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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局中意

    王利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半截萝卜拿在了手里。

    他对我说这句话时,还挥舞了两下手里的萝卜。

    此时,我已经被纸人的惨状吓到,压根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见我不说话后,也没像往常那样,非要听到我的回答。

    他看了我一眼,就转头看向了地上的纸人,十分惋惜地说了一句:筆趣庫

    “可惜了,我就剩这么一副白猪皮,最后还糟蹋在你身上。”

    我现在整个人脑袋里全是疑问,听到他说白猪皮,下意识就问出了口:

    “白猪皮是什么?”

    他抬头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埋怨道:

    “坑我最后一块皮子就算了,回头我得给你在找一块。”

    我一脸懵圈地看着他,不解地问:

    “您说什么?”

    “一会儿和你解释,你再好好看看,这个房间里还有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在梦里就被吓了一晚上,醒过来又被王玲、人印和纸人连着吓唬。

    现在我实在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王利民刚说完话转身,我就飞速地扫了一遍四周,没看见其他诡异的东西后,我就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

    我跟着王利民,穿过一道小门来到了店铺后面。

    这里应该算是纸扎店的后院,王利民这儿种了点蔬菜。

    我借着烛光辨认出,其中一种蔬菜是白萝卜。

    王利民在种着白萝卜的菜地前停了下来,他背对我,平静地问:

    “房间里的东西都看完了?”

    我回答:

    “看完了。”

    他又问:

    “只梦见三个邪祟?”

    我被他问得一愣,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他怎么会知道,我梦见了三个邪祟。

    不过转念一想,床铺上的人印、墙上的人印还有残破的纸人。

    房间里这三处诡异的地方,不就刚好能代表梦里三个邪祟吗?

    这样想着,我点了点头回答:

    “我梦见了老太太、河神、戏魂,但是我妈和王玲也出现了。

    她们两出现的那个时候,我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我说完话后,王利民就点了根烟,他抽了一口

    烟后,才回答我:

    “后面这两个,不管有没有出现在你梦里都不重要。

    它两对你没有恶意,出现了也不会伤害你。”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抬眼看了我一眼,随后他指了一下自己身旁的地。

    那意思,似乎是想让我坐过去。

    我也不矫情,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腿继续听他说:筆趣庫

    “你前面梦见这三个就不同了,河神和戏魂,摆明了是想要你死。

    因为它两都显了身,墙上的印子和床铺上的印子,就是它们留下的。”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出声接话:

    “墙上那个湿漉漉的印子是河神留下的,因为河神是被淹死的。

    而剩下床铺上的印子,就是戏魂留下的。”

    王利民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我的说法。

    随后他又继续说:

    “刘家巧也来找你了,但是她不会下死手把你弄死。

    因为你手上戴着她的念想,所以她只是把我们对她做的事情,放在你身上,让你感受一遍。”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纸人身上,那七处磨损严重的地方。

    那几个地方,不就是在殡仪馆时,众人用黑线把尸身和纸人绑在一起的地方吗?!

    想到黑线,我不自觉地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黑线。

    这根黑线似乎越缠越紧了。

    我正想着黑线的事情,王利民就问我:

    “你知道刘家巧有多凶吗?”

    我点了点头,把自己之前的猜测说了出来:

    “老太太生前没有丈夫,也没有子女,全家上下就她一个人。

    到死都在守护的河神,最后却让替死鬼害死了她。

    这类生前孤苦伶仃,又是冤死的人,要是成了邪祟,都凶的没边。”

    王利民似乎对我的回答很矛盾,他吸了口烟,表情有些为难:

    “你的理解是对的,但话没说对。

    刘家巧这种情况是典型的,鳏(guan)寡命,撞凶客,外加分尸惨死仇。”

    他说的这句话,显然都是专业术语。

    但好在,我听懂了鳏寡命这个词。

    鳏寡的意思就是指,没有丈夫或者妻子的独居老人。

    鳏寡命,则是指这个人命中注定无儿无女,要孤独终老。

    甚至,还有死后没人收尸的意味。

    我在西城乡下住的时候,偶尔会听见村里的悍妇吵架。

    吵到最激烈的时候,她们普遍会朝对方吐一口吐沫,然后叫骂:

    “呸!你这个鳏寡命的贱人!”

    这句话在村里杀伤力极大,只要有人说,两方就一定会动起手。

    但我了解的也就只有鳏寡命,这一个词。

    剩下的“撞凶客”,“分尸惨死仇”,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王利民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在抽烟,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焦灼。

    他手里烟快抽完时,我听见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东西要怎么解释呢?”

    听见他说这句话后,的心就放了下来。

    刚才看见他那副表情,我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什么事了。

    知道王利民是在纠结怎么教我之后,我就安静地待在一旁,没在问他问题。

    我没出声打岔后,他很快就想到了解释:

    “先跟你解释,我们的行话吧。

    一般的邪祟,我们都叫祟客,凶的没边的邪祟,我们叫凶客。

    撞凶客和撞祟客的意思一样,就是说,冲撞到了邪祟。

    你也可以理解成,人欠了邪祟阴债。”

    他这么一解释,我大致就理解了,但我这次并没有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

    随后,王利民又和我大致介绍了一些阴行的其他行话。

    行话介绍得差不多,他才跟我解释起“分尸惨死仇”的意思。

    期间,我听得十分认真,而且越听越起劲。

    因为他说的这些东西,我都亲眼见过,甚至亲身体验过。

    这种感觉,比那晚我被王玲恐吓着看书,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解释完这些专业名词后,问了我一句:

    “现在你知道刘家巧有多凶了不?”

    我不由自主地嘟囔了一句:

    “这么凶的东西,你还把它和另外两个凶客招进我梦里。”

    不得不说,王利民的听力是真好,我刚嘟囔完,他就冷冷地说:

    “我要是不让做那场黄粱梦,你现在连活尸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