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蒋情面前后,就连忙将手里的冥钱递了过去。
随后,蒋情怀里的童子煞就抬手揪了揪它的衣服。
蒋情这才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我从手里接过了那张冥钱。
它没有动手在冥钱上签字,而是印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印在上面。
蒋情将冥钱重新递给我之后,它怀里的童子煞就看着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里满是纯真,一点都不像一个邪祟会露出来的表情。
它露出这个笑容后,身体就开始一点点消散。
这时我才注意到,童子煞已经变回了正常小孩的模样。
看着逐渐消散的童子煞,我也意识到,它留在世间的执念已经了却了。
它要走了,或者说,它要魂飞魄散了。
算起来这是我见到的第二个魂飞魄散的邪祟。
上一个在我面前的消失的戏魂春桃,走时也是一副解脱的样子。
眼前的童子煞,不知道在这世间徘徊了多久。
比起无家可归,成天在喝血、嚼肉的邪祟堆里生活,魂飞魄散也是算是一种好的归宿。
童子煞消散得很快,但它身上写着“煞”字的肚兜却没有消失。
蒋情此时依旧双手抱着只剩半个身体的童子煞。
它的目光紧盯着肚兜,像是一个饿死鬼看见山珍海味的样子!
我留意到蒋情的视线后,没有一丝迟疑,伸手一把就将那童子煞的肚兜抢了过来。
蒋情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抢东西。
它的视线紧紧地跟随着我手里的肚兜,然后一脸惊愣地看着我。
看蒋情这个表情我就知道,这个肚兜应该有什么特殊作用。
我担心蒋情不死心会过来抢东西,就连忙跑回上了四楼。
等我回过头看向蒋情时,它怀里的童子煞已经完全消失了。
它站在楼梯下面凶狠地看着我。
要不是我最近老被邪祟盯着,我现在恐怕要被它的眼神吓死!
我心虚地看了一眼手里的肚兜,又看了看另一只手里的冥钱。
这几单生意可是花了我十年的寿命才谈成的,可最后我却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王玲也不知道去哪
儿了,要是它在我就不用拿寿命请童子煞。
那样的话,我虽然赚不到钱,但也不会赔得这么惨!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尽快把王玲找回来。
我正在心里盘算着找王玲的事,就听见脚边传来一声不耐烦的猫叫声:
“喵!”
我低头一看,发现白猫蹲在我脚边,它看我的眼神满是鄙夷,好像十分嫌弃我的样子。
白猫见我低头看它后,就把视线转移到我手上的冥钱。
哦!对了!
我昨晚用冥钱把蒋情招上来的时候,是把冥钱烧掉了。
现在我还要把冥钱烧掉才行。
这样想着我连忙蹲下身,又掏出几张冥钱一起烧了。
冥钱刚被燃烧成灰烬,一阵阴风就从我身后窜了出来。
冥钱的灰烬被阴风卷起,往楼下飘去。
紧接着,站在楼梯下的蒋情就一点一点退到黑暗中。
而站在我面前的小白鞋,和小婴儿也逐渐隐去身形。
我看着消失的三个邪祟,知道它们今晚就会来当铺交易。
我不经有些好奇,这三个邪祟都会交易些什么东西。
毕竟从它们死的时间上来看,它们并不会像戏魂那样有古董那一类的东西。
可要是它们交易的只是阴寿,这只白猫也不会这么上心。
要知道,那在我家当铺门口排着队交易阴寿的邪祟,可比在这里被小婴儿揪耳朵容易多。
而且当初这白猫可是差点把我的皮剥了!
我并不觉得它会因为想留下来救我,所以没走。
刘彩霞生前就是个脾气不好的老太太,更何况它现在可是连普通邪祟见了都怕的聻(jian)。
这老太太能耐下性子来和那个小婴儿周旋,就说明三楼的这两单生意绝对不是交易普通的阴寿。
不过,四楼的蒋情我就不知道确定了。
蒋情身前是医生,它除了阴寿还有什么东西能交易?
蒋情和其他两个邪祟完全消失后,我就蹲下身,把黑色的书包在白猫面前打开说:
“我还要去楼顶一趟,哪儿有不少跳楼自杀的邪祟,您要上去看看吗?
说不定还能在找几单大生意。
”
我说完话后,原本还在地上舔着爪子的白猫,就一溜烟钻进了书包里。
我正准备拉起拉书包拉链,白猫就突然把爪子伸到了书包外面。
它这是不想让我把书包拉起。
理解了白猫的意思后,我只能把书包背在胸前。
没办法,我要是把书包背到后面,它可能会从书包里掉出来。
我背着白猫上到五楼后,交代工作人员先把楼下的铁门锁好。
因为我和唐简是分开行动的,所以我并不知道唐简有没有把他们唐家的风水局修补好。
不过,楼下的纸人和那个诡异的布娃娃却不得不防。
先把门锁好总是没坏处。
交代完工作人员后,我就直奔楼顶。
顶层的楼梯间里除了薛莲,就在没有其他工作人员。
我和薛莲打了一个招呼:
“薛指导员,其他工作人员呢?
怎么就您一个人在这儿忙?”
薛莲正拿着手机,看样子像是在整理什么文件。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就重新低下头一边打着字,一边说:
这次的自杀事件惊动了大领导,一堆调查和报告要做。
唐小姐说不需要人帮忙,我就让大家各自去忙了。
不过我不太放心她一个小姑娘在楼上,可她又不让别人上去,我只能在下面守着。
她说完话后,就猛然抬起头,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我:
“你怎么带着猫来?”
我正想出声解释一下,包里的白猫就突然从书包里跳了出来。
白猫踩着墙上的钢筋,轻巧地跃上了天窗。
我连忙跟了上去,生怕这只白猫会像当初一样,从尸体上跳过去,害得尸体化煞!
我吃力地爬到楼顶后,看见白猫正端坐在天窗旁。
而唐正盘着腿坐在一边,她闭着眼睛,手里紧紧握着罗盘。
唐简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我看见那个人后,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我壮着胆子,走过去一看。
这个“人”不就是我从楼下背上来的尸体吗?!
它现在不但立了起来,眉心还插着一根针。
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那根针竟然是罗盘上的指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