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清带着尹若灵往林子的方向走去，尹若灵身边还跟着其他想拍马屁的小姐们。
柳婉清似是无意中说道：“前面的林子景色不错，但是我听九皇叔说过了林子还有个凉亭，景色更甚。”
“什么？！”尹若灵停下了脚步，其他小姐也露出好奇又愤怒的表情。
“九皇叔什么时候跟你说了？”尹若灵咬着牙追问。
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之女怎么会有机会见到九皇叔，九皇叔又为什么跟她说凉亭的事？
九皇叔平常有人上门拜访都拒绝，就连她都不知道王府中的布局，今天才有幸一见。
柳婉清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了，京都中喜欢九皇叔的人数不胜数，尹若灵也不例外。
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九皇叔亲口跟我说的，是我今早无意中走到林子中，远远就见到了九皇叔在林子里，我原本想着男女有别，我与九皇叔的身份更是天壤之别。
“便想着赶紧离开，谁料长平郡主就像早早等在那似的突然出现在九皇叔面前，我也知道偷听别人讲话不好，但是又好奇长平郡主想干什么，便驻足了一会。”
柳婉清说到这故意停下没有继续说，她特意承认自己偷听揭老底，这样说的话才更加有信服力。
果然尹若灵没有怀疑，跺了跺脚焦急道：“段鸢她找九皇叔做什么，你倒是赶紧说啊！”
“我离得远听得不太真切，只见到长平郡主拿出一盒糕点要给九皇叔，九皇叔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就没有收。或许九皇叔是为了脱身还是什么，便给长平郡主指了条路，说有个凉亭，让长平郡主去那打发时间。”
尹若灵听柳婉清这么一说，一双眼都要喷出火来，“好她个段鸢，一个成过亲的女人，竟然还有脸来参加九皇叔的寿宴，还把心思打到九皇叔身上！
“妄想用糕点讨好九皇叔，也不看看自己到底配不配！凉亭在哪，你快带我去，我今天非得让段鸢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在凉亭喂鱼的段鸢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
“小小，我觉得阿娘和三哥说得对，这种天气就不该下河摸鱼，我好像着凉了。”她道，随手洒下一把桌上遗留下来的鱼料，惹得满池的鱼儿竞吃。
“我觉得不一定，我听说了，打一个喷嚏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说坏话，打两个喷嚏可是有人想你了，打三个，那就是真的着凉了。”小小一本正经道。
“这样的话我非得天天骂苏沐。”
“我也帮小姐骂，让府里其他人也一起，让苏沐一整天都在打喷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主仆俩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打发着时间，聊了一会儿忽然见一群花花绿绿的人朝着凉亭靠近。
段鸢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带头穿得跟大红公鸡似的尹若灵。
尹若灵她也认识，当初京都有头有脸的世家小姐中，就属她和尹若灵最出名。
她出名是因为放荡不羁，尹若灵出名是因为飞扬跋扈，总之说她们的都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尹若灵喜欢慕容洲是全京都都知道的事，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议亲。
当初慕容洲在段家学堂教学，她也来了，段鸢跟她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时常掐起来，还动过手。
现在看尹若灵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知道又是谁惹了她。
都说冤家路窄，段鸢也不打算离开避让，这里是王府，凉亭又不是尹若灵的，她为什么要让。
“段鸢！”
远远的段鸢就听到尹若灵叫自己的名字，还加快步子往建在池子中央的凉亭冲来，身后那堆花花绿绿的小姐跟都跟不上。
段鸢坐在凉亭的护栏上懒懒地倚靠着柱子，觉得稀罕极了，多年未见尹若灵这么急着和她叙旧？
她们以前关系可没那么好啊，难道是时间让过往都变得可贵了？
转眼尹若灵气喘吁吁地冲入凉亭中来到段鸢跟前，段鸢刚想开口调侃，她却突然伸出手一把将段鸢推下凉亭的栏杆。
“小姐！”小小惊叫出声。
段鸢准备不及，但好歹有身手摔下去的一瞬手一撑护栏强行起身，快落水的时候脚尖一点水面用轻功腾身而起，落到了通往凉亭的小径护栏上。
不过虽然避免了落水，但她的裙裳因为太长的缘故，还是碰了水裙摆湿了大半。
“你发什么神经？”段鸢提着裙摆甩了甩上面的水，翻了个白眼质问尹若灵，她对尹若灵这种重逢打招呼的方式竟然没有感到半点惊讶。
小小连忙冲过去将段鸢扶下栏杆，用比段鸢还愤怒的眼神瞪着尹若灵。
尹若灵以前在学堂就经常说小姐坏话，现在还是这么坏！
“段鸢你不要脸！”尹若灵指着段鸢怒骂。
段鸢拧了拧沾湿的裙摆，满不在乎，“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你……”尹若灵一时语塞。
“三年未见，我又做了什么惹你尹二小姐生气的事了？”段鸢还挺好奇，总不会她休夫尹若灵也管吧？
被这么提醒，尹若灵才想起来自己为何而来，开始破口大骂，“你不要脸，你觊觎九皇叔！”
“啥玩意？”段鸢怀疑尹若灵脑子抽风了，“我什么时候觊觎九皇叔了？”
“你不觊觎九皇叔为什么要给他送糕点？”
诶？段鸢有些惊讶，她给小先生送糕点这事怎么被人知道了？难道当时在林子中还有其他人在附近听到了？
但段鸢不想解释，她平白无故被推了一把还生气呢，这口气得讨回来。
尹若灵喜欢慕容洲，那就拿这个气她。
“是又怎么样吧？京中觊觎九皇叔的小姐多得是了，你身后就有不少，你自己也是，大家一起不要脸呗？”
此话一出尹若灵身后的小姐嘘声一片，羞红了脸，尹若灵脸也是红的，不过是被气的。
从前段鸢就是这样伶牙俐齿，总是歪曲她的意思，跟段鸢吵架她一次都没有占上风。
不行，她吵架吵不过，就不应该自取其辱，应该从自己擅长的地方将段鸢狠狠踩在脚底。
“你说得对。”尹若灵突然恢复了平静，“九皇叔那么好的人，大家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我为我刚才推你的行为和说的话道歉。”
诶？这回轮到段鸢摸不着头脑，三年不见尹若灵转性了？
按照以前的发展她不该是哭天喊地回家里找爹爹，又把她告到她亲姑姑太后那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