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母子间的冲突愈演愈烈,上升到断绝关系的地步。
虞初站在边上又急又慌,明知不该开口,却还是忍不住:“二哥,这次带孩子回来,真不怪老师,是孩子们自己提出来的。”
傅西洲猛地转眸,蓄满冷意的眸光如刀刃般,哪怕是局外人也无端被伤。
惊得虞初堪堪往后退了两步,咬着下唇,还是迎难而上的解释:“是真的,我没有骗你,这次我们去接孩子,真的是小洲主动打电话过来。”
说着,她迫切的想要证明般,接道:“况且大哥也还在家,如果不是孩子们主动的话,大哥怎么会肯让老师进家呢?”
仿佛是踩到白惠的痛点,白惠的语气更加严厉,还带着怒意:“虞初!”
左右为难的虞初,皱紧着眉,又无奈又急躁:“老师,不是我要多嘴,只是没有必要闹到这种地步,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了。”
“什么叫怎么会肯让我进家?”白惠高高在上,自带一身傲骨:“如果不因为几个孩子,你们以为我会想进南岸居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虞初很清楚。
自从老师听说傅擎钰还活着的时候,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好,有一次无意看到,老师的备课书里面,还夹带着傅擎钰小时候的照片。
傅西洲眼神微动,单手滑进口袋里,眸底光影闪动,仿佛在权衡话里真假。
他知道虞初一心为傅家好,想看到白惠与傅家关系缓和,且知书达理,心地善良,不会无条件的以白惠为尊。
但即便人心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也有善意的谎言一说。
唯一可信的,确实只有大哥的态度。
大哥最近住在南岸居,他跟妈妈的关系,未必比他们母子好。
加上大哥也很疼仨孩子,如果不是特殊原因,他也不可能让白惠把孩子接走。
虞初低着头道歉:“对不起老师,是我太着急,说错了话。”
说着,她转头看向傅西洲,甚至伸手去拉他的袖口,却又满是顾忌的垂下来,她尽力的调节着:“二哥,难得你回来一趟,你就在家里住一晚吧。
至少要让三个孩子休息好,明天他们醒了,你再亲自问问他们也不迟。”
傅西洲纹丝不动,周身气场依旧仿佛要吃人。
虞初压低声音道:“一晚,就一晚!一晚时间,老师也对孩子们做不了什么。”
外面才歇下的暴风雨,这会儿又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粗略扫一眼,玻璃窗上蜿蜒的雨流,已经影响视力。
作为严格注重交通安全的傅西洲,这种天气非带几个孩子回去,是对孩子们的生命不负责。
算了。
察觉到他抬眸看窗户,外面闷雷声阵起,滂沱的雨声也愈发的大。
虞初深吸一口气,又道:“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都是暴雨,夜里行车本就视线不好,我带你去房间先休息吧。”
说完,她转头看向白惠,担心老师会说她多管闲事,怕惹到老师不开心。
哪知道,老师早就转身走了,应该算是随便他们。
也是,这么大的雨天,哪位妈妈会让儿子出去?
思及此,虞初眉眼缓出一分安心的笑来。
昨天看到老师接到小洲电话,然后老师要带她回南岸居接孩子们时,她无比开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起来对老师无感的孩子们,为何主动联系。
但是,至少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关于老师跟傅家两兄弟的关系,缓和的希望。
虽然傅西洲刚来,气氛也是剑拔弩张,但是能让他留下来住一晚,已经是天大的一步了!
虞初主动带着路,尽量克制着内心对傅西洲的畏惧,努力舒展随和的聊天:“你睡这间房吧,是你小时候也住过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都没变过,你看看。”
她边说着边推开房门,开心的转头一看,却见傅西洲停在几步远的距离处。81Zw.????m
恰好,是最好审视的距离,能一眼看到他笔挺的身段,合身的西装能隐约勾出他全身优美的肌肉线条,漆黑的眼睛,却冒着五遍的阴戾,一瞬不瞬的盯着半开的房门。
仿佛那房间里面,有无数不好的回忆,让他竖起警戒线,无法向前。
而他已经不是当初畏惧痛苦折磨的小男孩,浑身暴涨的杀戮气息,仿佛要踏平童年的房间般。
虞初明显感觉不对劲,赶紧把房门关好,反手推开另一间房门:“今晚睡这间客房吧,也打扫干净了的,床单什么都是新的。”
傅西洲很快敛起情绪,冷冷淡淡的进了客房,随之,启唇:“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这是她说了半天,傅西洲理得第一句话,她自然不会拒绝,把手机递给了他。
“手机你用吧,明天放大厅茶几就行,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不管如何,至少是把人留下了。
随着她的离开,傅西洲拿着手机回了房间,给顾北笙打去电话。
南岸居。
顾北笙刚到家,屋外便下了瓢泼大雨,司机念叨着一句好险,再慢一步就可能回不来。
顾北笙安顿司机也在家里住一晚,转身进屋,便看到时青匆匆过来,先是检查她有没有淋雨。
见她无恙,缓缓开口,提及正事:“下午的时候,傅爷妈妈来过了,孩子是被她接走的。”
顾北笙眉头轻拧,果然跟猜测的一样,是跟孩子有关。
只是上次因为孩子,已经跟白惠起过冲突,没想到旧事重演。
“查到他们现在在哪了吗?”顾北笙干脆利落的问道。
时青将手机定位的位置,递给她看:“查过了,不在原来居住的小区,是一个偏人少的安静区域,傅爷之前好像也在那里住过。”
闻言,顾北笙眉头诧异的微抬,转身看了看门外的雨势,陷入沉思。
“之前住过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说的好像,那就说明是他,在跟西洲的时候,才发生的事。
西洲成年后,为什么会去那里住?
时青也不太确定,那个时候跟傅爷,不似如今的关系,关于他的私事,时青不敢过问。
“应该是情绪问题,或者重度失眠,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