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都说了是独家配方，所以……”陆乔乔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不言而喻。
“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如此深沉。”钱掌柜是个人精，自然听出了陆乔乔的言外之意。
“彼此彼此。”陆乔乔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作为一个吃货，钱掌柜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嫩好吃的鱼肉，自然相当满意。这道菜，他看上了。
尝试着夹了块麻辣水煮肉片，钱掌柜更是好吃得眯上了眼睛。
这麻辣水煮肉片同样美味滑嫩，肉质一点也不柴。不过，对比酸菜鱼，它稍微偏辣一点。
“不错，这肉片比我想象中的好吃。就连这汤汁，同样味道不错。”虽然色泽上有所欠完美，但钱掌柜总体还是很满意。
陆乔乔忙补充了一句：“这汤中浸泡的生菜太嫩了，容易被焖烂，色泽也会成为败笔。不过要是换成豆芽的话，则不会有这个问题。”
“豆芽？什么东西？”钱掌柜没听过这玩意。
“啊？你连豆芽也不知道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陆乔乔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也不知为什么，单看陆乔乔一笑，钱掌柜便知道，这丫头了解的东西，恐怕只多不少。
钱掌柜深知，面前的这一家三口里，估计这个小丫头才是核心关键，拥有最终的决定权。
所以他直接跳过了李雪梅，表示自己想把酸菜鱼和麻辣水煮肉片的配方买下来，顺道想了解一下豆芽。
“钱掌柜，我们是孤陋寡闻的乡巴佬，根本不知道菜谱的价值，所以不知道开价多少才合适。”
陆乔乔没有撒谎，她们虽然知道这些食材的价格，却不知道菜谱的价格几何。
不过，她紧接着又来一句：“钱掌柜，这样吧，此事我们后边再商量。嗯……下午吧，我下午再给你回复。”
“为什么要等到下午？”钱掌柜很不理解。
面不改色心不跳，陆小乔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不是说了嘛，我们不知道这菜谱的价值，所以暂时无法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价钱给你。我准备去其他酒楼试一试，看看别家能开价多少。”
“你放心，咱们有合作在先，真要卖菜谱的话，我一定也会优先考虑你的。哈哈，我尽量吧。”
钱掌柜被整无语了。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就算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也没必要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吧。
“钱掌柜，你别误会，我本人对你没有意见，我只是不懂价钱，所以才准备货比三家，了解一下大概的行情。”
见钱掌柜的表情有些无语加无奈，陆乔乔又特意补充了一句。
没办法，对上钱掌柜这种人精，必须把主动权握在手上才行。要不然，什么时候被他卖了也不知道。
知道陆乔乔心中的小九九，钱掌柜也笑了。
“哎，说来说去，不就是钱的问题嘛！这个好商量，只要你们开价不过分，我都能接受。”
陆福生鼓起勇气插了一句：“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这菜谱价值多少钱。万一开价低了，我们岂不是亏了？”
他也知道，这钱掌柜虽然看着温和，实际上油头狡猾，不是什么老实人。说不定看他们什么也不懂，故意开个低价。
钱掌柜作为一头老狐狸，当然知晓对方的顾虑，所以干脆利落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丫头，你们还真是不客气，居然当着我的面这样阴阳我。这样吧，我花三两银子买下这两道菜的配方，你再把那什么豆芽菜的相关告诉我。”
这时代，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八百块钱，这三两银子就相当于两千四百块。
对于普通的农户来说，三两银子是个大数目，购买力还是挺强的。省着点花的话，即便顿顿吃肉，也能用上好几个月。
不过，对于客似云来、生意火爆的祥来酒楼来说，这区区三两银子，着实不算多。
陆乔乔和李雪梅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而后开始讨价还价。
“钱掌柜，若是把这两道菜谱卖给你们，我们家便不会再外传，等于彻底卖断给你。我们觉得，三两银子好像不怎么划算呀。”
勇敢乔乔，不怕困难。
虽然她们现在很缺钱，但多争取一点是一点。如果动动嘴皮子便能多要点钱，陆乔乔不惧于讨价还价。
而钱掌柜也是个看重钱的，同样不想多浪费银子。
“不不不，三两的价格已经不算低了。你虽然把这配方卖给了我，但并不意味着，这两道菜只有我们祥来酒楼能做。”
“一旦这菜式被推出去之后，其他酒楼必然也会跟风。就算味道不是一模一样，至少也能学个七七八八。很大程度上，我们是为他人做嫁衣。”
好吧，钱掌柜这话没有说错，多少还是有点道理的。但急需用钱的陆乔乔，依然有点不甘心。
所以，她直接放大招。
“钱掌柜，关于挣钱这一块，最重要的是夺人先机，赶在别人的前头。只要你占据了主动权，别人只能跟着你走。”
“实不相瞒，我手里还有十来个有意思的菜谱。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同样可以优先考虑卖给你。不说帮助你发大财，至少也能让你们的菜单变丰富一下。”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对于你给出的这个价格，我还是有点不满意。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四两银子怎么样？”
兴许是听到陆乔乔还有很多菜谱，钱掌柜倒也没有再犹豫，直接同意了此事。
虽然陆乔乔也会写毛笔字，但她写的字就像林正英画的符一样，连她自己也看不出来。
所以钱掌柜直接让陆乔乔口述，账房帮忙执笔，将酸菜鱼和麻辣水煮肉片的配方给写了下来。
“就这样？这么简单？”
钱掌柜还以为，这两道菜谱的工序有多么复杂深奥。没想到，它们的做法却如此简单，就连食材也是极为常见的。
“对呀，就是这么简单。不过一般人还真没本事做出这两道菜，但于我女儿而言，就像过家家一样简单。”
李雪梅收好银子后，夸张地回了一句。
她们之前辛辛苦苦弄炒螺蛳，才卖了那么点钱。但现在只花了半个多时辰，便挣了四两银子，这感觉真的好爽呀！
陆福生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全程都合不拢嘴。毕竟银子已经挣到手了，这也意味着，他马上就能去书院上学了。
“丫头，我这便让大厨按照你写的配方，尝试着做一遍。万一做不出来你的味道，那可如何是好？”
突然，谨慎的钱掌柜考虑到了这个重要问题，于是又看向了陆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