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太阳火辣辣。
何翠娥正和赵春花坐在门口的大石板上,说着谁谁家的坏话,聊得相当带劲。
眼见陆元宝有力无力地走过来,她立马大声喊了起来。
“元宝,现在还是中午,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娘,我生病了,可能近期内都去不了书院。”陆元宝的声音十分低迷,听着就有问题。
得知陆元宝生病了,方才还眉开眼笑的何翠娥,当即快速走了过去。
“生病了?无端端的,你怎么会生病呢?你快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我这就把陈大夫喊过来。”
然而,在何翠娥冲过来,并准备握着自己的手时,陆元宝却下意识后退了两步,避免与何翠娥太过于亲密。
“我已经去镇上医馆看过了,大夫说我身上起了能传人的疹子,让我在家请假数日,等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再回去上学。”
兴许是经常撒谎的缘故,陆元宝说出这段谎话的时候,表情十分正常,看着就跟真的一样。
“能传人的疹子?”听到这话,何翠娥果断后退数步,和陆元宝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过,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何翠娥随即又解释起来:“元宝,你别误会,我不是害怕你传染给我,我只是……”
“娘,你不需要解释,我不会介意的。我现在有点累,先去躺一会儿。”对于何翠娥的强烈反应,陆元宝是真的无所谓。
毕竟换作是他,得知对方起了能传人的疹子,也会作出相同的反应。
至于赵春花,她本来就和陆元宝隔着一小段距离。听到他的话后,马上说要回家做饭,连陆元宝的边也没挨着,便匆匆离开了。
虽然情绪低迷,但担心家人会因此跟着遭殃,陆元宝还是强打着精神给何翠娥打了个提醒。
“对了,娘,你得单独给我准备一个澡桶。从今天起,我的衣物得和大家分开放,浆洗和晾晒也得另外进行,省得传染给你们。”
“好,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这就去安排好。”何翠娥忙不迭点头。
毕竟家里已经有两个病人了,陆元宝又起了严重的疹子,倘若大家也跟着起疹子,那就糟糕了。
将手里提着的一大袋草药递给何翠娥,陆元宝一边回屋,一边说道。
“这是我去医馆开的药,大包的药草拿去煮水,我一会儿得泡个澡。小分量的用药罐煲上半个时辰,我一天得喝三回。”
当陆元宝进屋之后,陆大有和陆金贵又跟着问了一遍,他为什么大中午就回来。
像刚刚那样,陆元宝简单解释了几句,便郁郁寡欢地回了房间,并顺手反锁上房门。
深呼吸几下,陆元宝又把裤子给褪掉,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他的命根子。
前些日子,这玩意还没有不适的时候,看着是挺正常的,好像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两天,它不仅开始发痒,隐隐还有点火辣辣。这么认真一瞧,其表皮的颜色好像有些暗沉,上头还长了些比芝麻粒大一点的小包。
联想到大夫的话,这脏病一旦恶化后,他的命根子就会腐烂发臭,连小解也是问题,如同一坨烂肉似的,碰都碰不得,陆元宝又有些惊惧。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断手、断脚,甚至挨上两刀,也不想得这种倒霉的大病。
眼下,除了害怕自己的病情变严重,陆元宝还很担心家人们会知晓这事。
倘若家人们知道他去了万花楼,还染上这种脏病,肯定会失望透顶,对他越发嫌弃。
万一这事再被其他人知道,那么,他以后便没脸见人了,铁定会比臭水沟的老鼠还更不受人待见。
为今之计,陆元宝只能一边治病,一边想方设法瞒着。他希望自己的运气不错,能够快速痊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因为太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何翠娥立马生火烧水,熬上一大锅的药汤给他沐浴。
紧接着,她又把陆大有早上熬剩的药渣倒到一旁,准备先熬上陆元宝的药。
“娘,我哥一没有上山下地,二没有乱吃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起疹子呢?”
刚回到家的陆宝珠,得知陆大宝起了能传人的疹子后,很是疑惑。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很难受,已经跟夫子请了几天假,近期都会在家休养。”何翠娥一边说着,一边淘米做饭。
犹豫了两下,陆宝珠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两句:“娘,既然我哥那疹子如此严重,还能传给他人。那么他日常穿的衣物,还有用的碗筷,都得和我们分开。”
“万一我们全家也跟着起疹子,不定要花多少钱呢。我们家这么穷了,也不能被传染上。”
尽管陆宝珠说的都是事实,完全没有错,但何翠娥还是有点不舒服。
“宝珠,你哥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干万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嫌弃的模样,省得他更糟心。至于你说的这些,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