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翰青噎了半天,想到如果不答应,自己的老爹还不知道如何削他,外加官家和太后那里很难交代。于是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可!”
希宁一听高兴了:“那就这样了,成婚日子也不用过早,再拖个二三年也行,我不急!”
慕翰青回了府,忠勇侯一听事情谈成了,顿时松了口气。再一听,大婚日子过个二三年,顿时炸了。
“什么?这不行,本侯这就进宫面见官家,原本就说好了,开了春就成婚,都是下了圣旨的。”说完就兴冲冲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哎,爹……”慕翰青见喊不住,也只有作罢。反正说定了,娶了就娶了吧,以后各过各的。
可想想怎么感觉有点酸,自己的夫人,如果以后真的去找其他男人,叫他脸面存?不行,不能这样!
忠勇侯进了宫,结果官家没有请示太后就直接下了道旨,也别等过完年后开春了, 下月腊月十二就完婚。否则这两个冤家整日闹着退亲, 他还想太太平平过个年呢。
圣旨到了永安府,全府上下都喜气洋洋的,唯独希宁不大高兴。
那么快干什么,这下不能再享受几日了。
大婚前一晚, 整日拉着静惠县主和未来李将军夫人一起外面吃喝玩乐的希宁, 早早地躺下歇息了。
闭上眼,再一睁眼, 果然回到了自己的星球上, 看到了墨冥这张死人脸。
好吧,现在眼睛眉毛鼻子优化过的脸, 除了一张嘴之外, 上半段可以说是天姿国色,如果戴上口罩的话,上街能迷死一群女神,哪怕穿着老头衫和黑色沙滩裤。
“看!”墨冥依旧没个好气地腾空打开一个页面。
忠勇侯府张灯结彩、宾客满堂、喜气洋洋。就连官家和太后都派人过来赏赐, 可见其重视。
官家和太后原本都打算自己亲自过来, 要不是大臣劝诫, 这才作罢。转而派宫人赏赐重礼, 官家是一个金碗, 太会则是上好的白玉雕刻成的手作为底座, 上托着一粒硕大的南海珍珠, 这珍珠圆润光亮, 是难得的宝物, 其内涵不明而喻。
慕翰青喝了不少酒,特别是几个世子, 晋襄侯赵延庆、还有魏王世子赵永良。两个人泄愤的原因不一致,一个是酸的, 一个是私仇,但结果都是努力地往死里灌, 要不是打圆场的人也足够多,他真撑不住。
面红耳赤地到了婚房, 喝了交杯酒, 一套流程做完。一旁的侍女就出去打水,让两人分别洗漱、卸妆。
这些侍女都是宫女,不光是宫女、司仪、厨子,都是太后从宫里直接调拨过来, 算是在大婚时借二日。这种恩德可是公主都没享受到的,可见太后对永安郡主的喜欢。
去了两人的大红婚衣, 此朝女子高嫁穿绿, 低嫁穿红。脱得只剩下白色内衣裤,侍女们说了句吉祥话,并请二位新人早日歇息后离开,带上了门。
人一走,赵拂绫就瞪着眼睛:“哎,你是睡书房还是睡床基?”
床基就是床前面一条长长的床踏,有时需要陪夜守夜时, 伺候的奴仆可以睡。
慕翰青顿时有点恼了, 这里是侯府,他的家, 凭什么不让他睡床?
可今天这阵势,官家和太后就是怕他欺负了赵拂绫,各种各样的撑腰。
这说也说不得, 更谈不上骂,慕翰青一言不发,青着脸、不管赵拂绫如何,自己直接上了床。
这一床核桃红枣桂圆,乱七八糟玩意,哪怕皮糙肉厚,猛然躺下去,也硌得生疼。
慕翰青也只有下床,拉着铺着的锦被,将这些玩意全部弄到床内侧,再次躺下。
“哎~”赵拂绫站在床前,双手插着小蛮腰,气鼓鼓地问:“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婚后各过各的?”
酒有点上头,慕翰青反问:“我可不会睡地上,否则睡不好, 明天等着被人笑话。再说大婚当晚,你就想让我这样子跑去书房睡?我就是想,也要看看宫里答不答应。你只要想好了应付的理由,我立即去。”
看着赵拂绫犹豫的样子,他拍了拍床面:“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床够大!”
这腊月里的天,哪怕屋里生着火盆,还是带着寒意。已经冻得有点发抖的赵拂绫也不管了,就上了床。但不和慕翰青一头睡,拿着一个枕头放到了另一边。
一钻进去,慕翰青就叫了起来:“怎么那么凉,你是冰做的吗?”
因为那头暖和,赵拂绫一赌气,索性将冻凉的脚,就往慕翰青胸口那里塞。
“嘶~”慕翰青冻得直咧嘴,却一把将她的脚抱住……
“哎,你干什么?”赵拂绫又羞又恼,想去踹,却被抱得更紧了,根本挣脱不掉。
“没干什么?”慕翰青突然问:“你上回说,有种药,吃了后哪怕对方长得再丑也忍不住。”
呼吸明显的不对了:“这药,是不是下了?”
“啊?!”如同晴空霹雳,赵拂绫在发愣的一刹那,慕翰青好似抵不住药性,翻身过来了……
十年后,魏王入宫。出来时,被一男一女两孩童堵住。
男孩七岁,女童六岁,长得是粉雕玉琢,甚为可爱。可一开口,魏王就知道是谁家的。
“打劫,把钱交出来!”“挺到没有?打斜~”
男孩口齿还算伶俐,而女童因为门牙正在换,掉了一粒,奶声奶气外加漏风,
魏王哭笑不得:“没钱!”
“没钱进什么宫。”穿着蜀锦的两人就拦在前面,双手叉着腰的样子,像极了他们的娘。
男孩见魏王腰上挂着的玉佩:“没钱就把那个给我。”
后面的宫女宦官不但不阻拦,还举着手捂着嘴偷笑。
这两个孩子,不但是忠勇侯的心肝宝,还是太后的心头肉。如果得罪了,不要说太后,光一个老匹夫都能追打五里地。
算了算了,魏王也只有掏出了钱袋,里面取了一小块碎银递了过去。
旁边的宦官上来,双手恭恭敬敬接了过去:“谢魏王。”转而交给了忠勇侯世孙。
世孙高兴了,拉着自己的妹妹:“走,给娘去。”
“哥~,能不能,柳下来,给我买糖。”
“不行,爹说过了,你正在换牙,不能吃糖。”
看着这两个小儿,也只有无奈。不要说王侯,就连官家和太后还不是被打劫,好多达官贵人还巴望着打劫呢。
多年后,子孙满堂的赵拂绫想到了什么:“哎,那时你是不是真吃了药?我都问了好多年,根本就没有。”
慕翰青嘿嘿笑着不语。
赵拂绫猛然明白了什么,勃然大怒:“该死的老头子,敢骗我!”
慕翰青依旧笑着,现在他什么都不担心了,他的钱也都是老伴的钱,不怕打劫。不过这个老伴年轻时真会闹腾,为了守住这个老伴,他连一个通房都没找。不过他不悔,早年如果错过了,那现在才是会后悔的。
……
岁月过去,江山依旧。一代欢喜冤家,一世纠缠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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