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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祭血线

    这条小路就在最后一排太师椅的后面。

    与其说那是一条小路,倒不如说这就是太师椅和供桌之间隔着的一段距离。

    但这段距离,足够一个成年人侧着身子走过去。

    我看见有捷径可走后,就毫不犹豫地往小路上走。

    可走了一步,我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要是我和唐简先走,那陶佑斯怎么办?

    想到这儿,我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陶佑斯。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个不符合他年纪的笑容。

    我看到陶佑斯这样后,就明白过来,那个邪祟并不打算放过陶佑斯这个可以随意走动的寄宿体。

    这个邪祟虽然有寄宿体,可那也只是一尊塑像。

    只能待在原地的塑像,和陶佑斯这个可以随意走动的活人比起来,肯定是后者作为寄宿体更好。

    但我怎么可能不管陶佑斯?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凶狠后,我不再犹豫,一把拽过他,把他推到了小路上。

    他刚才的样子逐渐变得凶狠,这就表示,那邪祟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想救陶佑斯的意图。

    但也可能是,它逐渐失去了伪装的耐心。

    他逐渐暴露出来的本性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害怕供桌上的东西。

    或者说,他不敢靠近太师椅。

    按照邪祟这种,集所有负面能量于一身的情况来看。

    这个邪祟完全可以把我们带到供桌前,到时候,它就能找我们要更多的好处。

    但它却选择在还剩这么长一段路时,就把这条捷径告诉我们。

    要知道,刚才这家伙就是用祈求的眼神坑了我。

    这次它又做出这种不符合邪祟做法的事情,我肯定要多留一个心眼。

    我把陶佑斯推到太师椅后面,他就踉踉跄跄地往里走了几步。

    随后我注意到,陶佑斯没抬着蜡烛的那只手,逐渐攥紧了拳头。

    我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总算是开始往前走,继续为我们引阴路。

    我不敢耽搁连忙跟着走过去。

    因为这条小路有些狭窄,所以我没办法搂着唐简一起往前走。

    我松开搂着

    她的手,一只手牵着她往前走。

    唐简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我松开她的肩膀后,她就把身子直起来了一些。

    我们越往里走,太师椅就越少。

    从我们开始顺时针绕着大殿磕头时,我就一直留意着这些太师椅。

    这些椅子除了殿门口是每一排三个,其他后面几排都在逐渐增加太师椅的数量。

    按照这个规律来看,最后一排太师椅的数量应该越来越多才对。

    这种前半段多,后半段少的排列形状,倒像是一把斜口的铡刀。

    简单来说,从第四排开始,这些逐渐增加数量,绑着黑铃铛的太师椅就是断首煞的局。

    现在我们往太师椅后面走过来,也算是找到了避开断首煞的办法。

    也不知道捞尸耿为什么要在这间大殿布置这么多煞局。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三煞局中,有两个局都是镇煞的作用。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跟着陶佑斯来到了供桌前。

    陶佑斯停下后,就转身冲着人头堆跪了下去,他磕了几个头后就把白蜡烛放到了供桌上。

    我看见他放蜡烛时,手在一个劲儿地抖。

    看来附在这小子身上的邪祟,应该是走了,否则他现在也不会抖成这样。

    陶佑斯摆好蜡烛后,就起身退到了一旁。

    因为走阴路有个不能回头的说法,所以陶佑斯起身后,就直接站在了面朝着我们的位置。

    他看了我们一眼,颤颤巍巍地做了一个口型:

    “磕头上供。”

    他闭上嘴巴后,我身旁的唐简就松开我的手,她低着头走到人头堆面前磕头。

    唐简大概是本着“看不见就不害怕”的心态,两种眼睛闭得死死的。

    她磕完头后,就从兜里掏出了罗盘。

    我看见那块断成两半的黄铜罗盘后,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那块罗盘断开的切口十分整齐,就像是被刀切开的一样。

    但那罗盘可是黄铜的材质,用什么能这么干净利索地把它切成两半?

    还有,一个更令我惊恐的地方。

    王利民说过:

    “阴行门道多,每一门手艺对付祟客都有独一无二的利

    器,其中用法最简单,威力最大的就是风水师的罗盘。”

    王利民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一个有能力,还特别自大的人。

    能得到他这么夸奖的东西,可见有多厉害。

    但眼前,这块罗盘却是在我们走阴路的这段时间里断了!

    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罗盘,这唐家的罗盘!

    这回我总算知道唐简半路脚软的原因了,也不知道半路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思索间,唐简已经把两断罗盘放在了供桌下。

    她放好东西后,就往后退了一些,随后我就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的身体抖了一下。

    唐简跪在地上愣了一小会儿,就弯腰又磕了一个响头。

    “咚。”

    我听着这声闷响,感觉自己额头都在隐隐作痛。

    我纳闷地在心里想:

    “这唐简是有多害怕?

    怕到连唐家的那份骄傲都不要了?”

    我正想着,供台上的磷火就“呼!”的一声,窜高了不少!

    四周也被烛火照得更亮了一些,我这才看清楚,唐简的眼神是盯着那块罗盘。

    看来,我们都误会她了,她刚才那个响头是磕给罗盘的。

    不过我感觉,这个误会是唐简故意的,否则她为什么要把罗盘放供桌下面?

    唐简磕完头后,就起身站到了陶佑斯身旁。

    她看着我,学着陶佑斯的样子,用口型说:

    “后面。”

    后面有什么?

    我疑惑地走到人头堆面前磕头,然后果断把手里的人头放到供台上。

    没办法,我身上现在就只剩这个人头了。

    我放好人头后,就学着唐简的样子往后退了一些,当我的脚碰到1身后的东西时,我也愣了一下。

    随后,我调整了位置,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当我借着微弱的烛光,认出眼前这两个人就是许家爷孙两后,压在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到了地上。

    但我很快就发现,他们的脖子上缠着一根黑色的线。

    线上似乎还挂着铃铛,可是这铃铛好像,比我在太师椅上看见的还小。

    我凑近去看,发现这根线已经勒进了他们肉里,而些挂在线上的也不是铃铛,而是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