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他的脸上像是一层雾,我看不清它的脸。
但我知道他,就是玻璃中把女人心脏吃掉的那个男人。
他身上的白衬衫干净像是刚洗过一样,可他的袖口和手上却满是血迹。
他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有些特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铺着床下。
我看见地上的影子,心里也相信了许爱娇说的话。
这东西确实不是邪祟,它是妖!
景南就算在特殊,也改变不了邪祟怕光这个事实。
可现在太阳刚出来,这个时间刚好是阳气最重的时候。
邪祟就算再厉害,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阳底下。
可这个满手血污的男人,却沐浴着阳光站在我们面前。
我警惕地盯着男人,许爱娇也往后退了几步。
她站在我身旁,盯着地上从床下延伸过来的黑影,有些紧张地问我:
“你看见什么了?”
我毫不避讳地说:
“妖精。”
许爱娇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
“我知道是妖精!我是问你,它长什么样?”
我把男人的样子大致跟她说了一遍,并且告诉她,我看不见男人的脸。
许爱娇听完后,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它没有伤害我们,只是堵在门口不让我们出去。
这就说明吗,它只是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许爱娇的推断很好理解。
这个妖就像是一个劫匪,它没从我们身上要到东西,就不会伤害我们。
可要是要到东西,就不好说了。
许爱娇说完,就试探着往后退了几步。
她见那黑影没什么反应,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
眼前的男人始终都没有什么反应,它就像一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地站着。
我看许爱娇没有刚才那么警惕,索性也放松下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偏头看了一眼许爱娇出声问:
“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能一直待在房间里吧?”
许爱娇也很无奈,她着眉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啊?我都说了,我是第一次遇见妖精。”
我看着那个堵在门口的男人,丝毫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索性把昨晚在玻璃上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了许爱娇。
许爱娇听完后,摸着她的手串,若有所思的书:
“这么说,它是个狐狸精喽?”
我听着她不确定的语气,心里一阵无语。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妖,要是之前许爱娇不跟我科普。
我恐怕连邪祟和妖都分不清。
许爱娇说完后,就没再说话。
她低着头,把玩着那串手链,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过好一会儿,她才开口继续说:
“这棺材肯定是宾馆老板刻意放的,我们看见的妖,也八成是老板养的。”
我疑惑的出声问:
“养妖?”
她点了点头,说:
“严格来说,妖其实也是邪祟,只是景南的邪祟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景南的邪祟,几乎都是外地很少遇到的。
所以,景南的阴行把邪祟分得很细。”
许爱娇说的这个问题,我很早之前就发现了。
古书和我爸的日记本上,都记录了不少邪祟。
但我遇上的邪祟,却几乎都是资料最少的,就比如戏魂和尸偶。
我大概知道戏魂属于灵体类的邪祟,也知道尸偶属于尸煞那一类。
可它们具体是什么邪祟,我就不知道。
而现在许爱娇又告诉我,邪祟不仅能分成两类。
除去灵体和尸煞这两类邪祟,还有妖这一类。
我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像我爸一样写本日记,把自己遇到的邪祟都详细地记录下来。
正想着,许爱娇就继续说起了妖的事情。
我不敢在分心,回过神来,专心听她说话。
许爱娇说:
“养妖其实就是养邪祟。”
只不过这个邪祟有实体,而且大部分都是活的。
和尸体、灵体不一样,妖这类邪祟大多是动物。
讨口封的黄鼠狼、招财的蛤蟆,基本都属于妖。
不过,各地阴行的规矩不一样。
像北方黄鼠狼和狐狸这类动物,也属于仙家。
但景南的阴行,几乎没有什么正统的门道。
大部分的忌讳和规矩,都是民间老人口口相传留下来的。
这就像小时候我问长辈,为什么看见有人烧冥钱要吐唾沫。
但大人却不告诉我原因,只是催促我赶紧吐唾沫。
虽然道家或者佛家,有解释过这类事情的缘由。
但并没有具体解释过,民间传统的一些民俗。
因为地域的差异,和各地的历史底蕴不同,所以各地都有不同的民俗。
养邪祟,是一种被淘汰的民俗。
但因为人的好奇心,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暗箱操作。
这种在旧时候就被严令禁止的事情,还是被人们找出来,在民间暗自流传。
人们把这些早就被淘汰的东西,统称为邪术。
邪术涉及的门道很杂,也很多,养邪祟就是最常见的一种。
许爱娇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门口的黑影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民间有很多养小邪祟招财的人。
有一小部分人,甚至用这方法赚了不少钱,他们死后都是躺在金棺材里下葬。”
看许爱娇脸上的表情,我总觉得她真的见过黄金棺材!
我忍不住出声感叹:
“这么有钱!”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嘲讽地说:
“他们把自己下辈子的钱,都用在这一世,怎么会没钱?
等他们下次投胎的时候,除了当叫花子,还要还那些小邪祟的人情。
到时候,就不是穷和死能解决的事了。”
我愣一下,立刻就想到了人情债。
按照许爱娇的这个说法,那些人岂不是永远都还不完那些人情?
毕竟,当叫花子可以靠乞讨为生。
这样一来,那人又欠了施舍他们的人,再加上小邪祟的债。
那些人岂不是只能像我一样,永远依靠邪祟?
想到这儿,我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战。
许爱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她转过头说:
“我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了!”
她脸上欣喜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后她红着脸说:
“我听过一个邪术,是活着的猫用铁钉,钉在棺材里,燃烧把棺材供在房梁上。
这样就可以保家里好赌的人,逢赌必赢!”
她说到这里就没在继续往下说,但她的脸却越来越红。
我正纳闷她说邪术为什么会脸红,她就低下头,语速飞快地说:
“狐狸在民间有多子多福的寓意。
这个宾馆老板在床下供狐狸,就是想借床上的生意发财。
也就是说,我们两只有做了那种事情,这只狐狸精才会放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