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石瓦砾绕着周身旋转。
在身体表面两道风柱环绕，卷起那些细碎之物。
两团灰白焰火自掌心升腾，这缕焰火很快向身上蔓延，直至烧遍全身。
双目中瞳孔消散，势火熊熊燃起。
一眼望去，简直是plus版本的火子江游！
如果从他上空向下看，就会发现方向阳即便悬浮空中，身体逸散的气浪亦吹开平地，向远处辐射。
这等场景，要说其他五阶放开了手，也不是不能做到。
可那难以形容的气势，做不了假。
绝非寻常五阶能模拟！
这一刻，令叶司主想起了魏山河，昔日的第一战将。
在对方融合超位禁物后，和此刻方向阳便有几分相似！
他保持着这一姿势，岿然不动。
如此景象持续数秒。
嗡——
忽然之间，气势收放，缓缓消散。
方向阳衣摆恢复正常，身上火焰也消退九成。
“过去看看。”
叶松柏下达命令，众人迅速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抗拒感也在迅速提高。在到达距离方向阳五十米范围时，这种抗拒达到顶峰。
“方战将。”
叶松柏呼喊。
没有回应。
赤裸上身，双目被纯白充斥，仔细看还会发现脚尖离地数厘米。
几人没有催促，只是神情愈发凝重，几名巡夜使已经快要忍不住摆出战斗架势。
好在时间推移，方向阳双目中渐渐恢复神智。
白光散去，浮现瞳孔，闪烁着几丝茫然。
牵引着身体的那股力道缓慢消失，他身体下降。
啪嗒一声，双脚落地。
就在下一秒。
轰隆——！
恩，脚尖离地仅仅三五厘米。
就这么一落，刹那间，十余米范围内的地面轰的一声凹陷。
寸寸崩裂，扬起大块大块的土渣碎屑。
再配上这四周崩碎的钢板，残破建筑……
没发生战斗，胜似大战一场。
气浪层层扩散，碎石砂砾簌簌落下。
纵然一切特效都消散不见，可方向阳此刻依旧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官。
几名巡夜使面色微变，动用能力将扬起席卷而来的声浪止住。
待到一切散尽，赤裸上身的方向阳直立起身。
肌肉棱角分明，惊人力量在被束缚在躯体内。
“方战将，怎样？”
叶松柏沉声开口。
“呼……”
他轻轻吐着气息。
双眸中光泽流转，一旁几名巡夜使也立刻投来注意力。
在几人注视下，沉默良久。
方向阳终于露出丝微笑，“不算成功，却也说不上失败。”
——
“半步六阶？这是什么称呼？”
“这是什么玄幻吗，方战将你莫要开玩笑。”
虚拟投影，显出几名司主精彩各异的表情。
听到方向阳描述，几人确实傻了眼。
“一个称呼而已。”方向阳掩去尴尬神色，“因为这是我能想到最贴切的描述词语。”
“我现在的状态，尚未完全突破成为六阶，也绝非寻常五阶可比。”
几位司主若有所思。
“方战将，可否再仔细讲述一下你的体悟。”
“应当如此。”
方向阳正色，缓缓开口。
“当时叶司主连同其他几位巡夜使应当注意到了。”
“在我尚未完全散去力量时，靠近我一定范围，便会感到一阵强大阻力。”
“五阶觉醒，而六阶，我认为可以称之为力场，或者换个更熟悉的名词：领域。”
听到这词，几位老头更加集中注意力。
在这之前，五阶超凡通常被认为分成两个阶段：觉醒、领域。
后来因为种种事项，领域被取消。
超凡阶段本就慢慢摸索，有所修订很正常。
方向阳继续道，“先前我曾说领域不应作为五阶研究方向。”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五阶就是专攻能力觉醒的阶段，此时领域，只是能力的展开，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领域。”
“在当时重压下，我体内力量被充分调动，隐约窥探到了五阶之上的道路。”
“这是种难以形容的状态，在我的力场领域内，掌控度近乎翻倍，能清晰察觉到每一粒尘埃，半分力量，能够发挥出十二分效果。”
“大致就是这些，抱歉，我还需要时间体悟，恕我无法具体形容。”
“可以理解。”
一名司主点点头。
几人继续开口讨论，片刻，问道，“方战将，你曾言大周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以现在的你来看，是否如此。”
方向阳毕竟是无能力者。
往好了说，他的晋升为大周增添了一份力量。
可说句不好听的，他这例子能具备普及性吗？
稍加沉吟，方向阳开口，“先前我的想法过于绝对。”
“人体孱弱，难以承受过量污染。可若是意志与体魄同样觉醒，六阶并非不可展望。”
“启源石很重要，六阶的路，能否真正突破到六阶，怕是还要依靠它。”
几人点头。
会议持续很久，方向阳尽量将自己体悟和收获说出，等到离开会议室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
肚子咕咕直叫，方向阳没有选择在巡夜司食堂吃饭，挥别助理，他换上普通便服，走在北都街道上。
行驶而过的车辆，窃窃私语的人群，还有树叶上，正在蠕动的虫子。
感官被放大数倍，且细腻无比。
他细细感悟着这种变化。
“哈哈哈，来追我啊。”
“你给我站住！”
情侣打闹声由远及近，少年咧着嘴笑，时不时向后看去，“来啊，来追我。”
“喂你小心点，要撞到人了！”
什么？
少年匆匆回头，一道背影出现眼中，距离仅剩半米！
完了！
少年脑子一空，本能想停下，身子在惯性作用下哪那么容易刹住车。
然而下一秒，这路人好似背后长眼，向右撤步，直接闪了开来。
少年眼睛一点点张大，表情难以置信。
这人一闪，他前面剩下了一棵大树！
若是撞上去，最好的状况也是鼻梁骨折！
啪！
少年身体骤然定住，他表情僵硬，眼珠子距离树干仅剩几厘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女朋友终于追了上来，喘着粗气连连道歉。
“下次注意些。”
方向阳露出笑容，将其放下，自己则向前走远。
“吓我一跳。”
少年惊魂未定，“那个人看着有点眼熟……我是不是眼花了。”
“那好像……是方战将？”
女子搀扶起他，注视着方向阳背影，“还好有他在，方战将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他好像一尊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