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简一出声,陶佑斯就安静下来。
她背对着我们,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把手电筒的灯光打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那块石头上写着三个红字“刘家村”。
石头周围都是一米多高的杂草,看上去似乎很久没人打理。
可石头上红字却格外醒目,就像是有人刚用红油漆描过“刘家村”三个字一样。
唐简用手电筒照将石头照清楚后,就要往前走。
我身旁的许爱娇立刻就上前去,一把拉住唐简,说:
“这石头上的字有些不对劲,刘家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
安全起见,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行动比较好。”
唐简点了点头,随后许爱娇就牵着唐简的手往前走。
我看了一眼陶佑斯,他立刻一脸警惕地盯着我,说:
“我不可能跟你牵着手走,你想都不要想!”
我没忍住,抬手一巴掌抽在他后脖颈上:
“说什么屁话!赶紧往前走,我走在最后面!”
陶佑斯瞬间放松下来,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说:
“还是我狗哥仗义!”
我更在陶佑斯身后没说话,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自己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
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在金叶河畔送戏魂的时候,被数不清的邪祟盯着的一样。
只不过,我这种感觉没有当时那么明显。
但我能确定,我们身后跟着邪祟。
我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大晚上的我们四个阴行的人,走在深山老林里。
这种情况就算不会招上邪祟,也会招上心怀不轨的人。
不过,西城的刘家村也太奇怪了,陶佑斯他们村子都有水泥路了,可刘家村还是土路。
我跟着陶佑斯往前走了一段路,身后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个声音很轻,听起来不像活人走路的声音。
更像是衣服刮蹭到树叶的声音。
我第一次听见那个声音后,就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
可我集中注意力去听的时候,那个声音又消失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想到:
可能是我听错了。
又走了一小段路后,我逐渐放松警惕,正想开口问陶佑斯知不知道刘家村的情况。
可我刚张嘴,还没发出声音,身后就再次传来那个声音:
“沙沙沙。”
我听见那声音,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次,那个声音是在我耳边响起的。
那感觉,就像有人紧贴着我,走在我的身旁一样!
我紧张地盯着陶佑斯的后脑勺,可余光还是能看到身旁两侧。
我身旁分明一个人都没有!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随着声音响起,一阵阴风也从我身后袭来。
土路两旁的树叶被吹得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风从我耳边刮过,“咻咻”的风声像是人在嘶吼。
陶佑斯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拿着手电筒晃了几下。
走在最前面的唐简和许爱娇,像是收到什么信号一样,她们脚步慢了下来。
我前的陶佑斯也放慢了脚步,他似乎有意等我,走得特别慢。
前面的三个人都收着步子,我的脚步也迈不开,只能像小脚老太太一样,跟着他们一点一点地走。
可我发现自己身后的声音彻底消失了,甚至连那阵阴风都停了!
不过,走在我前面的三个人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陶佑斯,他走三步就要停一会儿,随后又走两步停一会儿。
有好几次我都不得不停下脚步,等他先走。
我跟在他身后,停了几次后心里也有些不安。
陶佑斯走的步子,分明是三长两短!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走路,可三长两短是个不吉利的词。
我们四个人出来办事,本身就犯了阴行的忌讳。
阴行讲究: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四正好是双数,这就代表我们会比平时更容易遇到邪祟。
虽然我本身缺魂少魄,不算一个完整的活人。
但刚才那阵阴风已经说明了一切,我这个活尸,还是能凑上数的。
我们都把邪祟引来了,陶佑斯这小子还走这种不吉利的步子,他这不是找死吗?!
想到这里,我连忙学着陶佑斯刚才的动作,晃了晃手电筒。
我想用这个方法,来提醒陶佑斯走快点。
但陶佑斯没什么反应,不过手电筒的光,却照明了土路两旁的东西。
是坟墓!
这条进村的土路两旁,都是坟墓!
有几座坟的坟头上,还挂着纸折的金元宝。
手电筒的灯打过去的时候,那金元宝还闪了一下。
看着杂草丛生,一片荒凉的坟地,我慌忙把手电筒的光照到陶佑斯身上。
可走在我前面的陶佑斯,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他停下脚步后,就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你叫我干嘛?”
随后,就微微偏过了头。
我意识到他是想转头看我后,身上立刻感受到一阵恶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自己后背黏糊糊的,像是被胶水泼了一身一样。
但,我的脊柱却很冷,冷得像被冰块包裹着。
看着陶佑斯马上就要回头,我猛然想起许爱娇之前告诉我的事情:
办事的时候不能叫全名,否则祟客听见了会叫你的名字。
等你一回头,祟客就把你的魂吓掉!
思索间,陶佑斯的头已经转过一半,他看向我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ωω
随后,他的瞳孔不断放大,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
很短的时间里,他的额头上就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邪祟没有走,它只是贴在我背上!
而陶佑斯显然是看见那个邪祟了!
我没有多想,连忙伸手将陶佑斯偏过来的头扶正。
他虽然看见了那个邪祟,可他没有转过头来!
这就不算犯了忌讳,只要我们不要做什么能和邪祟建立因果的事情,八成能摆脱它。
眼下,那邪祟就趴在我背上。
恐惧中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活马当死马医。
我正想着,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有什么东西。
随后,一只枯黄的手伸了过来,那只手几乎是贴着我的脸。
我闻见,一股腐肉和泥土混杂在一起的腥臭味;看见那只手的指甲缝里,满是黑漆漆的泥土;听见僵硬的骨头舒张开时,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就在我以为那只手会掐住我的脖子时,它擦着我的脸,直直的伸向陶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