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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和山

    我一听,慌忙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

    当我看见自己身后的座位上,一个人都没有时,我的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仔细一想,我当时通过车窗玻璃的折射,看其他人上车时,确实没看见有女人上车。

    而且那个女人说不要关窗户时,她的脸色确实不太正常。

    我回想了一遍这些容易被忽视的细节后,整个手心都布满了冷汗。

    我忍不住在心里咆哮道:

    “我也太倒霉了吧!坐个车都能撞上邪祟!”

    就我为那个女人的事着急上火的时候,陶佑斯十分欠揍地说了一句:

    “瞎看什么?人都下车了!

    叫你半天不醒,那个姐姐就先走了!”

    我听见这家伙这么说,是正的很想把他揪过来打一顿。

    但考虑到这小子,回家后可能会被他家大人打断腿,我就憋着这口恶气下了车。

    我下车后,看着眼前草木茂盛,树木葱郁的景象问陶佑斯:

    “你知道和山怎么走吗?”

    那小子手里有请帖,请帖上多半都会画地图。

    要是他说不知道,我刚好可以借机把地图要过来,好好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

    我在心里打着小算盘,陶佑斯已经从他的小书包里,掏出了请帖。

    就在我以为,他会一脸求助地让我帮忙看地图时,他又把请帖塞了回去。

    我诧异的出声问:

    “你会看地图?!”

    他放了个白眼,语气很是不屑:

    “我十一岁了,不是一岁!

    而且和山有什么难找的?这不就是吗?”

    他说完,就抬起手指着我们面前的山,说:

    “这一整座山都是和山!”

    我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山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陶佑斯欠揍得声音又响了起来:

    “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就是座山吗?”

    我这回是真忍不了了,转过头对着这个小屁孩不耐烦地说:

    “你懂个屁!你知道买这么一座山,要花多少钱吗?!”

    我说这句话完全是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语气。

    电视上说得对,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

    先不说这山里有没有什么宝贝,光是这山上的树,就能卖不少钱。

    这耿家是真有钱啊

    !

    别人都是几套房子,他家是一座山。

    我不停地在心中感慨着,但一旁的陶佑斯显然还没弄清楚情况。

    他看看我,又看看山,一脸疑惑地问我:

    “你从哪儿看出来,这整座山都是捞尸耿的?”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确定他是真不知道后,我问了他两个问题:

    你觉得有人,会为了自己的丧席特意租一座山吗?

    你觉得有人会把公用的,或者自家的山,借给别人办丧礼吗?

    陶佑斯低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回答道:

    “万一真有那样的人呢?”

    我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实在懒得和他争辩。

    我将视线转向山上郁郁葱葱的树,说:

    “那你告诉我,这山上的树上挂着黑绸子,是什么意思?”

    我问这个问题,其实有试探陶佑斯的意思。

    他要真是一个普通的小学生就算了。

    可这家伙不但一个人从西城跑到南城,还拿着捞尸耿丧席的请帖!

    王利民走的时候也说了:

    “耿将的席面大,来的都是景南阴行的人。”

    这就表示,陶佑斯家里肯定有景南阴行的能人。

    退一步来说,就算不是能人,至少也是位手艺上得了台面的阴行师傅。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万一这小子是在上学路上捡到这张请帖,然后跟着来凑热闹的也说不定。

    我在心里盘算着,他就抬头看着山上的树,眯起了眼睛。

    大概五六秒后,他转头对我说:

    “我奶奶说。以前大户人家里有重要的人死了,都会在自家门口挂黑绸子。

    这座山上的树都挂了黑绸子,就说明这座山都是他家的门面。”

    陶佑斯说完后,又不确定地往左边走了两步,随后有往右边走了几步。

    他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几遍后,又指着山对我说:

    “不对,只有对着我们的这面山,是他家的门面。

    这些树只有前面的树枝,挂了黑绸子。”

    他这次说的话,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老实说,我并没有注意到挂黑绸子的方向。

    看来这个陶佑斯家里确实有阴行的师傅。

    我想到这儿,对他的态度也稍微好了一些。

    至少这小子是

    懂一些阴行规矩的,我跟着他也不用太担心这家伙会惹事闯祸。

    这小子毕竟只有十一岁,我又要假装他表哥才能用那张请帖。

    万一他要是闯什么货,赖到我头上,那我就真没活路了!

    我正想着,陶佑斯就在一旁不满地说了一句:

    “你在盘算些什么啊?走不走啊?!”

    我听有些惊愣,忍不住在心地想到:

    他怎么知道,我在盘算事情?!

    我看着已经走到前面的陶佑斯,忍不住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他鄙视地看我一眼,说:

    “没人告诉过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想起了谢老爷子和王利民。

    他两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随时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的事情。

    之前我还以为,是他们精通为人处世,察言观色这方面的事情。

    没想到,原来是因为我阅历浅薄,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不死心地问了一遍陶佑斯:

    “我的情绪在脸上,表现得很明显?”

    他语气夸张地回答:

    “超级明显!”

    我听到这个答案后,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我在想什么,被供奉了几百年的河神,怎么可能不知道?!

    难怪河神会把戏魂放出来害老太太,它应该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目的。

    和我做交易,多半也是河神事先计划好的。

    它没杀我,还和我做了交易,可见成为正神对它来说,是多重的执念。

    我要是没本事把河神封成正神,恐怕就不是死,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一边想着河神的事情,一边跟着陶佑斯往山上走。

    走了一段路后,我们正要进山,就有两个壮汉拦住了去路。

    两个壮汉还没来得及开口,陶佑斯就掏出黑色的请帖递了过去。

    请帖递过去后,他有伸手指了一下我,说:

    “这是我表哥,我们一起的。”

    两个壮汉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后就让出了去路。

    我连忙走上前接过请帖,朝两人客气地说了一句:

    “谢谢。”

    我一边走,一边打开了手上的请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白色的大字:

    “丧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