺寿的客人们也陆续告辞,就只剩下承恩伯府的人,还有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卢夫人。

    原本她因为大闹过留仙台被禁止参加寿宴,已经丢了一回人了,却不曾想唯一能参加寿宴的嫡女又发生了这等丑事,气的她一路上厥过去好几次,硬是被丫鬟掐着人中才勉强撑到了府里。

    “我好好的闺女在你们府里做客,竟然被人糟蹋了!今儿你们裴家必须给我们卢家一个交代!否则我既不走了!”

    卢夫人一进内院就嚎啕大哭着嚷嚷开了,一副谁都别想好过的撒泼样子,声音高亢的简直要传十里地。

    众人齐齐围上去劝,承恩伯夫人自知自家儿子理亏,于是也跟着凑上去好声好气的道:

    “他表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咱们屋里好好说。”

    卢氏看见是她,顿时眉毛一竖,一个巴掌便狠狠扇在她脸上。

    “谁跟你一家人!一家子破落户,专门打秋风的货色!”

    “就凭你生的那个烂遭玩意儿,还想娶我闺女?做梦!”

    “赔钱!要不然咱们大堂见!”

    承恩伯夫人捂着脸,气的浑身抖。

    “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夫君是承恩伯!有爵位在身!你们卢家不过是没落世族,官不过六品……”

    “那又如何?”卢夫人压根不给她说话的几位。

    “有爵位又如何?不过一个瘫子!活着只是个摆设罢了!”

    “你!”承恩伯夫人眼前一黑,顿时气晕了过去。

    承恩伯老夫人原本端着长辈的架子,没有吭声,一见儿媳妇被气晕过去,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抡着拐杖就要教训卢夫人。

    卢夫人哪里肯吃亏,一边躲一边骂,嘴里不干不净的,几乎要将承恩伯府这些年来所有的丑事都抖搂出来。

    承恩伯老夫人气的简直要当场死过去,踉踉跄跄追着卢夫人满院子跑,死活都要打死她。

    霎时,院子里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

    “外面在吵什么?”

    刚刚回到春晖堂的裴老太太听到院子里的嘈杂声,不由皱眉问道。

    阮娆见瞒不住了,于是将姜雪儿落水出丑被裴泉恰好救起,卢菁菁与裴洋在绿芜居暗通款曲的事全都告诉了老太太。

    老太太闻言顿时震怒。

    “光天化日,竟有这等龌龊之事!”

    “裴家几十年的清名,就被这几个烂泥糊不上墙的给败坏了!”

    “给我查!把阖府的下人都叫到院子里,给我挨个儿审!内宅清静之地,为何会接连闯进来外男!”

    “姑姥姥息怒,我已经都问清楚了,裴泉进入内宅是自己从僻静地翻墙来的。但是裴洋,却是因为那时绿芜居无人看守,大摇大摆进去的。”

    说完,她转头看向秦嬷嬷,一字一句道:

    “此前,绿芜居我全权交给了木槿,本想着若她此番表现的好,便将她提到我身边做大丫鬟,哪知道,她竟会阳奉阴违,提前支开了绿芜居的下人,自己又擅离职守,至今不知所踪。这背后,难免让人不多加猜想……”

    秦嬷嬷眼神里顿时闪过一丝慌乱,立刻扑通跪地:

    “老夫人!木槿从不会擅离职守,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恳请老夫人赶紧派人去找找!”

    “秦嬷嬷不必担心,我已派人去找了,若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阮娆笑着宽慰她道。

    “秦嬷嬷若是想起什么线索来,也切莫藏着掖着,否则,木槿一个孤身女子,谁也不能保证她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秦嬷嬷脸色瞬间一白。

    这表姑娘莫非是知道了什么?怎么听着这话,像是威胁她把实情说出来?

    不行,她不能说!

    若是说出木槿答应卢家少爷合力绑架表姑娘,木槿肯定不能再留在裴家了,就连她,说不定也要一并跟着被发落!

    那样她们母女,才真是走上了绝路!

    “奴婢昨日并未见到木槿,哪里有什么线索?倒是表姑娘,木槿既然是您的丫鬟,如今人丢了,还望表姑娘尽心尽力的找一找,务必将人找到,奴婢叩谢表姑娘大恩!”

    说完,她便朝阮娆磕头祈求。

    “秦嬷嬷切莫如此,您这是折我的寿呢。”

    阮娆淡淡道。

    “木槿既然是我的丫鬟,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您放心,我这就亲自出门去找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秦嬷嬷,嘴角含着一丝讥诮。

    秦嬷嬷也同样看着她,看似焦虑哀戚的目光重,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锐利狠辣。

    阮娆朝她瞥了一眼,转身出了春晖堂,吩咐人去套车,准备出门。

    “红玉,你就不必跟着我去了。”

    阮娆淡淡吩咐道。

    红玉顿时诧异,“姑娘,这是为何?”

    “听话。”阮娆不想过多解释,戴上幕离,上了马车。

    驾车的车夫,刚巧就是当年送她去码头那个车夫的弟弟。

    原本那个车夫离奇暴毙,位置便空了出来,由他弟弟顶上了。

    像他们这些家生子,每个人都逃脱不掉宿命,最终都要顶替旧人去服侍主子。

    阮娆今日是故意选了他。

    “表姑娘,咱们去哪?”车夫扭头问道。

    “你看着驾车到处转吧,转到天差不多黑了,我再告诉你去哪。”

    阮娆的声音从白纱后传来,隐含一丝冷意。

    与此同时,影十七一路追着马车,来到一处僻静巷子里。

    她眼睁睁看着男人扛着木箱从车上下来,进了一扇门内。

    于是影十七也悄无声息的随之潜入院子,跳上了房顶,如壁虎一样趴在黛青色的瓦片上。

    屋内,男人将箱子重重扔在地上,喘着粗气开始解腰带。

    “该死的小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老子真想看看,裴璟珩会不会花大笔银子去赎回你这么一个残花败柳!”

    说完,他恶狠狠地一脚踹掉了铜锁,掀开了箱子!

    “你!怎么是你!”

    卢凌风看着箱子里昏迷不醒的木槿,顿时呆愣住。

    裤子都脱了,就给他看这个?

    愣神间,身后竟然传来轻响,不等他回头,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