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王喆他爸提到戒指,我立马就紧张起来。
这东西是戏魂给我的,王喆他爸要是知道戏魂的事情。
我解决戏魂的线索,就又多一条!
这样想着,我恨不得立马出声问戒指的事情。
但想起刚才一口气问出许多问题后,王喆他爸复杂的表情,我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筆趣庫
王喆他爸没说话,转身把我引到了桌子前坐下。
他在我对面坐下后,见我没有开口的意思,才继续说:
“以前景南上游的小孩儿,常会在街口一边玩闹一边唱顺口溜:
上游有河神,河神守大门,大门不打开,东西不出门。
张家有东西,手腕比铁硬,小孩不听话,半夜他上门。”
他说完这句顺口溜,就定定地看着我。
那双原本就透着一股精明的眼睛,被烛火衬得更亮了。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到了,之前木屋的李姨帮我补戏服的时候。
当时,李姨也是点着一支蜡烛帮我补戏服。
不过我那时,误以为李姨是谢老爷子特意找来帮忙的,就没有留意李姨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想来,我当时要是多看一眼她有没有影子,也不至于事后被吓成那样。
想到这儿,我又瞄了一眼,王喆他爸在地上的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暗淡的原因,我总感觉王喆他爸的影子有些不对劲。
就在我打算仔细看那个影子时,王喆他爸开口了:
“哑巴了?不会接话?”
我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无奈地开口: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实说,我觉得和邪祟沟通,比和人沟通容易多了。
和邪祟沟通,我只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邪祟弄死。
和人沟通我还要想,那人的言下之意是什么,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看着面前王喆他爸一脸失望的表情,我心里像被人扎了一根刺。
我知道他在失望什么,他和我爸是朋友,应该见过我爸谈生意的样子。
我爸是个精通人情世故的高手,他谈生意的时候绝不提钱,但说出来的话都和钱,和利益有关。
我爸是个很成功的商人,但我不是。
而且我也不想成为我爸那样的人,那样实在太累了。
我思索间,王喆他爸的眉心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说话的语气没了之前的平静,听起来很是无奈:
“你连人情世故都没玩明白,怎么和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打交道?”
他这句话说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我刚才和河神谈成一单生意!
虽然我不如我爸,但我也没他说的那么差。
我在心里想着,却不敢真把话说出来。
但王喆他爸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刚在心里嘀咕完,自己不算太差。
王喆他爸就开口说:
“你别不服气,自己好好想想戏魂的事。
那些不人不鬼的玩意儿,要真比人好对付,王喆就不会死在河里!”
他说完话后,我抬眼看向他。
他瞪着眼睛,大概是光线的问题,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王喆的事,我心里有愧,这会儿他拿自己儿子的死告诫我,我更是惭愧。
他说得对,那些邪祟要真有那么好对付,王喆就不会做足了万全的准备,还死在金叶河里。
我这回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要是说:
“您说的对。”
就显得我有些落井下石,我要是不说话,这王叔肯定又要像刚才那样,问我不是哑巴。
思考了几秒后,我只能点了下头,把头压低了一些。
王叔这回倒是没再说什么了,他丢了一支烟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随后,他把打火机也丢了过来。
我本来想说我不抽烟,可想了一会儿后,还是拿过了打火机。
我正要点烟,王叔就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你真该庆幸你不是我儿子,要是王喆敢在我面前抽烟,我一定让他在祖宗牌位面前跪一个月。”
得,我八成又做错什么事,让为爷看不上我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诚恳地说:
“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直接告诉我就好。”
这句话完全是我的心里话。
我知道自己见识短,阅历低。
但既然,我接手了家里的当
铺,也答应我爸会把当铺的生意做下去。
那我就要尽自己的最大的能力,把这事做好。
我不想辜负我爸,而且我很好奇张家当铺到底藏着多少秘密,会牵扯到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事。
我说完话后,王叔就叹了一口气,他说:
“纸扎店里不能点火,这是规矩。”
他说完这句话,我就坐不住了。
这桌子上点着一大根白蜡烛,是当我瞎吗?!
我在心里一阵吐槽后,压低声音客客气气地说:
“王叔,您这点着蜡烛呢。”
他看了一眼蜡烛,不慌不忙地说:
“我们吃死人饭这行,不接半夜客,就算接,也只接短命鬼。
这也是规矩。”
我听着他麻利地说出一串顺口溜,总觉得他在骂我,但又找不到什么具体的字眼。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用手敲了两下桌子,随后说:
“听好了,刚才这些绕弯弯肠子的话,我只会和你说一边。
该提点的我也都提点了,我只希望你活的时间能长一点,否则我们两家欠下的人情债,就再也还不完了。”
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疼的突突直跳,我无奈地出声问:
“我家又欠谁人情债了?”
“记得我刚才说,你爸托我办事害死了不少人的事情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
“那些都是吃死人饭的人,也都是景南本地的。
南城的捞尸耿,西城的朱神婆,北城的风水唐。”
我爸还真是厉害,欠赌债就算了,人情债也欠了一堆。
我在心里埋怨着我爸,但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阳当的事情我可没忘记,他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试试我的本事。
他现在说的这些人情债,八成就是阳当的条件。
坐在我对面的王叔,见我没说话,他也不急。
他拿着一根烟,在自己鼻子底下蹭了蹭,不紧不慢地说:
“你刚不是说,金叶河的河神要封正神吗?
你要是把这三位人物的债还上,别说封河神,就是把邪祟封成正神,他们几个也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